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他以为云予会面露不悦,说他得寸进尺,没想到云予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下巴微抬:“你说。”
“六月底我爸在工地上受了伤,在地上被从楼上掉下来的水泥袋砸中,砸坏了一条腿,目前还在医院躺着,但施工方不认账,只赔了一部分医疗费,现在我爸妈想走法律程序,很多东西都不懂,也找不到律师,我看网上说你的公司在h市有分公司,我想请你帮忙。”陈明夏语速很快,但口齿清晰,一口气说完。
“可以。”云予想也不想地点头,“明天你把你爸妈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让我在a市的助理去处理他们的事。”
这件事对陈家来说像是把天捅破了一个窟窿,也像是骆驼背上的一根根稻草,重得几乎压垮这个家。
可对云予来说,完全不算事,他甚至不需要了解事情的始末,只需轻飘飘的一通电话,就能把事情完美解决。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在这一刻,陈明夏感受到了。
他终于在那么几秒的时间里和廖杰感同身受。
“还有吗?”云予问。
陈明夏愣了一下。
“还有其他条件吗?”云予补充地问。
陈明夏想了想,郑重地说:“其实我不想当第三者。”
云予说:“你不是第三者。”
闻言,陈明夏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怔怔望向云予。
云予和他哥不是情侣吗?
难道已经分手了?
“我现在是单身。”云予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再做解释。
其实陈明春的屋子不小,但屋里放了太多东西,除了床、桌椅和衣柜外,还有一个装东西的柜子以及一个六层高的书架,如今又多了云予的行李箱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把屋子填得满满当当。
还好床上没有多余的物品。
他们先后又去洗了个澡,陈明夏的后背贴到床面,嘴唇上是云予贴上来后的温软触感。
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只能让云予主动。
可云予主动到一半时也停下了,两人一上一下地尴尬对视。
陈明夏感觉自己身上的汗又要出来了,他双手放在身侧,紧张地握成拳又松开,然后僵硬地吐出一句:“你继续。”
云予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说道:“我忘记后面的步骤了。”
陈明夏:“……”
“你等等。”云予往旁一翻,坐到床边,穿上拖鞋走到书架前,弯着腰在倒数第二层的书架上翻找一会儿,翻到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陈明夏颇有种自己是砧板上一块死猪肉的感觉,他看着天花板,听着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并未多问。
直到云予坐回床边,认真翻看那本册子。
他斜眼一瞥,顿时眉头微微一皱:“那是什么?”
“你哥收藏的书。”云予看得相当专注,头也不抬。
陈明夏坐起身来,凑过去看,刹那间脸就黑了一半。
这哪里是书?分明是带图画的黄色册子!
而且图里画的是两个男人。
云予翻看到的那一页上,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按在树上,前者的背贴着后者的胸,两人都仰起头,简笔画的脸上竟神奇地勾勒出了痛苦兼并欢愉的表情。
下面便是一堆文字,详细地描述了如何使用这个姿势。
最令陈明夏震惊且费解的是,他在旁边的空白上看到了他哥的笔迹,就像看其他资料书一样备注自己的思路,甚至用红色记号笔把其中一两段文字勾画出来,还在旁边加了四个字。
重中之重。
陈明夏:“……”
他嘴巴微张,仿佛有一缕魂魄从中飘出。
半晌,他问:“你怎么找到这本书的?”
“就在书架里。”云予说,“我晚上睡不着时会翻看你哥的书,不小心翻到了这本书。”
陈明夏喉咙干涩:“可我哥已经几年没回家了。”
云予问:“他上次住这里是什么时候?”
陈明夏回忆了下:“他高考完的暑假还住在这里,去a市上大学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说起这个,陈明夏倒是想起一件事。
他哥高考成绩出来那天让他们爸妈买了一个智能手机,整个暑假里,他哥手机不离手,整天和手机里面的人聊天,有天还说漏嘴了,说认识了一个s市的男生,家里很有钱,给他转了几次账,他打算开学前几天去s市找那个男生,他们爸妈当然没有同意,把他哥骂了一顿。
之前陈明夏一直没把那件事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可能他哥在和那个男生网恋。
半夜,陈简云被陈简雨推醒。
“姐姐。”陈简雨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云叔叔好像在哭。”
陈简云睡得迷迷糊糊,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脑子才有所清醒,她摸了摸陈简雨的背:“小妹,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云叔叔真的在哭。”陈简雨说。
陈简云撑起上半身,仔细听了半天,除了外面的虫鸣声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躺了回去:“小妹,快睡吧。”
另一间屋子里,云予咬着被子,眼里溢出的泪水把咬着的被子两端全打湿了。
第一次确实艰难。
他们没有那什么剂,只能拿别的东西代替,中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予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慢慢地,痛感消失,有别的东西起来,滋味难以形容,仿佛被人高高抛到云端,又重重落了下来,有那么一瞬,思绪偏离轨道,身体也变得不是自己的。
云予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昏黄的灯光和陈明夏的脸混在一起,犹如一副抽象的画,上下左右地摇摆。
他抬手上去,抱住陈明夏的脖子,张口咬在陈明夏的左肩上。
城里富n代x山里贫困生
云予没有咬人的习惯, 他活了快三十年也没有咬过谁,可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天上托, 要是再不抓住点什么, 他的灵魂真的要从身体里飞出去了。
他死死圈着陈明夏的脖子,咬得十分用力, 甚至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然后就听到了陈明夏的闷哼声, 连带着动作也停了下来。
陈明夏眉心微蹙, 汗水打湿了他的眼皮和眼睫, 他也不说话,双手撑在床上, 悬着身体没动。
过了一会儿, 陈明夏的说话声才响起来:“你还要咬多久?”
云予眨了眨同样被汗湿的眼睛, 慢慢松口,脑袋落回枕头上, 和俯视自己的陈明夏对望。
“太快了,刚刚有点痛。”云予说。
陈明夏的眉头始终皱着,歪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肩, 不仅有一个很深的牙印,而且牙印几乎陷进肉里, 都出血了。
陈明夏出来,下床扯了张纸巾擦了擦, 把溢出来的血擦掉,但没过两秒,又有星星点点的血从牙印底下溢出来。
怎么擦都擦不完。
陈明夏索性放弃, 把纸扔进垃圾桶里,又扯了两张纸回到床边,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一本正经地做出解释:“紧了都会痛。”
说完又说,“后面就好了。”
然而云予丝毫没有得到安慰,他浑身汗涔涔的,仿佛刚从水里爬出来,身下的床单也被浸得颜色深一块浅一块。
云予瘫在床上,手脚都酸,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