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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是个不错的结局。
再过三个月就是五年一度的剑修大比,五年前她因为年纪小没能参加,可整个大陆谁人不知她漆枕月?
现在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她修为全无,连剑都拿不起来,留在她身上的永远是“剑道第一天才”“百年不世出的天才”这些讚誉。
枕月唇角勾起,眼神阴鸷沉郁,有一丝疯狂的味道。
乐意站在院外,拄着扫把思考,要不要进月师妹的院子打扫呢?
月师妹从断肠崖回来之后,就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的院子,要是进去她会生气吗?
可所有地方都打扫了,就留这一处,心里实在是刺挠。
轻轻扫应该没事,不让月师妹听到就行了。
乐意猫着腰进去,还没走几步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她皱着鼻子闻了闻,发现血腥味是从枕月房间里传出来的。
乐意连忙扔下扫把,几把跑到枕月房门口,小声问道:“月师妹,你没事吧?”
枕月倒在柱子旁,眼睛微垂着,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算了,得不到回应她会走的。
靠得近了,血腥味更浓,乐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吐的衝动,一脚把门踹开。
她天生灵根受损,于修炼无缘,承蒙师父师娘不嫌弃,让她留在南灵剑宗,她便把打扫宅院的事揽下,也不算是吃白饭。
入门五年,她只会简单的招式,但常年打扫练就了一身力气,门板承受不住她的摧残,应声倒地。
血腥味扑鼻而来,乐意边干呕边跑向枕月,脚踩过阵法中心,破了这个禁术。
“月师妹,可不能想不开啊!”
乐意一把扛起枕月,撒丫子往外跑。
枕月七窍流血,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能隐约听到乐意的声音。
“你是谁?”
乐意被问住了:“我是谁?这要怎么跟你解释呢?”
枕月是天才,从小被捧着长大,自己这样的从来不在她眼里,就算说名字她也不会知道。
“我经常来打扫你的院子,不过一般你都在修炼,没见过几次面。”
枕月记忆里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想不起这人的脸,她的眼里除了剑就是心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脑子刺痛,意识全无。
乐意一路小跑,把枕月背到了师父师娘住的院子里。
“师父师娘,快出来!月师妹不行了!”
漆行和甄宁吓得够呛,几乎瞬间就衝了出来。
甄宁看到一身是血的女儿,几乎要晕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乐意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去月师妹院里打扫,闻到血腥味后把门踹开了,进去的时候月师妹就是这样。”
漆行看出这是用了禁术被反噬所致,但现在女儿命悬一线,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漆行连忙用法力把女儿被割断的血管接上,然后让乐意把人背到屋里放下。
乐意也没好到哪去,整个背都被枕月的血染红,脖子和脸上也有血渍。
她站在旁边,看着师父师娘轮流为枕月续命,只能洗洗手帮他们倒杯水。
要是她也能修炼就好了,这样就不会一点忙都帮不上。
乐意看了看右手手掌,一道疤痕贯穿整个掌心,狰狞又丑陋。
就是这道疤痕,断绝了她的修炼之路。
不过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平静又闲适,很适合她。
甄宁法力不如漆行,半个小时已经有点吃不消,她收回手缓缓睁开眼,乐意连忙把热茶水递上去。
甄宁对她满脸感激,握着她的手道:“多亏了你月儿才能捡回一条命,不然……”
说着泫然欲泣,乐意连忙安慰她,两人说话间漆行也收回法力,小心的把枕月放到床上。
“命是保住了,但是经脉严重受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復。”
这话一出,甄宁彻底绷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漆行脸色也十分不好,一时间屋子里愁云惨淡。
“师父师娘,你们别太难过,月师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甄宁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好孩子,希望如你所言。”
接下来几天,乐意没去打扫而是留在了师父师娘的院子。
枕月突然发起了高烧,得勤换衣服,师父多有不便,师娘一个人顾不过来,她就自告奋勇留下照顾枕月了。
不用打扫之后劲没处使,一整天都精力充沛,晚上也不困,师娘休息的时候她就守着枕月。
这天晚上,昏迷了七天的枕月发出了声音。
“水……水……”
乐意靠在床边看话本子,听到声音后条件反射般的弹起来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才发现只是呓语。
她把枕月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小杓子一杓一杓地喂她喝水,一杯水半喝半洒,很快就没了。
枕月的衣服领子湿了一大片,正好到了该换衣服的时候,乐意把杯子放下,动手解枕月的衣服。
衣带解开,正要把衣服往两边扒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
声音沙哑粗粝,绵软无力,没能很好的传达主人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