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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节

 

杨钺必须要回军营了,锦州城出现刺客,说明有敌人在暗中行动,军营群龙无首,万一被钻了空子可不得了。

但他同样不放心邵芸琅,万一有人对他家眷下手,他防不胜防。

“不如我派人送你回京城吧?”杨钺是怕了,他一个人时如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都无所谓。

邵芸琅斜了他一眼,“这点小挫折你就怕了?你父亲母亲和兄长们遇到的危险会比这个少吗?他们可曾想过要回京?”

“这不一样,我母亲可不是普通女子……”

“所以你是觉得我太弱,是你的拖累?”

“不是,你知道我是担心你,你的身体……”

邵芸琅用嘴堵住杨钺的嘴,等和对方一番纠缠后,她才坚定地说:“如果你害怕连累我,那就不应该求圣旨赐婚,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你此时想撇开我已经太迟了。”

杨钺抱紧她,闷闷地说:“我怎么可能会想撇开你,我恨不得将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

“哼,等我死了,你可以将我的骨灰拴在你的裤腰带上,我不会介意的。”

“那除非我死,否则谁也不能伤害你。”

“好,你去做你的事,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你留下的精兵强将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我已经 写信让松烟派几个小厮过来了,你不用担心。”

“他自己怎么不来?”杨钺不满意地问,谢渊的那些小厮个个文武双全,但武功最高,最机灵的还是松烟。

最让人放心的也还是松烟。

邵芸琅只好解释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两人一起用过晚膳,杨钺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丫鬟们调侃道:“看将军这样,我们也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形影不离,一刻也不想分开了。”

邵芸琅笑笑,因为杨钺的离去,兴致低落下来,早早地就回房了。

长戈很晚才回来,见她屋里还亮着灯,隔着门问:“夫人,小人回来了,您可有示下?”

“刺客抓到了吗?”

长戈顿了顿,红着脸回答:“没有,但查到了一些线索。”

“说来听听。”

“刺客名叫聂红棠,是三年前被人贩子卖到醉红楼的,老鸨见她长得好,便留下来悉心栽培,于半年前正式接客。

据她自己说,她老家是南边的,辗转了几个月才被带到锦州城,她刚去的时候确实一口江南口音,大家便信了。

她也一直循规蹈矩,除了刚来时哭过几日,一直都很认命,因此很得老鸨喜爱。

她的恩客大多数都是锦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富贵人,还有南来北往的富商,那陈德玉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与她保持长期关系的只有三人,我们一一查过,有一位是南边来的货商十分可疑。

这人虽然身份经得起查,但有足够的条件做聂红棠的接头人,也完全可以利用出关走商的机会将消息带出去。”

“人抓了吗?”

“去的时候,他家下人说,他已经在半个月前南下回家了,要

年后开春才会回来。”长戈说完自己都觉得自相矛盾,烦躁地抓了下头发。

“那就去证实他是否真的离开了半个月,如果是真的,至少说明此次的事情与他无关。”

“是,小人一定会查仔细的。”

“除此之外,扩大范围,将时常出入醉红楼的客人都排查一遍,那地方鱼龙混杂,最容易藏污纳垢,顺便替锦州城肃清风气。”

“明白。”这事情杨钺也是交代过的,既然邵芸琅要在锦州住下,那这座城就必须固若金汤。

城里的老百姓们发现,最近官府变得勤政起来了,每日不是上街巡逻就是排查人口。

有几个差点死在屋里的都因为这事被救活了,替官府挽回了不少声誉。

“只是一名女刺客,怎么会翻遍全城都找不到呢?官府这些人太无用了。”有百姓私下抱怨。

“咱们不能指望官府,得自发找起来,左邻右舍谁家多了个人总能知道,将那可疑的都扭送官府去!”

“对对对,听说那种刺客擅长易容术,说不定换张脸换个身份住在咱们身边,想想都害怕。”

别说,这种方式比衙役地毯式搜索还管用,不仅很快抓到了人,连带还挖出了不少奸细和作奸犯科的逃犯,令官府业绩大涨。

长戈敲锣打鼓地给抓到刺客的人家送去了锦旗和赏银,还名言,谁家若是检举有功,往后都能得到奖赏。

此话一出,官府的大牢没几日就被塞满了,各种

不明身份的人物被送过来。

官员们每日围着这些可疑人物团团转,又得查又得审,大大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一个个都后悔太早将刺客送去将军府了。

弱点

邵芸琅的手脚已经彻底好了,只是以后这冻疮很可能会复发,得时时注意着。

长戈带着人押着那女刺客带到邵芸琅面前。

本来这种事他们自己私下审问就是了,审问难免要动刑,画面不会太好看,但邵芸琅却交代要亲自问些问题。

丫鬟们退了出去,屋子的门窗紧闭,只有火炉里跳到的火苗在照明。

“聂红棠是真名吗?”邵芸琅问了第一个问题。

长戈他们查到的消息,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带过来的,她被拐卖时已经记事了,记得自己的名字。

女刺客打量着她,笑得不怀好意,“你就是将军夫人?果然长得美,你可要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万一将来落到敌军手里,那下场可就不太好了!”

“啪!”护卫打了她一巴掌,呵斥道:“好好回话,否则招待你的就不是好言好语了。”

“呵,你们以为我是谁派来的奸细吧?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妓女罢了,至于要刺杀杨将军,是因为他该死!”

“怎么个该死法?仇恨总要有个理由。”在大庆的土地上,杨钺有仇人,但都是位居高位的权贵,民间何曾得罪过谁?

“你们这些大人物当然不会将我们小老百姓放在心上,杨将军也一样,他与我面对面却不记得我了,真是讽刺。”

邵芸琅越听越糊涂,她不信杨钺是个记性差的人,既然他不记得,说明二人关系不深。

聂红棠却回忆着说

“当年我被人贩子拐卖,一路北上,曾经在一座土地庙里见过杨将军,我向他求救,他却置之不理。

我当时不知他身份,后来听那几个人贩子说,他可是将军世家的幼子,来北地是要接任兵权的。

我当时就想,一个连普通老百姓都护不住的将军,又如何能护得住这北方五省的百姓,抵御外敌?

真是可笑,他竟然能成为人人拥戴的战神,若不是他不肯出手相助,我又怎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邵芸琅一时间没有下定论,当年的事情毕竟她不在现场,而长戈当年也不在杨钺身边。

但以她对杨钺的了解,假如真遇到这样的事,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那女刺客讽刺地笑道:“你们当然不信,在你们眼里,他是神,但他确实我的噩梦。”

邵芸琅确实一个字都不信,“那你的弓弩是哪来的?一个青楼女子,随身携带利器刺杀三军统帅,这胆量,这谋算,一个被拐卖的青楼女子就能做到,你当我们是傻子呢?”

“你们肯定查过,我的恩客中有一位是官府的主簿,他要弄一支弓弩出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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