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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武皇血洗汴都,长公主比武皇还狠,“没钱还是抄家太少了,一个汴都不够。其他地方的世家豪族积累几代财富,有钱。哥哥带上军队,看谁不顺眼就找个错给抄了,他们要是闹,就让他们花钱买平安,人家山匪还收保护费和过路费呢。哥哥的军队要是还没有人家山匪过的滋润,像话吗?”

武皇看向自己身后的军师,“我妹妹说的极有道理。”

在边疆军师天天被武皇气,回到了汴都被兄妹俩一块气。他不想说话!

小婴儿的脸蛋埋入哥哥的怀里。

婵婵终于知道全书反派为什么由她哥哥这个笨蛋美人承担了,一山更比一山矮。

小皇孙训斥父王:“姑姑不懂,父王也不懂吗?”

军师欣慰,这个国家还有救。

武皇再一次看向紫黑灵芝,这么大,这么正,肯定值不老少的钱。

小皇孙立刻抱走灵芝,长公主横武皇一眼,“这是婵婵的小伙伴,不能卖钱!”

军师心里骂了一千句脏话,微笑:“君不与民争财。”

长公主问哥哥:“我没听过这句话,哪本书里的话?”

武皇小声:“我也没听过,应该是他编的。”

军师闭眼深呼吸,他现在还不能走!这个国家需要他!

好在武皇只在儿子和妹妹面前没有皇帝的样子,走出这片森林,戴上了黑色铁质面具,一身肃杀,又还是人人惧怕的武皇。

大将军一直守在森林外,只有军师跟着武皇进入森林。大将军跟在武皇身后,用眼神询问军师。军师笑着点了点头,大将军松了一口气。

这一场皇位争夺不在武王的计划中,武王无意皇位,只想保全王府和长公主府。可皇权争夺中多的是身不由己,在胜负未分时是一场场的暗杀,当胜负已定时他们就会面对明杀。这一场争夺,武王杀空了皇宫。紧接着血洗汴都。他们时刻担心武王杀人太多,迷了心。幸亏长公主和小皇孙都好好的,武皇有一个能放松的地方。

大将军:“李先生还走吗?”

军师:“不走了。”

大将军大笑 :“太好了。”

军师笑得高深莫测。李先生是他们从深山里绑出来的,一直不肯出世,说武皇暴虐成性不堪为主,他就是从马车上跳下去、从悬崖上跳下去、一头撞到石柱上,他也不会认这样的人做主子。现在,认了。

也没多费心劝,他就带李先生去看了一眼武皇在长公主和小皇孙面前的样子,李先生不走了。武皇为了证明自己是不输给天下任何人的好哥哥,捏着绣花针给长公主和小皇孙绣花,捏断了十根绣花针后,武皇能屈能伸地承认自己只是天下第二好哥哥。这一承认,李先生摸着胡子笑了。

武皇前脚回汴都,婵婵一家人后脚回汴都。穆大林领了西城街道巡逻衙役的差事,穆七林领了看守西城监狱的差事。这两个差事算不得肥差,里面却有许多的门道,一家子考虑了一夜,拒绝了武皇的千金赏赐和更高品阶的虚名,讨了这两个实差。其他人不懂两人的选择,李先生大笑着拍拍两人的肩膀,说以后会经常来家里吃饭,做个酒肉朋友。

西城监狱里关押的人,不好处置。在五个王爷争夺皇位时,他们站在其他皇子身后,给武皇下了不少绊子。放了他们,武皇心不甘,他妹妹以后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就是他们害的。杀了他们,武皇又有些不舍。除了争夺皇位这件事情上,他们都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好官。怪只能怪父皇老糊涂,养蛊似地养儿子,明知道他无意皇位,还非要拉他入局,把最重要的军权塞他手里。自古都是谁掌握了军权谁是皇,他必须第一个死。

