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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这么看,心其实挺狠的。

他一直试图跟她谈爱,大约也是因为潜意识里就了解,她这个人不念情分的时候,断什么关系都彻底。

可从另一方面,她对亲近的人,放心上的东西,都好得过分。

他想在她心里,瓜分点儿位置,这样哪怕有一天,她不满意现状,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也怕,有一天她断他们的关系,也干干脆脆干干净净,到时候他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他又到哪里说理去。

所以看她闹幺蛾子,倒也是一种享受。

至少证明,他在她这儿,还有周旋的价值。

“记住你拒绝我一次,下回你跟我上床,我也拒绝你,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季旸:“……行,你最好也别碰我。”

他觉得自己真是幼稚到家了,见天跟她打这种没营养的嘴炮,可听她一说话,就忍不住开呛,憋都不住,都成条件反射了。

这恋爱,谈个屁,谈一辈子怕是都谈不上。

“不稀罕,你就那样吧!很一般,活儿不好,还没床德。”梁思悯恼羞成怒。

被拒绝是件寻常事儿,她向来不在意被拒绝,事实上她也不觉得季旸拒绝她有什么问题。

可她就是不爽。

喜欢都不抱她。

床德又是个什么德,季旸气笑:“梁思悯,你这穿上衣服不认人的德性又是哪儿学来的?你自己床上什么样儿你自己清楚。”

是的,就是清楚,才知道骂他什么都行,骂他不行连她自己都不会信。

梁思悯气呼呼地盘腿坐床上,歪着头不看他。

前脚说喜欢她,好像真那么回事,擦个鼻涕不情不愿就算了,抱她一下都不行。

喜欢值几个钱?

季旸没不想,他就是觉得她这人过分,明着跟他说结婚就为了逗闷子,听到他说喜欢,恨不得跟他画个楚河汉界,又喜欢跟他腻着,又撒娇要抱。

他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季旸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站起来,走过来把她竖着抱起来,明明双手护着她,动作小心,生怕把她摔了似的,嘴上却冷漠地说:“我上辈子欠你的。”

梁思悯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两个人的味道很像,因为一起洗的,可又有细微的差别,他身上味道很清爽,凉嗖嗖的,是薄荷的味道,可嗅觉突然变味觉了似的,她觉得他尝起来应该也是凉嗖嗖的。

于是梁思悯搂着他脖子,咬了他嘴唇一口。

顺便舔了一下。

没味道,不好吃。

温香软玉,怀里抱着都心猿意马,还被啃,他那反应根本压不住,季旸扭过头,瞥她一眼,眼神里的无语都快隔着眼镜片刺破她眼睛了。

“梁思悯,你到底要不要吃饭了?”他朝着她屁股拍了一巴掌。

梁思悯:“……”

季旸恶狠狠把她放下来,摆正,食物推给她,筷子塞她右手,勺子塞她左手,垫巾搭在她腿上。

做完这一切,他低骂了声自己,真是贱得很。

“我之前投资了一个智能机器人的项目,但他们技术一直无法突破,只能做出一些智障机器人,比如我妈客厅里摆的那个。”梁思悯没头没尾说了句。

俩人在她家里客厅翻车那一回,那个突发恶疾唱婚礼进行曲的机器人。

季旸莫名其妙:“嗯,然后呢?”

“等他们项目落实,搞出高仿真机器人,我就把你的数据递过去,做一个能看能摸听话乖巧的。”

季旸摘了眼镜,狠狠掐一下眉心,最后冷笑一声:“得了吧,你就喜欢不听话的。”

“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原因?那我喜欢听话的。”

“那从你说咱俩谁先碰谁谁是狗就要冷战。”季旸提醒她。

“那……”梁思悯一时语塞。

她其实确实有点喜欢跟他斗嘴的感觉,好像一天不惹他一下就浑身不爽。但被他点出来,也不爽。

梁思悯吃了饭,季旸给她收拾好,这回没等他扛,她自己就回去了。

趴在床上看手机,像是在聊什么有趣事,头也不抬。

“跟我下去走走?吃完饭趴着不好。”季旸叫她。

梁思悯摇摇头:“你把奶茶交给阿姨没有?”

它留在外头过夜不方便,她交代了让奶茶玩一会儿跟着阿姨回家。

季旸“嗯”了声,不满道:“你谁都关心,就是不关心我是吧?”

梁思悯终于放下手机,身体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表情显露出一丝匪夷所思,最后似乎是带着一种“好了好了将就一下你的无理取闹”的表情说了句:“那你想干嘛?”

“我想掐死你。”季旸没好气。

梁思悯叹口气:“不理你你要闹,理你你又不好好说话,也不知道是谁难伺候。”

说着,余光在他房间里转了一圈。

他是个不怎么念旧的人,从前的房间早就几经处理,变得跟个客房没什么差别了,甚至很少能看到年少时候居住过的痕迹。

只窗边光秃秃的置物架上,突兀挂着一根珍珠发绳。

那珍珠是仿真的,特别大两颗,其实很普通,但那发绳四位数,她当时跟路宁吐槽,很好,这牌子就适合她这种有钱没地儿花的。

只是没戴几回,丢了,她也懒得找。

梁思悯刚还和他说着话,突然下了床,径直走过去,伸手一勾拿在手上,几乎可以断定是自己丢那根儿,表情错愕,扭头看他:“季旸,你变态吗?”

她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有人偷偷留别人的小物件儿。

季旸:“……你落我房间里的,隔了好几年阿姨才从桌子缝隙里捞出来,我就顺手挂那儿了。我踏马又不是见不着你需要睹物思人,我要是真这么放不下,从波士顿到费城也没有远到我买不起一张飞机票。”

梁思悯半信半疑。

季旸走过去,伸手拿回去,又挂上,然后压着她亲了会儿,低声说:“正好是婚礼前,阿姨说给我房间收拾一下,以后万一新娘子要来住。收拾出来的时候我就想,是不是命中注定,我跟你就是有这个缘分。”

梁思悯跟他向来不对付,要不是两个母亲关系好,怕是很难有交集。她也就他来过他房间一回,待了不到三分钟,掉了东西就算了,偏偏隔了好几年,婚礼前发现了。

他这么认真说话,呼吸落在她耳边,身体贴着身体,梁思悯莫名觉得头昏脑昏,耳热脸热。

她晕乎乎的,也没听他到底都说了什么,只是没忍住突然开始亲他,缓慢而细致的啄吻,像是要把他整个亲一遍。

季旸煽情没煽够半分钟,上衣扣子悉数被她解开了,她认真地看着他的胸肌和锁骨,认真地摸一摸,像是很满意似的,把他整个抱住,叹口气:“缘分大概就是,虽然你很烦人,但你意外长在我审美点上,我以前做梦,还梦到过把你做成手办……”

季旸低着头看她。

梁思悯解释:“就是觉得你如果不会说话就好了,我可以看一看,摸一摸,欣赏一下。”

季旸:“……”

谁是变态?

半晌,他吐出一口郁气:“能给个痛快吗?”

“……不行,我今天抽血了,很虚。”

“那你踏马乱撩什么?”季旸闭了闭眼,“迟早被你气出精神病。”

【??作者有话说】

梁思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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