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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脸色一白,“你说什么……”
话没说完,捂着心臟弯下腰去。
徐瑾曼立马弯身去扶她,急色道:“你怎么了?”
“药,包里的药……”
徐瑾曼忙拿起陆芸的包,翻出一个白色小瓶。
大概听到外面的动静,卧室门打开,沈姝快步赶过来,又从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送来。
陆芸吃完药缓了几分钟,脸色终于好些。
徐瑾曼将人扶到客房躺下,想给医院打电话被陆芸拦下,她安抚道:“吃了药就没事了。”
陆芸坚持,徐瑾曼见她脸色确实红润起来,点点头。
“曼曼别怕,妈没事。”陆芸虽然缓过来,但精神明显没有进门时那般的劲头。
徐瑾曼听到她第一反应是安抚,心叹一声:“你好好休息,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将门半开着,走出客房。
沈姝站在厨房的桌台边上:“你妈妈还好吗?”
“没事,她休息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陆芸有心臟病。
沈姝看她的神情,将手里干净的水杯递过去。
徐瑾曼走过去:“谢谢。”
接下她手里的水杯,雪白的脖颈稍扬起,因为吞咽的动作,喉咙微微一动。
沈姝这才看到,徐瑾曼半边被水晕开的衣袖。
她穿的米色上衣,水一沾便贴在皮肤上,因为布料薄,心口侧面的圆润弧度更为明显。
“你先去洗澡吧,好了叫我。”沈姝错开视线,说:“然后我们谈谈。”
徐瑾曼顿了一顿,咽下擦了下嘴角的水渍,点头:“好。”
浴室里,徐瑾曼仰着头,头与身体一并暴露在浴霸下。
脑子有些混沌。
陆芸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完全在她预料之外。
她还是这么不擅长去处理这些关系。
-
徐瑾曼草草衝了个澡,在客房门口看了眼陆芸,发现沈姝在里面。
“你妈妈还是不舒服,她的私人医生马上过来。”沈姝伸手把大灯关了,留下床头灯,让陆芸的眼睛能舒服些。
徐瑾曼微微一凝,拉下头上的浴巾,走上前。
陆芸闭着眼,呼吸沉而急促,眉心紧皱着,额头隐隐可见细汗。在这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刚才不该就这么放下心来。
医生来的很快,查看一番说是受了刺激,吃过药还没有完全平顺。
“现在看来血压什么都正常了,没有太大的问题,今晚家属就留在这儿看着,明天白天最好还是来医院检查一下。”
徐瑾曼:“是心臟病?”
医生说:“高血压心臟病,挺多年了,徐小姐,你妈妈瞒了你这么多年,也是怕你担心,陆夫人真是我见过最好的母亲了。”
徐瑾曼没说话,道了谢将医生送出门。
回头看到沈姝稍稍合上客房的门,二人视线相撞,徐瑾曼先道:“现在聊吗?”
沈姝摇头说:“你先照顾你妈妈吧。”
抬眼,目光忽地一顿。
徐瑾曼的头上半干懒散而凌乱,身上是一件欧根纱长裙。
察觉她的视线,徐瑾曼耸了下肩:“没换的了。”
她根本没想到会在这儿住第二晚,所以隻带了一套睡衣,昨晚睡觉湿了大半,没法再穿。衣柜里也都是类似的裙子。
沈姝问:“一会儿你妈看到呢?”
徐瑾曼说:“也没事。”
沈姝默了默,进卧室找出一件睡衣,黑色宽松的棉质长t,长度到腿弯上。
“穿吗?”
“……好。”
沈姝直接问起,肯定是从哪里知道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但还能这么和平对她。
徐瑾曼还挺意外。
徐瑾曼将客房门开着,在客厅沙发躺下,这样能虽是听到声音,但还是时不时起来去看一眼,到凌晨一点多确定陆芸没事,才稍稍放心睡过去。
早上,徐瑾曼和陆芸离开去了医院,沈姝到次卧收拾。
掀开被子,忽地视线顿住。
床单上几点散的暗红色。
一眼就能认出是血迹,看位置应该是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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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曼刚到医院,就收到沈姝的微信。
【你看看你妈妈背上,好像受伤了?】
底下有一张床单的照片。
看完消息不知为何,心臟猛地一跳。
她抬眼望向正在做检查的陆芸,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深处缓缓涌到胃部。
又是那种不属于她的情绪。
原地默了片刻。
她不知想到什么,拧紧眉头。
和陆芸说了一声,徐瑾曼转身回到病房,卫生间的脏衣篮里,刚才换下的衣服已经不在。
徐瑾曼略感泄气的往外走,忽然看到对面房间收拾床铺的阿姨,徐瑾曼问:“这边里面卫生间的衣服你看到了吗?”
“布草车里呢,说脏了,让我扔掉的。”
徐瑾曼一眼便看到陆芸那条黑色裙子。
她捡起来回到房间,柔软的黑色布料上,很容易就能摸出因为血迹干涸而生硬的触感。
对着光线,徐瑾曼依稀能从分布看出,那是几条长形的痕迹。
指尖微微合上,裙子皱在她手里,像一团疯狂线条组成了恶作剧,令她惊颤——
徐家的受害者,或许,不止她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