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娶的老婆何必欺负”
是池骁身边第一重要的话事人。
邓音辞给年轻男人的备注是,钟洱。
“邓小姐能认识我,说明对池家了解不浅。”
钟洱秉承着读书人的绅士原则,起码保留了对异性的尊重,但是镜框后分不清敌善的眼神并不是那么好接近。
读书人更懂阴阳怪气,无非是在暗示她心思太深重。
邓音辞静静等待他道明来意。
钟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新版的离婚协议拟好了,我正想派人给你送过去,遇见了正好。”
邓音辞看向文件,眼神中泛着碎玉光,打字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我知道,顶尖的离婚律师团队是你找的。”
“我正想请教,离婚协议上并没有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池骁为什么不准我离开池城。”
“据我所知,邓小姐你让池少有些不愉快。所以,新加的条款已经列在上面了。”
钟洱推了推镜框,很礼貌地帮她指出新加条件的位置。
如他所言,白纸黑字表明她在未签署完离婚协议前不得离开池城。
邓音辞险些被钟洱斯文儒雅的表述忽悠了去,她蹙眉求证:“我都没签协议,这条款凭什么生效?”
“这个,您也知道池少的行事作风,”钟洱微笑,“同样的条款在外地施行或许有些困难,但这里是池城。”
言外之意便是池骁有兴趣陪她玩玩,加个条款当囚禁协议罢了,她死了以后可以去阴曹地府告他。
邓音辞的视线落在池骁龙飞凤舞的签名上,心想他这人真是无法无天。
每一次他派人给她送离婚协议,字都是签好的,若非现在处于文明年代,他或许真会动用黑社会那一套对付她,拿枪指着她的脑袋逼她签字。
“我要见池骁。”
邓音辞义正严辞地打字告诉钟洱。
“看来,邓小姐对这份离婚协议还是不满意。”
“您想找池少的话,有门禁卡就能进去。”
钟洱收起文件,对她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
“邓小姐是聪明人,不要在错的地方等人。”
劝完她,他隐身走回那道旋转门里,泾渭分明。
邓音辞摇摇头。
她这池太太当得可真没意思。
……
钟洱回到池家公馆的时候,池骁正在和隋七洲打桌球。
“她什么反应?”
池骁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随口问了句。
“离婚协议给她了,”钟洱在沙发上坐下喝茶,调侃道,“你自己娶的老婆,何必往死里欺负?不准人家出城,还要我拟条款写下来。”
“谁叫她昨晚每句话都在骂我。”
池骁拨弄着球杆,语气有种滥用完权利之后的散漫。
“你故意为难她,不就是为了见到她?”
钟洱看一眼球局,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费你这身萨维尔街特意定制的西装,下次她也不一定骂你土匪。”
池骁今天出席保税区的一个项目启动仪式,特意换了身灰咖色格纹的西装,领针与驳头链的细节设计很好修饰了他身上的匪气,衬得他人高腿长一表人才,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
“我何必对她费心。”
池骁睨他,潜台词很明显,不要再提某个女人。
钟洱似乎把这话听进去了,低头专心品茶,等池骁下一轮发球的时候才开口:“昨晚你们在包厢里很激烈?我看她憔悴得不行。”
球路走歪,歪得厉害,满盘皆输。
池骁舔了下后槽牙。
是很激烈,那个女人,每句话都骂得很有艺术,一个呼吸都能惹怒他。
“哥,你真和她发生关系了?别吧。”
隋七洲震惊地问,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相比起钟洱模糊不清的态度,他一向不看好池骁和邓音辞,邓音辞就是他最痛恨的假想敌。
毕竟这个女人将他害得不浅,他办的宴会请池骁来,却被她钻空子爬上池骁的床,还请了很多省城的媒体来拍证据。
为此,池骁没少给他颜色看,勒令他把家里的安保系统全换了,害得他大半年都在清理门户损兵折将,恨不得邓音辞那个女人快点从池城消失。
“我对不会说话的女人没兴趣。”
池骁烦躁地放下球杆。
男人之间私下聊得荤,都知道不会说话的女人多没意思,你跟她调情,她都做不出回应,在床上也不能迎合,无趣得很。
池骁想起昨晚包厢里光线昏暗,她穿西装裙的样子很职业,但是挡不住身上那种坏女人的妖气,妖而不媚,肌肤是如影若现的白,写字骂他的时候不疾不徐,垂眸就能看见她细软的身子。
明明是个心机重的哑女,应该还要吃药,天天想着怎么算计他,身材却不错,不知道怎么养得。
耳边,隋七洲还在和钟洱打赌邓音辞怎样才肯放弃。
“三哥,你说是不是因为骁哥在哑巴面前太神秘了,所以她产生了一种骁哥很好说话的错觉,喜欢上他了?要不我让人散播一点骁哥拈花惹草的新闻,让她死心?”
钟洱对隋七洲这个头脑简单的官二代弟弟不发表意见,隋七洲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池骁,换来池骁的一句嘲讽:“她没这么蠢。”
邓音辞那样的女人绝不会为情情爱爱羁绊,她和他过招,算计他,阴他,无非是要从他身上拿走一样东西。
隋七洲拿不准池骁的态度,但是从他厌弃的神情里判断他绝不会喜欢上邓音辞,终于松了口气。
好巧不巧,池骁的手机响了,是江婉一发来的消息,问他要不要来酒吧看她排练。
“婉一的态度比哑巴好多了,骁哥你说是不是?”
隋七洲跃跃欲试准备帮池骁回消息。
“我等会出门看一趟,哑巴还在门口的话,我肯定跟她吵一架。”
“她要是会说话,你不一定吵得过她。”
池骁扯开领带,声线听不出情绪。
“她会吵架?”钟洱笑,“我看她对我挺客气的,难道哑巴还能伶牙俐齿?”
池骁挑眉:“怎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