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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傅姑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必也知道后果。倒是你,一段时日不见,自我回京之后你都与我生分了。”

上官荑面色讪讪,以前整个德院之中她最欣赏的人就是魏明如,而今她却是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最为崇拜的女子。

魏明如看出她的不自在,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有些日子没去我家玩,忍冬怕是都快把你忘了。你若得闲到国公府找我,我再教你骑马。”

忍冬是魏明如的马,她曾经去盛国公府找过魏明如玩,还帮魏明如喂过马。

若是从前,听到魏明如邀她过府玩,她必是兴高采烈地应下。但是这一次她却犹豫了,下意识朝隐素那边看去。

“怎么?傅姑娘不许你同和来往吗?”

“不…傅姑娘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我只是答应了她,有空要去找她玩,怕是没空去盛国公府…”

“原来是这样。”魏明如笑起来,明艳动人。“不妨事的,若是你们愿意,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玩。想必傅姑娘也骑过马,我可以教你们一起骑马。”

上官荑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心里崩塌的东西一时又完好如初,一时又碎成渣石,她都开始怀疑自己。

吕姑娘说知人知面不知人,看人要用心。

魏姑娘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这事,以后再说。”

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她快速往前挤,几步挤到吕婉身边。

吕婉只往她过来的地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有些事必须要自己领悟,旁人道一千说一万都没有用。

芳草的尽头,才是此次雅集的待客之地。屏风雅座,琴台棋桌,还有各桌之上的笔墨纸砚,处处都是透着风雅之韵。

隐素面红心跳,双颊发烫,热气久久不散,且还越来越浓烈。暗道自己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不就是给男人送朵花,竟然会害臊到这个地步。

那男人说什么甚是欢喜,当时她听了就是心头一热,瞬间血气翻涌。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位置,竟然将他们安排在对面。她只稍轻轻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出尘绝艳的一张脸。

如极寒之玉,又似天边明月,清辉润泽汇聚万千星光。

那修长的手指中,还是那朵未开的莲花。莲花被珍而重之地举起,靠近男人完美的鼻梁与唇畔,像是情人间的亲昵。

恍惚之间,她将那莲花代入了自己。

好欲好撩啊。

真是要命。

她感觉双颊越发的燥热,不敢再看。微微侧过身体,以手为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心想着一定是天气太热了。

幸好这时斗画开始了。

当燕月先生邀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作画,意在择选挂在仙隐阁流传后世时,不少人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谢弗没有参与,而是和燕月先生对弈。

作画之时,唯闻得笔墨花香,只听得下笔的“沙”声。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陆续交画。有人画的是莲池,有人画的是梅山,还有人画的是仙隐阁的全景。

隐素画的是雅集上的作画的众人,她的画一经展示,四下一片寂静。只见此画构图精妙,似是有人俯空而视,将所有人纳入眼底定住。

无论是景物还是人,皆是栩栩如生。

有人离近了看,越发惊叹。

“你们看我头上的簪子都画得一般无二!”

“还有我,我脸上的花钿都画得一清二楚!”

“这画技…当真是无人能及!”

围过来看人的越来越多,议论声渐大。

有些人没动,一是挤不进去,二是有别的原因。

戚堂神色黯然地坐着,他没有动。哪怕仅是方才远远看了一眼,那画卷之上的景物已是让他惊叹无比。

听人说傅姑娘在太皇娘娘生辰宴上献了一幅画,极得太后娘娘的喜欢。还听说傅姑娘当殿画了一幅观音像,让人见之心生虔诚。

傅姑娘琴技了得,又精通作画,经过今日必定才名更响,也会传得更远,远到他再也够不着靠不近。

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

他是难过自己配不上现在的傅姑娘,还是难过以前那个傅姑娘再也不会有。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后悔了。

一群人还围着隐素的画,从人物点评到景致,无论是运笔还是线条,抑或是色彩,竟是没人说半句不好。

“好画,好画。”燕月先生连说好几声,问谢弗,“谢世子觉得此画如何?”

谢弗道:“此画布局大气,细微之处更显功底,堪称上乘之作。”

燕月先生抚须点头,对这话深以为然。

“我欲将此画记为魁首,不知你等可有异议?”

所有人都入了画,自然是无一人有异议。何况单论画技,此画也称得上是上上之作,是以在场的文人墨客们皆是迭声称赞,还有人说改日要向隐素请教。

隐素先前一曲艳惊四座,现在又摘了画作的魁首,一时不知多少目光朝她看来。她年纪不大,面相也是细嫩娇憨,此时因为热气泛着嫣粉,恰似缓缓绽开的莲花。一片潋滟的春光中,唯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平静如水。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交头接耳。

“傅姑娘不愧是曾相国的弟子,琴技和画功都十分了得,实在是让人羡慕。”

“听说她是在寺庙长大的,怪不得一身的气度如此平和,确实是难得。”

“说到寺庙长大的,谢世子也是。方才谢世子与她合奏一曲,听说那曲子为《梦》,是谢世子为心悦之人所作。你们说谢世子对傅姑娘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不是说谢世子喜欢的不是凡人,而是仙女吗?何况穆国公府和盛国公府有姻亲之约,他心悦的女子应该是魏姑娘吧?”

魏明如坐在德院女生之中,面容不展似有心事,神情瞧着有些焦虑之色,且还有一些心不在焉。

有人问她怎么了,她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反问别人怎么了。等听到那人说隐素的画作得了魁首,她连声说着恭喜,然后向隐素道喜,表情真挚毫无芥蒂。

她道完喜,神情间的愁色不减。

自有好事之人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闻言一声长叹,眉宇间全是担忧。说是自己的祖父年事已高,最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有人安慰她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有人夸她孝顺。还有人交换着意味不明的神色,暗道只待盛国公一死,魏二爷这一房人也算是熬到了头。

当然有那别有用心之人意欲挑事,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傅姑娘今日出了头风,所以魏姑娘才不开心。”

“怎会?”魏明如似是很吃惊,对那人道:“傅姑娘是曾相国的弟子,她精于琴画都是应该,我岂会因此而不开心。同为德院学生,我只会为她感到高兴。我盛国公府的先祖皆是以武立世,我亦是从小习武,在我看来若非武学输给旁人,其余的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大郦三公四侯的先祖当年随太宁帝征战南北,全是武将出身。盛国公年轻时是一代名将,若非他退出沙场又后继无人,如今三公之中陛下最为倚重的定然不会是穆国公。

有人恍然想起以前好像听说盛国公曾感慨魏明如不是男儿身,对魏明如说的这番话自然是深信不疑。

如今盛世繁华,世家子弟中习武之人渐少。因着当今圣上本是风流才子,近些年越发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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