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嫌弃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甚至还嫌写得少了。
崔亦辰说罢,只朝白亦初看?过去,满脸的诧异:“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在编纂上犯了错,这实在不?应该啊?我听?几个内行人分析,就怪你前些日子跑去将军府住了几天,沾了那府上的邪气?,脑子蒙了脏东西,如今才遭了秧。”
周梨听?得这话,忍不?住‘扑哧’笑起来:“表外甥你哪里听?来的这话?”
崔亦辰是?要唤公孙冕的夫人崔氏一声?表姑,周梨随着那崔氏一起这样?喊他,倒也没有错。
但崔亦辰顿时脸就成了一张倭瓜样?子,满脸不?欢喜,“咱不?带这样?玩的,上次不?是?已经说好,各论各的么?。”那次公孙家的家宴时,在崔亦辰的强烈要求下,他觉得已经谈好了,他们不?会拿自己做小辈的。
可周梨却笑道:“那是?你单方面的决定,我们当时可没点头。”
崔亦辰争辩不?赢她,见着顾少凌又在一头笑,气?得伸腿踹了顾少凌两脚,“你也莫要太?高兴,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不?晓得宁安侯也要喊霍将军一声?师叔么??”
他口中的霍将军,自然是?白亦初的父亲霍轻舟,而非如今人在豫州,却家宅不?宁的霍南民。
霍轻舟虽然是?自己的姐夫教出来的,但另外还拜了师父,而他的师兄又收了当年和他年纪相逢的宁安侯做徒弟。
于是?就有了这乱七八糟的辈份。
顾少凌当然知道,不?以为然,“那又如何?阿初跟我各论各的。”说完还讨好地?抱起白亦初的手臂,“阿初,是?吧是?吧。”
“嗯。”白亦初颔首,但却嫌弃地?一把无情推开?他靠过来的头。
崔亦辰见此,这脸上才带了几分笑,只朝周梨交头接耳问?:“方才听?说你知道将军府第一手消息,我也想知道霍建安那蠢货怎么?想的?将霍海棠嫁给了一个阉人?还是?霍海棠真的如同她在戏本子里写的一样?,不?管那玉郎变成什么?样?子,他对玉郎的爱都至死不?渝,自己去求的霍建安?”
至死不?渝?那不?至于。周梨摇着头,“她怀孕了。”霍建安本就憎恨霍海棠把将军府的脸面都全然丢尽了,所以知晓她怀孕后,第一反应不?是?将那腹中的野种打了,而是?听?从了莲姨娘的话,将她嫁给了玉郎。
用莲姨娘的话说,这是?成全霍海棠,正好能体现出将军府对于玉郎的宽容,也能展现出霍建安这个兄长对于霍海棠的疼爱。
可不?是?嘛,满足了霍海棠想要跟玉郎生死相依的梦想。
只不?过事实上,霍海棠年华正好,那玉郎却是?个阉人,如今没了那宝贝儿,更是?没了半点作为男人的底气?。
两人怎么?可能还能像是?当初那般蜜里调油得幸福快乐?更何况还少了那份偷偷摸摸的刺激逾越作为调和剂呢!
再有,两人还叫霍建安听?从莲姨娘的劝说,他二人成亲后,就打发出了将军府,把马氏名下在城中一处的铺子给了霍海棠做嫁妆,叫两人就自己求生去。
这无疑是?将霍海棠和玉郎架在火塘上烤,钉在是?耻辱钉上,叫他们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就时时刻刻提醒着大众,那日他们俩是?怎么?衣不?蔽体被绑着游街的。
当然,也顺带整个将军府。
但是?霍建安的脑子,此刻只想着怎么?能报复霍海棠,又能得好名声?,才不?会去仔细想这些。
而周梨当初承诺了高嬷嬷,会让流翠和她那小孙子光明正大风光回将军府,所以如今莲姨娘已经和流翠联络上了。
两人就准备将霍建安这个蠢货弄出将军府,而届时已经真正掌握了将军府大权的莲姨娘,就帮着流翠和她的小儿子,一起从众多庶子里杀出重围。
当然,莲姨娘可没有那样?好心去帮流翠母子。她只是?太?恨了,势必是?要叫霍南民这个将军府不?安宁,所以现在对她来说,这点报复还不?够,将军府也不?够乱。
她也如同当初所言那般,在给覃氏和马氏看?病抓药上,十分舍得,贵重的药材人说要,她二话不?说就叫府里拿银子,直接买最好的来。如此没有人说她一句不?好,还夸她是?真孝顺。
可莲姨娘还嫌那汤药上花的银子不?够多呢!她就是?要整个将军府都败完了才甘心。
所以那帮姨娘庶子争个头破血流,抢个空壳子作甚呢?
不?过这些细节,周梨是?不?会同大家说的,也没有什么?可言的趣味。只简单说了那霍海棠和玉郎的事情,就跳了过去。
各自探讨起未来。
崔亦辰不?想待在翰林院那样?沉闷的地?方,所以病假能请多久就请多久。
白亦初大概率会被下放,甚至是?无品阶。
他在翰林院编纂的时候故意出错,算是?自己给了李晟表明了自己无心贪恋上京权力的信号。
当初他那卷子,李晟是?万分喜欢,殿试那一日,更是?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将来要重用白亦初。
所以现在他怀疑了白亦初,自然是?不?可能再重用白亦初,但证据没来临之前,他也不?能无端降罪白亦初,不?然岂不?是?打脸当初说过的话?
不?如白亦初趁着他还没有所谓的‘证据’之前,就直接犯错,也好叫他顺理成章惩罚自己。
只是?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李晟是?执意下定决心不?留白亦初,还是?会顾及着一些情面,不?过将白亦初下放罢了。
现在大家都在等。
这是?最难熬的,自然也是?不?可能一直瞒着公孙府那边,毕竟白亦初已经连续几日没有再去翰林院了。
所以这日回来,却见着公孙曜的马车就在门口。
周梨和白亦初相视了一眼,心道这该来的还是?要来。
果然,一进?门便从萝卜崽口中得知,公孙曜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别担心。”白亦初见着周梨眼里的忧心忡忡,只轻声?安慰着,然后进?了书房里去。
周梨和顾少凌则在外等着。
也不?晓得白亦初是?如何
说服公孙曜的,里头倒是?安安静静的,公孙曜出来的时候,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有大起伏的波动?,反而语重心长地?拍着白亦初的肩膀,“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放心了。”又看?了一眼在院中等着白亦初的周梨,“好好待阿梨,不?然你再也遇不?到她这样?的待你的人了。”
这话白亦初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甚至是?只要周梨愿意,他都可以将胸口的血肉剥开?,叫周梨看?一看?他那颗真心呢!
公孙曜到底是?整个燕州的巡抚,还要每日上朝,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所以都没留下来晚饭,只说要直接去衙门里办案子。
周梨和白亦初这里也没有强留,送他到门口,见着马车远去了,两人这才关门回来。“二表哥既然知晓,那姑姑那边,他应该会帮我们想法子。”
白亦初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便是?他姑姑霍琅玉那里了。霍琅玉到底是?有些年纪了,年轻的时候又因母亲和弟弟夫妻之死而遭受重大打击,本就已经无法再承受白亦初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