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
无论我如何给自己心理建设，无论池呈安的表现如何跟先前一模一样，我都会在与他对眼的那一刻，产生想要逃离的冲动。
「我们休息一下好了，等等拍最後一次，如果真的还是不行，就改拍其他场景。」导演查看了着天se，与灯光组讨论这样的光线是否连戏。
「有葳，你今天怎麽了吗？」林姊过来关心我。
「抱歉，林姊，我休息一下就好。」
「我必须先送起言去上课，你确定只有小林在这可以？」林姊说的是另一位助理，我点点头。
周起言在後头面带浅笑看我，彷佛依旧在问，我是不是弄混了戏里和戏外。
「没问题的，我只需要一个人暂时静静就好。」我微笑，朝休息车走去。
在化妆师帮我补妆完毕後，我不自觉地咬着指甲，询问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只要看着池呈安的双眼，我就无法克制地想闪躲？
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认真，让我以为自己真的被他ai着？他太进入角se了，而我却没进入角se，才会对他毫无保留的ai意感到害怕？
这样不就一样是我不够专业？
之前几年，池呈安甚至没把心力完全放在演艺圈，当他全心投入事业後，我这麽快就在演技上输给他了？我觉得既丢脸又不甘心，同时还佩服他。
车门被敲了两下，我应了声，车门随即被打开，池呈安的头探了进来，我吓了一跳。
「你还好吗？」
「很、很好啊，为什麽这麽问？」我故作镇定，不明白自己为何慌张。
「嗯……」他歪头，上车後将门关起，看起来难得不自在，「你ng了这麽多次，是因为怎麽了吗？」
「我不知道。」我握拳，「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因为居然输给了你。
「你是不是不习惯拍亲密戏？」他语出惊人。
「身为演员，不能有什麽不习惯的！」我立即反驳。
「没有人什麽都擅长的啊，有些事情也是需要习惯的。」他耸耸肩。
「说得好像你很习惯拍亲密戏似的。」我哼了声。
「别说得我很随便的样子呀，不过一、两次的吻戏还是有的。」他投降似的举起双手。
是呀，他演过其他偶像剧，一定b我更有经验，我是说在亲密戏这方面。
不知怎麽的，我感到有些不高兴。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男友啊。」
「什麽？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他在乱讲些什麽啊？
「我是说……你在拍亲密戏的时候，可以把对方当成是你男友，想像成你男友的脸，这样子b较不会紧张吧。」他解释。
「你和他又不一样。况且这样不是很失礼吗？」
「对谁？」他挑眉。
「对你和他都是。」我撇过头。
「那或许就是你确实不习惯了。」他向我走了几步，「就像是数学计算需要练习，唱歌需要练习，演技也是。」
「你想说什麽？」我从镜子里看着他的脸，池呈安抓了抓颈後，拉开我旁边的椅子，犹豫了一会後坐下。
「所以，你排斥亲密戏的话，或许也需要……练习。」
我瞪大眼睛，「你在说什麽？」
「你想想，之前拍便利商店系列广告也是这样，而这段时间你接拍的作品都没什麽亲密镜头，也许你的确无法习惯男人靠近你，所以往後你可能要避免接这类工作……可是我们等等一定要成功，不然天se就要暗了，你也不希望下次又要和我继续拍吻戏吧？」他亟yu解释，「我不是要占你便宜喔，只是认为我们可以先练习一下，现在多亲一次，总b之後在镜头前再亲好几次好吧？」
我思考着池呈安的话，认真考虑着。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镜头前的亲吻是工作，在镜头外接吻就不是工作了……但是，我们是为了让工作顺利进行……这样说对吗？
「在拍吻戏的时候，你脑中都想着些什麽？」我问。
他凝视着我，即便透过镜子，我也能感受到那份炙热，「你是我真正的nv朋友，我很ai你，所以亲吻你，不想离开你。」
「这……」我赶紧撇过头。
「啊，我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我听见池呈安的笑声，又将目光转回镜子里的他身上。
「你是害羞。」他笑开了脸，那模样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什麽、什麽害羞！我为什麽要对你害羞！」
「我好歹也是池呈安耶，对我害羞很正常的，就像如果现在有新人和你合作，也会因为你的注视而害羞。」
「你意思是说，我是新人？」我生气地出手打他。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你就只是不习惯亲密戏或是表现出真挚的情感，那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多练习就好，习惯就好，分得清戏里戏外就好。」
池呈安的话让我一愣，更正确地来说，是让我心头一冷。
「你可以分得清楚吗？」
「什麽？」
「戏里戏外，例如你表现出的那些……」我停顿了下，觉得自己即将说出的话很可笑。分清楚戏里戏外，不就是我和周起言谈论过的话题？
所以池呈安现在说的话并没有错，他那看似炙热的情感都是为了戏，我却因为ga0不清楚他的表现是不是为戏演出而心乱如麻？
这就是我不够专业的地方，这就是我不够独当一面的证明。
「我明白了，不需要练习，我等等一定能成功。」於是，我如此表示。
「你确定？」池呈安耸肩，「你在接吻的时候，把我当成真正的男朋友就好了。」
「我知道。」我拿起桌面的口红，涂抹在自己的唇上，「走吧。」
池呈安透过镜子盯着我的脸好一会，才起身打开了车门。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当池呈安开门的瞬间，我清楚地瞧见外头的工作人员们目光都带着好奇，显然抱着八卦的心态。
「或许你不该单独进来我的休息车里。」
「你的意思是，会传出奇怪的绯闻吗？」他轻声笑了，「那不就是林姊要的吗？」
之後的吻戏一次成功，当《我等你》这部剧发布後，那一吻的画面更是引起广泛讨论。
直到现在，这份热度依旧，我也和池呈安被媒t封为「萤幕情侣」。这并不算绯闻，因为没多少人当真。
我捏紧了手中那张来自高立丞的明信片。
殷砚看到这部网剧时，心中是什麽感觉？
但我不是很在乎他的感觉，在他答应与我谈恋ai的当下，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所以，我不需要为了他早该知道的事情道歉。
就如同，他也从来没有为最初把我当作小品的替身道歉一样。
可是，对不起，殷砚。
我不是为隐瞒小品的下落而道歉，而是在池呈安提议的那个瞬间，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是──好。
在镜头外接吻，再怎麽说是工作，都不是工作。
只是那个当下，我的心中竟然想说服自己，那是工作。
可是，我想我们都清楚，那不是。
「有葳的拍了好几张美丽的照片。下一个场景是渔人码头，也是周起言和我们相约之地。
那里的场景只需要我们两人分别穿梭在街道上，看看海景与海狮即可，等周起言抵达时，我们也正巧拍完最後一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