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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庄冬卿心神不宁地在花园里逛,不知道老皇帝召见岑砚会不会有事,静不下来,索性起身走动走动。

不多时,便在花园撞见了脚步匆匆的柳七。

喊了声没应,庄冬卿左右无事,跟上了柳七的步伐,想看看又怎么了。

不成想一路跟到了正门,见到了柳七拆信。

庄冬卿刚靠见,便见读信的柳七陡然面色大变,喃喃道:“坏了!”

庄冬卿:“?”

柳七抬头,这才发现了跟了他一路的庄冬卿,“小少爷?您怎的在此?”

“花园里见了你,没叫应,见柳主管神色匆匆,便想着跟来看看,没想到……”视线缓缓落到了信封之上,庄冬卿迟疑,“出了什么事吗?”

柳七张口欲言,想到什么,警惕环视一圈,又咽了下去。

只说:“小少爷若是想知道,便同我来吧。”

“哦哦。”

这一跟,就跟进了西厢的书房,庄冬卿:“我进来会不会不好?”

尤其这个时间岑砚还不在王府。

柳七也不提防他,“不妨事的。”

“小少爷先坐。”

庄冬卿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

柳七这才又快速读了一遍信,看完,叹了口气,又去书桌上找今日的消息,寻到,果然来得迟,岑砚离开的时候,还没摆上桌。

柳七拆开了,看罢,脑仁疼。

庄冬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柳七的样子,越发正襟危坐,双手都乖乖放到了大腿上,坐成了一副学生样儿。

柳七无奈道,“小少爷今天晚饭还是别等王爷了吧。”

实话实说道,“王爷若是能回来,恐怕心情也不会太好。”

庄冬卿不解,“能问问为什么吗?”

柳七思量几番,想着岑砚的叮嘱,最终还是开口相告:“也不是不能说,但各中细节,涉及王府旧事,恐怕还是主子同您讲,会比较好。”

“我只能说个大概。”

柳七:“其实此次宣主子进宫,应当是陛下要敲打主子。”

“但就像是我同少爷讲的,君君臣臣,是相互制衡的,不过……”

不过他们消息晚了一步,此次是陛下棋高一着了。

柳七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庄冬卿身前,蓦然道:“得知主子被蛇咬后,其实王府做过很多打算,其中最坏的,当属主子不治身亡,我们接回小少爷,回封地养大这个孩子,让他继承王位。”

这个话头转得太快,庄冬卿一时没明白其中关联,但也听着。

“主子这个年纪,若不是近些年动荡,深陷其中,早该有王妃的。”

“郡主早已婚配,老王妃也明里暗里催过主子许多次,不过小少爷您现在应当也知道了,主子不喜女子,总之……因缘巧合,这个事儿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今天刚接到了封地的来信,老王妃已经得知了主子中毒的消息,从封地上书请旨,想请陛下为主子在京中择一位王妃。”

怕庄冬卿多想,又赶紧道,“当然,主子必不会答应,不过老王妃此举……”

“老王妃同主子的关系,比较特殊,小少爷您今后会知道的。”

这个庄冬卿知道。

看过书。

说来也简单,岑砚不是太妃亲生的。

不过让柳七来告诉他这种秘辛,确实有点为难柳七。

庄冬卿只做不知,点头,并且引导道,“关系不亲近吗?”

一语点醒柳七,“对,对对,关系并不亲近。”

“所以,其实太妃的请旨,和我之前说的,王府当时最坏的考虑,是一个意思。”

话有点绕,庄冬卿还思考了下。

不确定道,“你是想说,太妃她想要个子嗣?”

柳七不禁咬牙。

是了,这份上书其实同王妃不王妃的,都没多大关系,就是怕岑砚没有子嗣,若是一旦出了问题,老王妃膝下只有一女,王府正房后继无人,到时候王位旁落。

他都能看出来的,主子必定也能瞧出老王妃的真实意图。

真是……

柳七沉重,“这必定让王爷寒心的。”

庄冬卿想了下,确实。

人刚救回来,伤都还没养好,就催着人生娃了,那得把人当成什么啊?

工具?种`公?不管是什么,总是不是对待儿子的态度。

柳七:“但这也不是最关键的,关键……”

“老王爷在世时,就一位王妃,一位侧妃,此次太妃不仅上书请旨,还,还拉着陶太妃,也就是老王爷的侧妃一道,请旨给主子立王妃。”

庄冬卿轻轻的“啊”了一声。

柳七:“主子同陶太妃的渊源,就有得说了,我只能讲,陶太妃之于主子,不仅仅只是太妃这么简单。”

这个庄冬卿也知道。

生母。

确实不同。

柳七:“王妃的请旨还委婉些,换到陶太妃,就太直白了。”

“陶太妃直接写了希望主子早日成亲,为王府开枝散叶。”

说着,柳七还把消息里夹带的摹本拿了出来。

确实……直白。

柳七说得还委婉了。

早日成亲,开枝散叶,不然以后若是有个万一,总不能叫王府断了香火……以上,都是上书内容。

剩下的长篇大论庄冬卿也扫了一眼,前面是总结,后面是侧面论述,虽然一个字不提,但是句句不离这个主旨思想。

啊这。

“她,她都不问问王爷身体如何吗?”庄冬卿瞠目结舌。

柳七苦涩,“小少爷说到了点子上。”

“封地离上京那么远,消息必然是滞后的,现在收到信,往前推……上书的时候,应当是王爷刚有‘好转’的时候。”

“啊?那岂不是还怕人一命呜呼了?”

柳七把陶太妃那份折子往后翻了翻,拿给庄冬卿看,庄冬卿失语。

还真有这个考虑啊?!

不是,不至于吧。

冲喜两个字比起后面的,什么怕岑砚缠绵病榻,不久于世,希望他走前能为王府留下香火,这几句,都显得没有那么恶毒起来。

“……”

庄冬卿看向柳七,得到柳七同样无奈的眼神。

庄冬卿叹了口气。

柳七也叹了口气。

庄冬卿真心实意,“你家王爷成长环境这般恶劣的吗?”

柳七语窒,片刻后答,“老王爷在的时候,还好些。”

庄冬卿不死心,“那她们有问岑砚身体如何吗?”

总不能一句都没有吧?!

柳七:“有吧,有一句。”

“让好了给封地传个消息,就不提冲喜的事了。”

庄冬卿:“……”

提着心终于死透了。

柳七语重心长,“主子近来同陛下闹脾气,陛下没拗过主子,此次宣他进宫,必然是要敲打的,这些上书,应当也会都拿给主子看……”

“所以,小少爷您今晚还是一个人在东厢用饭吧。”

“别来了。”

日暮西斜,同一辆马车,将岑砚送了回来。

柳七小心翼翼候着,送走宫里人,跟着岑砚回府。

岑砚一瞧他神色,便笃定道:“封地的信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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