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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到数字8，连舟悦被热醒。
她掀开被子醒过来，迷迷糊糊间看到陆栩栩。
“栩栩？”她揉揉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栩栩：无语jpg
“你饿不饿？”陆栩栩把手机拿起来，准备点外卖，顺便问一声连舟悦。
连舟悦：“唔，有点。”
陆栩栩：“我吃鸡公煲，你吃粥。”
连舟悦乖巧点点脑袋，“好。”
她的胃现在很不舒服，喝粥好。
点完晚饭，陆栩栩把手机甩到地毯上，起来把灯带的柔光换成让整间卧室都亮堂堂的吸顶灯。
然后她坐回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连舟悦的手指躲在被子下面，绞在一起，闻到自己的酒气，心虚地觑着她。
还是陆栩栩先开口，她把连舟悦醉到断片时候没记忆的话又说了一遍，“抱歉小舟，我应该晚一点再告诉你那件事。”
连舟悦“啊”了声，慢慢咬紧唇，手指掐着被子，“没事啊，不关你的事，本来她就不要我。”
说到“不要我”三个字的时候，连舟悦的心臟颤了一下，她的声音也有明显的波动。
其实都怪她执迷不悟。
陆栩栩说的没错，沈姒就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会那么长时间都不想见她。
她又没趣又笨，沈姒怎么会看得上她呢？那天陆栩栩看到的另外一个女人，肯定比她好吧，家世、样貌、身材一定都更好，头脑也比她灵光。
“不是的，她不是不要你。”陆栩栩差点翻了个白眼，和连舟悦解释，“她谁都不要，她这种人只是玩玩，跟谁都是，她就是渣。”
连舟悦半晌不说话，最后不反驳地点点头。
她知道，沈姒和她说过了。
就像沈姒约她出来的那一天，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以后不用再追我了，之前我们不过玩玩，现在我对你没兴趣了，去找别人吧。”
她看着依然那么风光漂亮的沈姒，愣了，但没有愣太久。
“我，”她的声音滑了一个坡，又迅速稳定下来，“我知道了，好的，再见。”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她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陆栩栩见状，赶紧又抱住她，拍拍背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干嘛一定要她呢？不想她啊，乖。”
“不对，”说到一半，陆栩栩一秒变脸，“我唾弃她，别让我再看见她！”
她还是合适当一隻战斗型的河豚。
连舟悦穿着热带鱼的睡衣，和热带鱼一样性格软绵，头髮松耷耷的，声音也软耷耷，但多了疲惫，“嗯，很快就没事了。”
也许她是在和陆栩栩说，也许是在鼓励自己。有什么东西破碎过，那种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姒如果一开始就这样告诉她就好了，她没有骗她，也没有接受过她，坦诚的和她玩玩而已。
可是十四天充满希望的等待让她受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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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是如水流一样，起初一滴滴似断还续，接着汨汨流淌，衝刷过五脏六腑激起水花的声音自己能听见，最后它汇聚、决堤，在一个瞬间突然爆发，滔天巨浪压过身体里其它所有情绪。
然后所有细胞里就只剩下这一个负面情绪，把人压垮。
连舟悦甚至分不清楚她到底怨不怨恨沈姒，她不想去深想这个问题，研究这个问题除了伤害自己别无用处，但有一点她心里很清楚。
她慢慢止住哭泣，对陆栩栩道：“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让我的幻想提前结束更好。”
她居然有过几个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能追到一见钟情的美人，和她修成正果。
良久后，连舟悦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小时候算命的就说我桃花缘不好，果然我没那种命。”
陆栩栩抽张纸塞进她手里，让她擦擦眼泪，并且吐槽道：“什么命不命的，那么迷信。”
连舟悦侧头，默默睨她一眼。
“你也去了，我们六岁的时候，寺里面的大师说你的桃花洪福齐天，因为这个你还花了几百块买保运符。”
陆栩栩：“……”
迷信头子竟是她自己。
“啊哈哈哈哈，”陆栩栩干笑两声，“那我符呢？要不要我送你？”
连舟悦：“你下山的时候把它弄丢了。”
……
她那夭折的齐天洪福。
“假的，”陆栩栩索性说，“都是假的，你家世又好，脾气又好，多金又美貌，怎么可能桃花运不好呢？那都是骗人的伎俩，我长大就不信了。”
连舟悦轻轻：“嗯。”
“她们那样的名门贵族就没有几个好人，反正我也不想看到沈枝……”陆栩栩念头一闪，突然翻了个身说道：“要不我们去旅游吧？离开眉城，出去散心！”
“好。”连舟悦答应得没什么思考时间。
说走就走的旅行定在第二天，一封请长假的消息飘进了老板容觅的信息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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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兼职的工作日，沈枝与沈姒在大楼办公室里刚聊完工作。
沈枝起身，走到浅银色多层办公柜前，眼神放空地对着里面的文件，静了半晌，她慢吞吞整理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