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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弋接了句话,“后来高朗生在牢里自尽,不过,我打听到,是八公主给了他毒酒,这事其实好多人都心知肚明,圣上那次勃然大怒,也不会留他性命的,就像长安说的那样,八公主估计是心中愧疚荐了这种人,差点害的南下灾民更加难过,所以便亲手了结了他,这也没什么,这种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竟还贪得无厌,谁都巴不得碎尸万段。”
我一直以为是高朗生负了她,甚至还从沐歌以及徐长安之前的话语里结合起来得知高朗生爱慕的是七公主,如今看来,除了爱慕七公主这事可能不错以外,其他的,我全都猜错了,我转了话题,“今天怎么没见七驸马,”
“他呀,”卓弋已经趴在桌子上无法端坐了,“他时常不来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准是在家里陪公主和孩子,”
“说起来,七驸马倒和七公主鹣鲽情深,”
徐长安笑着,“你如今同八公主不也是么,”
我们,我跟她,她跟她,我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隻得跟着笑了一下,“你之前说,高朗生心仪七公主,是真的么,”
“这只是我自己猜测,这事说来就长了,也是那一年,七驸马不知怎的跟着周将军偷偷跑去西荒参军,圣上命我押运粮草,不巧的是山洪爆发,所以又命了高朗生来协助,七公主那时候跑来找七驸马,就同那高朗生一块过来了,当时我就觉着他时常盯着七公主,直到有一次他被人下了泻药,我隐约猜到是高翊做的,这想法便更加肯定了,哦对了,那次去西荒,八公主也在呢,”
“她?她怎会在?”
“你们成亲也不短了,肯定知道她玩乐的性子,我押运粮草刚走没多久就碰上了她,她也是偷溜出来的,听说我要去西荒,竟还起了兴致与我同行,我心想外面凶险,所以她跟着我们也还能保护,结果一去那,还赶上高翊受伤,还是她给高翊医治的,不过第二天她便离开了,”
你说过,学医,是为了心上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要学医,若说一开始我怀疑她喜欢女子,后面又觉着那高朗生不是而以为自己猜错,那我现在有九成的把握,七驸马高翊同我一般,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她脸上那所谓的红色胎印,只怕也是刻意为之,只不过她遇见了她的妻子,我怎么会这么蠢,每次其他人同我们搭肩时她与我一般尴尬的反应,高灵,那个孩子,是抱养的,以及其他人总是说我们与别的男子不同,我怎么会忽视的这些,也忽视了提起七公主同七驸马时,你细微的变化,我稳定心神,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他俩都姓高,又都喜欢七公主,也得沐歌帮过,结果却这般不同,也不知道八字一不一样呢,我认识一个算卦的,他说一样的八字命格不会差太多,只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就会产生区别,否则一样八字的命运不就都一样了么,这人明明都一样,结果倒差这许多,”我知道徐长安是丞相之子,当初我同独孤沐歌婚礼,丞相也有出力,旁人或许不知,他是有可能知晓我们八字的。我记得金算子说过,她曾经拿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八字去找他,那么,是我以为的这个人么。
卓弋还是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我,“人呐,你,你跟魏定一不也,是么,”
反倒是徐长安,他虽大醉,但一直以来还是有一两分清醒的,所以才能回答我这许多,摇摇头,“你听谁说的,算卦的嘴,那可信不得,再说,”他拍拍我,“他俩的八字完全不同啊,反倒是你,你跟七驸马的,是一样的,我听见时还叹巧呢,诶,要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了,你看你同七驸马,都是将门之后,七驸马以前脸上有疾,而你是身世未明,你们俩都娶了公主,还真是挺像。”
卓弋在一旁不知头不知尾的附和,“像,像,来,为了这个像,再来一杯,痛快!”
像,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突如其来的暴雨,正如我没准备的听见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难怪,难怪你第一次见我的生辰,便愣住了,哈,我是真的傻,傻到什么也不知道,傻到什么也迷迷糊糊。
“驸马爷?”
红袖看着如同落汤鸡一般的我惊讶不已,“快回屋……”
我猛地醒觉,踩着漫天的雨水,奔进了书房,目光落在了那个紫金盒与那幅被她收起来的画。
真相就在眼前,或者说,已经肯定,是我不死心,要一遍一遍的验证,要以此来让自己更加心塞,恐怕我这小半辈子是安逸了些,如今非要自己难堪不可,我走过去,拿起那幅画,满满的打开,一切,呼之欲出……
“长风?这么早就睡下,可是不舒服,”独孤沐歌回来,我已经睡下了,她来到床边,端着姜汤,“我听红袖说你淌着雨回来的,怎么那么傻,就不知等雨歇了再回么,亦或是命人……”
是啊,傻,蠢,在别人眼里,这些字眼就是来形容我的吧,她说了什么我没听进去,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书房里那一幕,那幅画,画上的人,就是高翊。
恍惚间,我被她拉了起来半坐着,她来探我的额,又诊了脉,姜汤喂到嘴边,“你呀,那么大的人了,本宫不在一会,就把自己病了,”
我抬头看她,内心是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堵着,憋的我难受,我没有气她,我只是想哭,是的,我一贯如此的没有出息,何必,这一切,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