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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她仿佛听到了虚空中自己裂成两半的声音。

然后诡异的沉默,四个人仿佛同时失语了一般。

季旸在想如果现在改口说在开玩笑,奶奶会不会因为他跟未来小婶婶开这种玩笑而真的敲断他的腿。

梁思悯只想原地消失,以及原地把季旸打死再鞭尸。

老太太饶是见多识广心胸开阔,也很难立马理清这个现状。

只有季骁南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吐了一口气,他最先反应过来,低头对母亲说:“妈,让他们先吃饭,我们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

老太太拉长声音“啊——”了声,似乎是没想到更好的应对办法,点头说:“好啊。”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孙子说:“旸旸,吃完饭带悯悯出去走走,附近景色不错的,她难得来一趟。”

似乎是觉得这时候发表什么评价都是不太体面的。

轮椅声远了,梁思悯才克制地拍了一下桌子,压着声音吼他:“季旸你是!不!是!有病?”

从小季旸就明白一个道理,当你闯了祸之后,发脾气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最重要的是及时止损,弥补损失,如果可能,顺势做b计划。

这让他免去很多无意义的纠结,从而显得像个精神稳定且能力出众的二代。

而他现在的表情也称得上四平八稳。

他的目的是阻止梁思悯嫁给小叔,避免他后半辈子如鲠在喉吃不下去饭。

目标1:终结季骁南和梁思悯联姻的可能。

目标2:切断梁思悯努力的渠道。

问题解决了吗?

显然已经解决了,虽然过程有点粗暴。

但就像修复了一个bug产生了新bug,现在过程也难免产生了其他问题。

奶奶和小叔大约误会了他对梁思悯情有独钟。

但传播范围仅限于老宅这间餐厅,那就几乎不会造成什么问题。

即便将来有一天传出去,说他对梁思悯爱而不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点小小的代价,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季家如果提出让他和梁家联姻,梁思悯大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告诉父母:让我和季旸结婚,还不如让我从楼上跳下去。

以梁家对女儿的溺爱程度,大约也会由着她。

那么这件事的结局就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只短短片刻,这些在脑子里就过了一遍,于是季旸气定神闲看着她,露出几分真诚:“是,爱你成疾,算不算病?”

梁思悯:“……”

看她一脸杀了他的表情,他甚至有闲心笑一笑:“比起小叔,我觉得你考虑我会是更好的选择。他很忙,工资也负担不起你高昂的花销,年纪也更合适,你觉得呢?”

俨然一副入戏太深的样子。

他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一整个斯文败类的样子。

笑容疏冷,仿佛在说:你这种败家又中二的小屁孩,就别祸害我小叔了。

梁思悯挪到他对面坐着,看了看餐厅外这次真的没有人,她倾身,拿餐叉对着他:“这要是在我家,或者在外面,你现在已经血溅当场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我跟你小叔谈恋爱,碍你什么事?”

季旸抬眸,小声说:“碍我事,我小婶是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是你。容易……”他也倾身,两个人呈现一种对峙的姿态,“消化不良。”

“你可真够歹毒的。”

梁思悯遗憾自己面前的餐盘不能直接扔他脑袋上。

“你讹我两百万的手段也不怎么光彩。”他上下看了她一眼,那张脸不做表情的时候,冷若冰霜,眼尾略往上勾,唇角也往上挑,可却莫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看起来高傲不屑,光看脸就很有杀伤力。

但哭起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一点脆弱可怜的意味。

他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梁思悯也想起来那桩丢人事,她眼神往旁边撇过去,露出几分无语来:“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要给我写支票的。我哭怎么了,我哭倒长城了还是鼻涕抹你脸上了?”

“你恶心不恶心。”季旸皱眉。

“没你恶心。”一想到季骁南和奶奶可能误会了,她还是没忍住过去揪他衣领,“季旸我劝你跟你小叔和奶奶解释清楚,不然你后果自负。”

季旸格开她的手:“哦,怎么你要咬我?”

讽刺她小时候吵架吵不过咬他手呢!

梁思悯恢复冷静,点点头,好整以暇坐着,“季梁两家不一定要联姻,我和你小叔本来也不一定有进展,但如果今天的事你不能好好解决,我和你小叔没有接触的可能,那我真的、很有可能、考虑一下你。”

她微笑看他:“毕竟你这么喜欢我,我如果答应了,你再反悔,那我可要跟奶奶哭诉,你是个负心汉了。”

意思是,我要是真的答应了,看你怎么办。

在这个bug里,好像又生出了新的bug。

商场上的博弈有时候就是赌个心理防线,季旸从不逞一时之能,可尽管他知道不管会损失多少筹码,及时止损才是明智的选择,但他还是忍不住赌了一下她的底线。

梁思悯如果宁愿嫁给他也要报复他,那她可真是个人才。

于是季旸笑了笑:“我母亲希望我年底之前结婚,那欢迎你……早日来我家?”

【??作者有话说】

梁思悯:季旸,甚贱。

交待

◎她有什么可交待的◎

一周后,名园横四街,一辆法拉利从宽巷出来,沿着街道往前开。

名园是一整片商业聚集区,横七竖八几条街,各种商铺林立,囊括购物娱乐和休闲。

横四酒吧汇聚,街边常有豪车停靠,不稀奇,但这辆法拉利还是很显眼的。

衍a的车牌,四个八。

这车写着名儿的,杜家的长女杜若枫,说出去当然没有梁思悯的名字响亮,可这里是横四街,一整条街都姓杜,她双胞胎的哥哥杜少霆,承包了衍城大大小小的酒吧和ktv。

这是她最贵一辆车,轻易不会开出门。

车子最后进了一家叫vlong的店。

字母logo小小的,旁边一个凤凰纹的图案。logo印在右下角,牌子大片的空白,连个小标语都没有,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店。

入口门不大,进车的地儿在旁边,车子直接开到地下,绕过一个u型弯,再开上去。

进去了才能看到,前厅空间极大,停了两排豪车,只是门庭冷落,路过的人也都不大会进去。

法拉利一路往前开,那两排豪车中间只有一条勉强能容纳法拉利的道儿,车子硬生生从中间绕了一圈,分明在秀车技。

路宁从二楼的栏杆往下看,“啧”一声:“杜若枫你大爷。”

梁思悯从驾驶座下来,摘了墨镜往上看,杜若枫从副驾下车,一手指了指梁思悯,意思是跟我可没关系,一手扶着车门抬头说:“这确实是我大爷,我就是疯了也不会从这儿穿着过的,擦了任何一辆都得把我卖了,我哥会拿着刀,从街头追到街尾砍我。”

路宁又笑着骂两声,问梁思悯不是被关在家里,终于能出来了?

梁思悯耸耸肩,“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

她弯腰,把手包从车里捞出来,车钥匙塞给杜若枫:“你哥不会追着砍你,你哥只会去我哥那儿告状,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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