穆七林第一天去西城监狱,小皇孙从宫里出来,跟了上去。兮娘思忖片刻,把婵婵塞到他的怀里带上。住在熊洞里的这些日子,兮娘已经确定了她的猜测。她女儿有这般的神通,她不想女儿庸庸碌碌一辈子。趁着女儿还小,让女儿尽可能的多看多听。等女儿再大一些就能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平静也好,轰轰烈烈也好,凡是女儿想要的,她总会想尽办法帮女儿实现。

监狱阴暗潮湿,穆七林抱着女儿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他把女儿交给小皇孙,他带着工具修整监狱。他的小闺女喜欢阳光,监狱的窗户得大一点。地上的土会让他的小闺女打喷嚏,得夯实后找石块铺一铺。监狱里的味道会呛到他的小闺女,发霉的草垫都换成新的。监狱里的人也要全部洗个澡,有个干净的样子。

穆七林不想闹事,做的事情都是监狱规矩内的事情,西城监狱仍在悄悄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先修整好的一号狱房里单独关押着一个白须老头,小皇孙来这里第一天就抱着婵婵坐到白须老头旁边看他写字。

白须老头不搭理小皇孙,却一手托着婵婵的腿一手握着婵婵的手练字。李先生和军师趴在墙缝上看到这一幕,双双低头看自己的手。

被握住的若是他们的手……

此生无憾了。

他们的传奇人生里第一次品尝到嫉妒的滋味,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娃。

武皇穷,武国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穷。五王逼宫破坏的宫门还没修补呢,武皇不可能给西城监狱批钱。穆七林拖来木头,找一块空地,自己琢磨着修监狱房门。

开国皇帝定下犯人刺面的刑罚,武皇这一次回朝时本该执行刑罚,想到长公主说的花钱买平安,把这个刑罚押后,看看还能不能再压榨出点油水。他不信几代的积累就抄出这点家底,肯定还在其他地方藏着。

武皇暗戳戳的财迷心思不能拿出来说,让儿子悄悄地透漏给这些人。刚荣升的小太子天天来这里,明面上是向前太傅学字,暗地里是给犯人们套近乎的机会。可惜他年龄似乎太小了,犯人只冷冷地看着,没有行动。

长公主:“我来?”

长公主去了,不管用,没有一个正眼瞧她的犯人。开国才七十八年,开国前他们是铁打的世家,长公主的祖父是幸运上位的泥腿子。长公主父王在位期间就处处受辖制,最后破罐子破摔。这些世家打心底瞧不起没有底蕴的皇室。他们甚至认为,只要他们想,他们能换了天子。以前也的确如此,谁知中途冒出来个不按理出牌的武皇,直接釜底抽薪,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长公主被气哭,跺着脚去找兮娘。住在熊洞里时,兮娘无所不能的形象在长公主心里太深刻了,她被气哭时第一想法是去找哥哥告状,这个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决了,她哥哥只会打仗,还没有她聪明,她的第二想法就是去找兮娘告状。

兮娘给长公主擦擦泪,再安抚地揉揉她的头,“去找婵婵玩,我和七林想想办法。”

有了这句话,长公主一身轻松地去找婵婵玩。婵婵在哥哥怀里睡觉,她去找婵婵就是去找穆月。不知道穆月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她小小地亲一口。

翌日,婵婵窝在爹的怀里,一只爪爪是红色的染料,一只爪爪是绿色的染料,在狱房门上按手印。

犯人:“这是什么意思?”

穆七林老实回答:“绿色的继续在这里闭门思过,红色的流放。”

“流放到哪里?”武国地形狭窄,宛若一条丝带,汴都为丝带最狭窄的一处。若流放西疆,行进五日可到。若流放北疆,需行进半年。流放北疆千人,只有十人能在严寒下走到北疆。

“北疆。”

端着架子保持体面的牢房里终于出现了抽泣声。

武皇愿意给好官体面,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人身上,兮娘向李先生提出了流放,武皇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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