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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湿猫

 

纪荣还是答应了继续采访的事。

陆恩慈换好衣服出来,男人已经衣冠整齐站在二楼露台跟管家讲话,她看了几遍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穿得那么快。

“录音笔开了吗?”纪荣问她。

陆恩慈嗯嗯点头。

“你有提前准备问题吗?还是随便聊?”纪荣镇了清酒,垂眸倒了两杯。

他抿了一口,抬眼看向她:“你的报告书在哪儿,没有拿过来吗?”

陆恩慈汗流浃背地递给他。

其实她也不是真要问什么,只是想靠在他身边。但……但他进入工作状态也太快了!

“这个日期能确定吗?对不起,是…这里?十年前的事了,letknow…”

纪荣已经开始翻她的报告书,他轻轻叹气:“恩慈,你有具体的需求,我才能给对应的数据。”

“这儿……是你写的吗?有查过原文吗,原文这里使用这个词不太符合语境,要不要再查查?电脑在这儿,现在就查吧。”

纪荣的态度其实很温和,但工作状态里一个又一个问题追得很紧。陆恩慈从社畜状态松弛下来已经月余,早摆烂了,听得脸色发青,心脏狂跳,手忙脚乱拿过纸笔跟了几个问题,才慢慢跟上节奏。

“您为什么要支持这个杂志办下去?”

从这个问题开始,陆恩慈终于进入了社畜的松弛状态,腰板慢慢又硬起来。

纪荣看着她的眼睛,把报告书合上递还:“这是我妻子读书时办的杂志,它起初只是作为网络邮件刊,按月发送到订阅者的邮箱而已。从英文变成华文刊,用了四五年的时间,那时候各方面条件没有那么好,她们用转码器编译,需要转化中介才能阅读。”

“啊……噢,…哦。”陆恩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说,一时之间笔也停了。

不是没想过,纪荣在这个世界里真实存在,有实际的社会身份与社会关系。他这么优质的交往对象,六十岁没结婚过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也有人终身未婚,独身主义,为什么纪荣不行?

陆恩慈胡思乱想,低下头没立刻说话。

笔从手里滑下去了,在掉在地毯上之前,被纪荣接住。

他把笔放回到她面前。捏住笔的手上有婚戒。

陆恩慈觉得自己会很大度,但她此刻意识到,她好像做不到。

她是他的梦女啊,在她的世界里,他们就是1v1。

录音笔储存的音频文件里,采访者沉默了很长时间,而后若无其事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开始追问那本刊物,问得很仔细,每年的订量、印量都问,偏偏纪荣记得清清楚楚,对答如流。

“可是如果按您说的,这本杂志变成实刊后,销量并不好,甚至是暴跌。这听起来,并不符合投资者的动机?”

纪荣的眼神温柔下来,他耐心注视着陆恩慈。

“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不是所有人做事都为了谋生。生产它,也许只是因为它有存在的自由。有一句话是‘谋生也谋爱’,可这种杂志,谋爱的优先级要远大于前者,‘也’这个字放在这里,是不恰当的。”

“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曾说过,这是本同人性很强的杂志。”纪荣抿了口酒,问她:“你觉得同人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完了,好像被正主抽查了。

陆恩慈突然警觉,疯狂在脑中组织捡拾语言。

“我觉得……是一种学理性比较强的形容?但这个词的存在,自身已经不算小众了。”

纪荣看着少女心虚眨动的眼睛,忍俊不禁。他突然靠近,手掌抚上恩慈后背,继而越过她,去拿小桌上的杂志。

“别紧张,”男人笑着安抚:“只是随便问问,没有正确答案,你怎么回答都是对的。”

情商高的人自动向下兼容,是很正常的事。

可看在陆恩慈眼里,却觉得好暧昧,她红脸盯着他看,忍了忍,终究没忍住,拽住他的袖子,起身主动亲上去。

唇边吻过几下,辗转来到面中,她蹭着纪荣新长的胡茬磨蹭,沿着面孔向下,吻住他的嘴唇。

她的嘴唇生得比较丰满,脸上有血色时,总给人一种难言的媚意。眼神与年纪仍然有轻微的割裂感,媚意加重,但让人很舒服。

陆恩慈努着嘴巴在纪荣唇下亲了亲,皮肤温度已经十分滚烫。

她像是很留恋这种感觉,总要用很多时间体会吻他的心情,舔了舔,再亲,直到气喘吁吁趴在他身上,大腿磨弄男人坚实的腹部,试图唤醒他色欲的那部分。

“唔…呼……老公……”陆恩慈捧着他的脸,伸出舌尖试探。

她从前没亲过人,现在被纪荣教着尝过,春梦里全是舌吻的情节。

很刺激,眯着眼的时候,余光是他的灰发。成熟清冽的气息充盈鼻端,陆恩慈像汲水那样吮吸他,想舔些什么的欲望越来越盛。

采访是正经事,会客室的门也没有关紧。纪荣欲坐回的动作停下来,可能因为喝酒,他居然回应她了,手还捏着那本杂志的书脊。

亲到唇齿纠缠又缓缓分开,陆恩慈轻声跟他讲话:

“我不喜欢您在这件事上记性这么好,宁愿你多忘掉一些。年纪大的人健忘,我想你像同龄人一样,把那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以前的事都忘干净。”

他们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可她的占有欲与这个世界关系建立的长短无关。

纪荣近距离凝视她,没说话,只抬手重新探入她发间,把她拉下来。

“…你……”陆恩慈呜咽了一声,呼吸凌乱地抓紧他问:“为什么不答应我?”

纪荣低声说:“采访还没结束,你该用敬语,同时我不是作为你的监护人接受采访,可以无条件拒绝一个学生的要求。”

“……女学生。”他补充。

陆恩慈气得咬了他的舌头。

纪荣眼里有笑意,他好像不在意这种疼,更用力地缠住她,不让她退开。

“……”

恩慈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挣扎着质问:“您全记得吗?就没有一点记不清的地方吗?这些陈年旧事,记那么清干什么?”

纪荣工作时不讲那些细微的小女孩感情,垂眼看着她,板正不近人情:“你要采访,我为了让家里小孩报告书写完整,记得清楚些,不好吗?”

陆恩慈咬牙切齿地点头:“谢谢纪老师。”

纪荣摊开手掌,微笑着鼓励她:“我从不小看一个学生的想象力。”

他好像有意让采访以暧昧的方式进行,贴着陆恩慈的唇角问她:“还有什么要问的?你要知道的那些事情,我全都告诉你了……恩慈,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做这本杂志?”

陆恩慈想一拳打晕这个老登,她心里酸得快要榨汁了,还要伸出舌头给他玩。

“我……我不知道。”陆恩慈竟然词穷。

她发现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本杂志。好像就是很自然地拉鞠义一起报名,查找资料。这本杂志太小众,她连相关论文都找不到,可她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这个鬼东西,一做就是两年。

陆恩慈有些疑惑,她正要细想,脖颈上传来的异样感却令她打了个寒噤。

纪荣在舔她,他埋她颈窝处,轻薄的酒意里,他温柔又细致地沿着动脉舔下来。

陆恩慈忍耐着不发出嘤嘤的声音,抓着他的颈发,欲拒还迎地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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