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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走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气,那种压抑的窒息感才慢慢退去。
如妃把她当敌人,以为生了孩子就能赢过她,但其实她们都是输家。
看似站在高处,实际身后是百丈悬崖,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那两个被轩辕誉带到琼楼的妃子乐意知道,她们入宫前就认识,进宫之后也只是相伴取暖,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而轩辕誉为了杀鸡儆猴,让她们那样屈辱的死去,谁又能为她们讨回公道呢?
乐意抬头望一眼天,之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聚满了乌云,好像把天空都拉近了。
身旁有人站定,乐意没有看她,而是喃喃道:“要下雨了。”
乐容唇色苍白,眼底压抑着怒火和痛苦。
乐意知道她很痛苦,两个无辜的女子因她们而死,换作是谁都会良心不安,可重点难道不是让造成这一切的人付出代价吗?
轩辕誉知道如妃怀孕的时候高兴了一下,但也就那么一会儿,过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看着如妃躺在床上,他也不着急,只是吩咐太医给她治疗,然后就避了出来。
人好多,吵得他头疼。
一出门就看到好东西,他的母后和贵妃站在一起,背影十分登对。
“今日的戏,母后和贵妃看得可还高兴?”
乐意拳头握紧,死了两个人,如妃差点一尸两命,他毫无愧疚。
毫无愧疚!
乐容掩在袖中的手倏然握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但她不觉得痛。
没有什么比她的心更痛,当初怎么就扶了这么个东西登基!
轩辕棋,你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了,从今往后,干国的江山,不再是我的责任了。
乐容看着轩辕誉,握紧的手松开,眼底的坚冰隐匿。
“陛下,陈国大军压境,你准备怎么办?”
轩辕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后反问:“母后有什么建议吗?”
“陛下做主就是,毕竟你才是干国的王。”
反正是你轩辕家的江山,你想怎么胡来都可以。
轩辕誉皱眉,目光深邃地看着乐容,乐容自始至终表情都非常平淡,眼神古井无波。
轩辕誉直接不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乐容因为刚才的事生气,可他不觉自己有错。
“那边派乐家父子去平乱吧,他们在京待了那么久,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
说这话时轩辕誉盯着乐意,仿佛要把她给看出一个洞。
乐意敛目,淡淡道:“政事臣妾不懂,陛下还是跟父亲和哥哥说吧。”
之后谁也没有再说话,三人各有心思,流转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直到丞相来找轩辕誉,乐意才借口离开,回去的路上她表情冷郁,唇边却勾着笑,像地狱里盛开的花。
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轩辕誉,你比猪还蠢。
都知道她跟乐容的事了,竟然还敢派父兄去,虎符交到父亲手上,还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吗?
二十万大军,跟陈国打或许赢不了,但拉轩辕誉下马,足够了。
回到九和宫,乐意问小桑:“那两位才人的贴身宫女你认识吗?”
“李才人的宫女奴婢认识,刚进宫时她曾向奴婢问过路。”
说完小桑沉默了,主子死了,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乐意沉思片刻,道:“拿些银两给她们,让她们趁着今天人多出宫,送些钱给两位才人的父母,之后隐姓埋名生活吧。”
乐容应该不会再让轩辕誉动两个女孩的家人了,而她能做的,只有这个。
傍晚时分,乐冀从轩辕誉手里接过虎符,二十万大军归他调度。
当晚轩辕誉又开始声色犬马,丝毫不把白天的事当回事。
一个国家有这样一个君主,那是从根开始烂了。
每部腐朽,无药可救。
三日后乐冀和乐桁率大军出征,轩辕誉装模作样为他们践行,乐意跟乐容也去了。
乐意远远看着父亲,在他豪迈的跨上马后,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现在开始,你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了,陛下。
陈国只是试探,见干国态度强硬,悄悄撤了一部分兵力,只有正常数量的士兵戍守。
十月,西北已经进入秋季,陈国派使臣来干国,意与干国交好。
乐意觉得他们来者不善,毕竟真的打起来,干国必然是败局,他们却不打,反而跑来求和。
事出反常,陈国可能所图甚大。
轩辕誉却觉得是自己英明神武,陈国不敢与干国开战,对他们的示好十分受用,让礼部准备了迎接使臣。
自从琼楼宴事件后,乐意再没有与乐容有过亲密举动。
轩辕誉派人盯着她们,想要抓个现行,乐容把自己关在坤宁宫,两人连见一面都难。
而这期间,乐意一直在谋划,与陈、夏两国的重臣也有接触。
十月十五,陈国使臣来到干国,轩辕誉琼楼设宴,一应东西都是最好的,彰显大国气派。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女子乐意有些面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男子自称翰林院学士,叫做宫南御,此次前来是为了感受干国的风土人情,顺便表达陈国国君的友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