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但他不仅知道，还欣然接受。
毕竟，再少的钱也是钱。
为了逃离“底层”的泥潭，他什么都能做。
许嘉乐用一份几乎是卖身契的合同，出卖了自己所有的才华与灵魂。
那几年，他没日没夜地写歌、赚钱，当枪手，落下了一辈子的肝病。
而他写出来的歌，造就了一个又一个乐坛巨星。
但，没有一首歌署过他的名。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许嘉乐的存在，他像是黑暗里的影子，藏在整个娱乐圈的阴暗面里。
随着国家完善一系列法律法规，越来越多的歌手，公布了他们那些经典歌曲背后的作曲者——
无一例外，全都是许嘉乐的杰作。
内娱一片哗然，一时间，关于“许嘉乐到底是谁”的讨论席卷了整个娱乐圈。
不少疯狂的媒体追到了许嘉乐现在的工作地点，发现他竟然已经不再写歌，而是一个知名互联网公司。
人们这才得知，许嘉乐现在已经是这家公司的系统分析师，兼高级程序员顾问。
月薪高的吓人。
镜头前，许嘉乐要求导演别拍自己的脸。
问到原因时，许嘉乐笑着摆摆手，手上的三颗黑痣令人印象深刻：“我们家那位大老板很佛系的啦，他不喜欢娱乐圈这些破事，要是被他发现我惹了这么多麻烦，我的饭碗岂不是不保？”
鹿柠只记得，许嘉乐的声音很好听，轻松，自在，闲散。
像是一只偷偷混入贵妇猫咪party的流浪猫。
姿态优雅地在品种猫们身边走了一圈，仿佛最闪耀的交际花。
直到很久之后，主人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流浪猫早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声音，和鹿柠眼前这个少年的声音，特别接近。
而且，他们的手背上，都有三颗黑痣，特别少见。
纪录片里也提到过，许嘉乐签约公司做枪手前，自己在街头写歌，刻录成cd，还给一些私人买家写过歌。
看到这三科黑痣，又联想到许嘉乐的经历，鹿柠100确定，眼前的少年就是那个天才作曲家许嘉乐。
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到这样一个传奇人物，而且他本人原来这么年轻。
长得也特别特别可爱！
许嘉乐的长相是那种看着特别乖的类型，可是他眯眼一笑的时候，又像一只小狐狸。
圆滑到了一种境界，就难以用任何一种形象去定义他。
面对许嘉乐的推销，鹿柠开始心动。
“我买一份……不，三份。”
许嘉乐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姐姐大气！祝姐姐三阳开泰，好事接二连三~”
说着，许嘉乐就掏出三张cd，递给鹿柠。
许嘉乐加了鹿柠的微信，把电子版的cd网盘链接分享给了鹿柠，又问旁边的礼品店拿了一条免费丝带，在三张简陋的cd上编成蝴蝶结的形状：“姐姐这么漂亮，下次要继续光顾小店呀。”
许嘉乐一边包装，一边又问鹿柠：“对了，姐姐想听什么类型的歌？要不要看看我之前写的其他歌？”
“也可好听了！保证和这份一样好听！怎么样，姐姐要不要再买两份？”
一口一个姐姐的，等鹿柠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下单买了两张许嘉乐的专辑。
……许嘉乐你也太会做生意了吧！！
难怪能从底层一路爬到最上层，还混的风生水起的。
目瞪口呆jpg
为了防止自己越买越多，鹿柠赶紧和许嘉乐道别。
转身离开了一些嘈杂的街区，她这才点开了许嘉乐卖给她的歌。
插上耳机，边走边听。
热情的旋律从耳机里流淌出来，节奏感满满。
听了就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想跟着跳舞。
仿佛是从耳机里跃动出一个个有生命的音符。
鹿柠记得，当年事情暴露后，有人在x乎上提问——为什么华语乐坛那几年很少有佳作？好听的歌特别少？
下面有个十几万赞的回答是这样的：
因为许嘉乐去做程序员了，沈星然也退圈了。
两个公认的天才，他们本应该有更璀璨的未来，最终却都选择了离开。
……
鹿柠停在原地，静静地听了一会，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失。
她转过身，往回走。
在嘈杂，人来人往的商业街里，许嘉乐已经坐回了他的小破椅子里。
周围是老旧的橱窗，泛黄的音乐海报，仿佛老电影里的场景。
许嘉乐栗色的头发微乱，翘着腿，姿势特别随意地抱着一把旧吉他。
他没学过乐器，吉他估计也是从哪里捡的二三四手货。
音符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实在说不上好听，甚至有些走调。
许嘉乐叼着一根吸到了半截的烟，一脸微笑，眯着眼睛，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节奏轻轻点头。
在最世俗的土壤里，开出一朵最烂漫无暇的花朵。
鹿柠想到在纪录片的最后，导演问许嘉乐：“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做音乐呢？”
总是对所有问题都巧舌如簧回答的许嘉乐，第一次沉默了。
他安静了很久后，自嘲似的轻轻笑了一声：“都过去了。”
他还是热爱音乐的吧。
鹿柠忍不住举起相机，默默拍下了这一幕。
“咔嚓”
系统悄悄冒出了头来：【呜呜呜，宿主，这个帅哥虽然话很多……但是他好清新脱俗！他好不一样，好特别啊！！】
鹿柠问：“你觉得他哪里特别？”
【脸很特别！】系统嘿嘿一笑：【特别帅！长得像我下一任墙头！！】
鹿柠：……
果然，爬墙是会上瘾的！
我懂我懂。
许嘉乐眯着眼睛轻轻哼唱了一会，一睁开眼，忽然发现鹿柠站在他店门口。
他立刻扔下吉他，满脸笑容：“姐姐又来啦，还想买什么？嘉乐给你介绍介绍？”
“停停，你等一下……我是有正事想问你！”
鹿柠赶紧喊住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问：“你……想不想让你的音乐被更多人听见？”
许嘉乐一怔。
随即又露出灿烂到极点的笑容：“喔，我知道了，原来姐姐是星探！我就知道，姐姐这么漂亮，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姐姐你要不要再买两张cd？”
鹿柠：？
你这前后文有关系吗！
买了买了，已经买很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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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柠努力顶住许嘉乐亲切讨好的笑容，解释：“我不是星探，是站姐，可是也能帮你成名。”
说着，她打开手机，给许嘉乐看了看她以前拍的照片。
许嘉乐一脸敬佩与崇拜（？）。
“姐姐，你拍的也太好看了！真厉害啊，所以要不要再买两张cd？”
鹿柠：……
我买，我买！
为了交流能顺利进行下去，鹿柠毅然决然，又买下了3张cd。
赚到了钱，许嘉乐也不皮了，露出满（得）意（逞）的微笑。
鹿柠无奈一笑：“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许嘉乐秒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