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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饭局上,这人没少毛手毛脚吧?”他忽然抬眸问。

周格仍旧低垂着眼帘,若有所思:“借酒盖脸的老男人嘛,酒局去的多了,难免遇到几个!”她想着什么,又说:“其实去的路上,我和映姐分析过,一方面觉得刘处的身份放着,他组的局不至于真的有恶意,最多是没有用处;另一方面,我们上次递过钱给他,猜测他有什么后话要说,也许有什么要弥补,如果我们不来,就算自动放弃,或者也算得罪了他,以后难相见。像我们这种没背景、没关系的人,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也得试一试,万一抓住了呢。”

医院的房间开着新风,源源不断的凉气弥漫上来,浸得人后背上阴嗖嗖的。

鸣跃在凉风里微微点了点头,别人不明白这种难处,他明白啊;他当年不就是因为势单力薄,才选的倩茹嘛。

“他这场鸿门宴,恐怕不只是动动手脚这么简单。”他提醒她多留个心眼儿,但说完又怕她想的太多,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

她抬头来看他,他知道她懂,马上又开解:“不用担心,敬而远之就行了。今天我们既然见了面,他自然也有忌惮。要说关系,谁都有几条,互相牵制吧。”

五十九有孕

老蒋在自助机前徘徊了半天,试了好多次,终于打出了远映的血常规报告,一溜小跑着去给医生看。看完又排队、拿药,办手续,再来远映的病床边时已经满头大汗。

他低头仔细看看她,悄悄问旁边的周格:“她睡着了?”

周格点点头,看他表情,想调侃他:“喘气儿呢,别担心!”话到嘴边,没说,蒋总表情这么紧张,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你们啊,做生意太着急了!”老蒋默默挨着床沿儿坐下来,语重心长,说完又瞟一眼歪着的远映,怕她听见跳起来。

他多虑了,她这会儿,就算听见也跳不起来。

老蒋提的这个问题,周格心里泛起一阵苍老的哀叹来,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嘛,能走的路就这么多,不都试试,怎么知道哪条路走的通。”

“话是没错,但也要评估好性价比,做市场不能一猛子扎下去不管不顾。”老蒋压着声音,抬手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前妻,“看看,这试错成本高不高?”

“蒋总!”鸣跃打断他,也是提醒他,这时候不是归罪的时候,况且这件事也没有谁对谁错。

不过,老蒋护前妻心切,可以理解。

周格没有怪他的意思,抬头看了看孝干师兄的眼睛,他给看的低下了头。

周格是第二天临近中午才回到自己家的,家里没人,静谧的空房子。远映已经醒了,缓过来,恢复了一大半。三人还是一起送她回家,看见孝干师兄熟练按了指纹,房门就开了。

她和鸣跃知趣地先走,走进电梯时,鸣跃朝她挑挑眉,她看见了,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她也是忙了一天一夜,还没从饮酒过量的后效应里完全摆脱出来,草草洗了澡,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一口气睡到晚上五六点钟。外面爷爷奶奶接了木木放学回来的动静,才算叫醒了她。

“妈妈!你在家啊?你今天下班真早!”木木悄没生息地走进来,站在她床头,好在她已经醒了,伸出手来摸摸儿子饱满的大额头。

“木木,快出来,看把妈妈吵醒了!”爷爷把头伸进来,小声叫他。

“妈妈张着眼睛的!”木木朝外面说。

“爸,我醒了,没事!”周格替儿子补充。

“哦,你是工作太累了吧,休息吧,奶奶在做饭,等饭好了你再起来。”老杨在房门口说,招手叫孩子出来。

“那我等吃饭了来叫你,妈妈。”木木听话地找爷爷去了。

她于是又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想起来时,恰好接到远映电话,“喂,映姐,你怎么样?好点儿了么?”

“小格,你在哪儿呢?”远映惊慌失措的声调,“我昨晚在医院里干嘛了?”

远映真是非同凡人的脑子,她居然关心在医院的事,而不是在山庄的事!

“医院没什么事儿啊,医生给你看了,做了血常规,打了点滴,诊断轻微胃出血……”周格还没描述完,被远映尖叫着打断。

“什么?打点滴?我不能打点滴。”远映哀嚎着。

“输液不是很正常么?你不能进食,又吐,还要保胃,就……”周格细致地解释给她听。

“我不能输液!”远映断然地说。

“为什么?”

“小格,你来我家吧,现在就来,我有事儿跟你说。”远映忽然沉声下来,从没有过的认真。

“嗯?哦,好呀,我现在过去,你等我。”周格不明就里,但马上坐了起来。远映很少有正经事要去她家谈的,上一次,还是她离婚。

周格穿戴好,出来和公婆说一声:“我去远映家看她,赶不上吃饭,不用等我了。”,就匆匆出门。她想了想,没开车,在小区门口叫了辆滴滴。

远映不知何时换好了睡袍,正坐在床头发呆。

周格赶到时,她披头散发地飘下来开门,肿眼泡像刚剥了壳的荔枝。“小格,你怎么才来,我等半天了!”她开口就皱着眉头,满脸愁容。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吧,再复查一下。”周格紧张地从上到下打量她。

远映伸手拉她在餐桌边坐下,眼睛晶亮,“小格,我可能怀孕了!”

“啊?!”

“我上个月月经没来,我本来觉得,推迟几天,可能熬夜太多了,结果这个月也没来……我觉得,应该是中招了。”远映一手搭着餐桌边沿,可能考虑了好几遍了,一脸平静。

“你测过了么?是确定还是猜测?”周格被她说的话,打乱了思路,顿了顿,“不是,我刚刚没说清楚,你昨天输液,只是补液的作用,不是药物。不管你是不是怀上了,都不影响的,不用担心。”

“真的?我昨晚什么药也没吃?”远映“呼”地站起来,凌厉的一阵风扑在周格脸上。

“没有,你是胃出血,医生交代暂时不能进食,所以才给你补液呀。这点上不用担心了,但是,你要是真的怀孕两个月了,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昨晚还去喝酒,红的白的混着喝,喝成那样……”周格正说着,孝干师兄提着一大包东西推门进来。

“你怀孕了!?真的!?”他胖大的身体,堵着大门,眼睛里掺着惊讶,还有点惊喜。

周格停在那儿,没再往下说。

远映只淡淡抬眸扫了他一眼,又像没看见他似的,兀自坐下来,朝着周格说话:“我没和你早说,是因为我一开始没想到,等我想到的时候,我又在考虑,这把年纪,还能不能要,一直没考虑好。”

“哦……”周格支支吾吾起来,多了一个人在,她不好畅所欲言,特别是,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映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我,我我我觉得,可以要啊,为什么不要呢!”老蒋回过神来,手里东西都没放下,迳直走到桌边来。

“要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远映朝他翻了翻眼皮。

“要孩子,有了就可以要,人家基督徒,都是不能打胎的呢!打胎相当于杀生……”老蒋反手捞了把椅子来,挨着前妻坐下了。

“这是你那些小三小四小女朋友告诉你的吧,不能打,所以她们扛着肚子来要挟你!老娘和她们不一样,想打就打,想留就留,谁也管不着!”

“……不是,打胎伤身体,尤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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