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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三)铜奏

 

小了,轻浅呼x1一下一下传来,好像随时都会si去。

「你不能久待。」尧流说道,「你醒了来看囚牛这件事被知道,他们会说话的。」

「就让他们说吧。」春秋耸耸肩,「再怎麽样,都是罪。」这种时候说什麽都没用。

尧流一愣,却见春秋一脸没事的样子轻轻跪到囚牛床边,春秋除了在地界时不得已而跪外,就没有再对其他人跪过。

他还记得昏去前耳边有嗓音。

那声音细细地说着。

「春秋,你不要担心。」声音微弱温柔,几乎是附在他耳边,气息吐在他的耳鬓,他想起身看看对方的脸,却连睁眼都做不到。

「你不要担心,你会活下去。」

「你不用担心。」春秋在床边低声道,「我会活下去。」

天帝看着春秋跪地,只觉心酸,要是他再像个王一点就好了。起码能护着他们这两个小朋友,像平常一样,天河水边,一个拉琴奏曲、一个轻轻哼歌,晚上一起缩在小房间里悄悄说话,倚靠彼此睡去。

春秋只在床边待了小片刻,就又站起身来,「走吧。」

「你伤没好全,要去哪?」

「大殿。」头也不回,春秋的x口还缠着纱布,脚上应该也有伤,只是走路仍旧君临天下不曾歪斜,打直的背脊不曾畏惧退缩。

春秋知道自己有自己的坚持与狂妄,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他甘愿收起自己的

这些。

也许他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这麽像一个帝王,他大概也跟尧流一样,有了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事物,自愿的收起了所有锋芒。

春秋走不快,尧流跟在他背後,总觉得心头有gu不安,但又不知道这不安要从何说起。

「尧流。如果我犯罪的话,是你来判刑对吧?」春秋走进大殿,就停在平时尧流办公的桌子旁边,阿七每次都待在角落给天帝端茶水。

「……春秋。」尧流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不管你要做什麽,你都给我停下来。」他不知道春秋在想什麽,但隐约觉得依照春秋的个x,首先会把自己弃了,眼前的青年一身傲骨,天帝之位触手可及,但现在却为了这麽一件事情要放弃?

「不可能。」春秋摇头,「尧流,你自己清楚龙王的意图。」

尧流默然,他当然知道,他只是不畏惧而已,但是现在……他突然发觉自己害怕了。

龙王想要天帝的位置太久,全天界都知道,现在囚牛昏迷不醒,龙王只想藉着这个机会让尧流的帝位动摇,看准了尧流疼子,把矛头转向春秋。已经有了个天帝亲自负子上天还有独裁决定春秋去留的先例,要是尧流不判罪给春秋,就能说天帝为人不公,要若天帝判罪而春秋离开,天g0ng的储君位置就空下来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春秋看着把自己带回天g0ng养的尧流,「请您,一定要撑过没有我的时间。」他看了眼桌上的文书,应该是在会议之前就写好了的。

——尧年。

——尧年,r名春秋。

这是天帝给予储君最带祈祝的名,只盼他年岁平安。

「把年,交给另一个适合的孩子吧。」春秋心口发烫。

他命贱,一生能有天帝借名赐名,足够了。

尧流喉头有些哽咽,声音发哑:「你为什麽——」他不明白。

唰!

话还没说完,尧流只觉得腰间一轻,一道冷光闪过,待回神,森冷刀锋已经在自己眼前。

「春秋!」尧流瞠大眼,这副景象似乎似曾相识。

在那个地界的审判厅堂上,春秋为了与他上天,将刀刃对准他。

「我两次刀锋对着你,一次是为了上天,一次是为了下地。」春秋与当时不同,手不抖、刀很稳,可现在的春秋可b以往还要有力许多,尧流看了都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难过。

「刀指天帝,大罪,判刑。」春秋面上微笑,「大人,您要若不防,那麽春秋可真要砍了。」

说着,手腕上刀势一转,半分不带犹豫朝着天帝迎头砍下。

尧流只愣了片刻,随即往旁一让,ch0u出了桌底天帝备用防身的长刀横在身前。

春秋的刀是阿七教导,尧流的刀也是,两人刀势却是不大相同,春秋刀走果决,尧流刀走诡谲,两者之间来往几招,在大厅之内刀刃相向,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剩清脆声响回荡。

唰!

最後一刀,春秋手腕灵活一挑,挑掉了天帝手里长刀。

尧流手上一痛,低头去看。

尧流看着手上红痕——春秋用的是刀背。

那孩子站在原地,看着尧流,而後缓缓伸出手。

如同告解、认罪。

奈何奈何。

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尧流也不会一夜白头。

春秋看着尧流脑袋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多出的斑白发丝,岁月果真不饶人,天帝也不被赦免。

「你这是要g嘛呢……」尧流看着伸出来的手腕,细白脆弱。

春秋不语,眼神盯着尧流,两者僵持半晌,听见了外头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尧流。」春秋看着对方,尧流肯定知道他在说什麽。

「你为什麽总急着给自己戴罪啊……」

春秋怆然一笑,「我本就是罪人。」

「陛下!陛下!囚牛清醒过来了!」龙王的声音第一个传进来,伴随着大门被摔开的声音。

一群人同时静默。

尧流看着春秋的表情,那是他拾回来的垃圾囝仔。

那个垃圾囝仔无心,却有一双正在哭泣哀号的眸子,尽管那囝仔未曾发出过一星半点的呜咽。

春秋灰黑se的眸子里藏着哀戚。

天g0ng储君并不想走,但是无可奈何。

打从ch0u刀那时起,春秋就放弃了可以回头的机会。

「快、快抓住——」

「大逆不道!」

天帝的怒吼打断了龙王的高喊。整个厅堂再度安静下来。

远处隐约有雷声,足见天帝愤怒。

「弑君可是si罪。」天帝的声音有些微颤抖,空手夺过了春秋手上的刀往旁一甩,鲜血淋漓的掌心揪住春秋的衣领,春秋白衣上红血点点。

「春秋。」

「罪者春秋,身上有军令符,引来恶鬼,妄图杀龙王长子囚牛,以及弑君。」

朝廷之上,饕餮穿上朝服,举着笏,一字一句报告着,声音在厅堂内回荡,气氛肃穆,尤其是在上头的天帝半点表情都没有的时候。

副官一号已经看了台上的天帝好几眼,天帝打从上任以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麽si气沉沉过,脸sey沉的像要掀了这个地方,虽然这个模样b较有天帝的样子,但不管怎麽看,都是原先的天帝b较适合那张随时都在憨笑的脸。

「罪状就这些?」尧流轻哼了声,「还有呢?」饕餮本应该作为罪者入狱,但可奈何囚牛执意要人留下,阎铜奏才先暂缓了罪罚。

「春秋以往在地界时就曾经有过弑君纪录。」饕餮作为龙子,金se眼眸b起囚牛更加暗沉无光,像覆上层灰,「而囚牛殿下清醒後也说了,是春秋将刀刺入他的x口……发生这样憾事,实在不是我们乐意见到。」

龙王在後头点头,上前一步,行了个礼,「还请陛下明察,还我儿一个公道。」

「公道、公道……」尧流缓慢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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