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瞧着也就十六七的年纪,比原主小不了多少,估计是一直伺候他的,两个人看着宁咎头上那么严重的伤立刻信以为真:
“公子,您是侯府的二少爷,是先大夫人的次子,先大,大夫人在生您的时候难产仙逝,同年太夫人也仙逝了,又,又有方士说…”
宁玖微微眯眼:
“说什么?”
桃月手紧紧拧着衣服,还是仗着胆子说了:
“说您是天煞孤星,克亲克长,所以侯爷就将您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中养着,直到年前的时候才接回来,说是要议亲。”
也对,古时候人成亲都早,他刚醒的时候就套出来原主今年20,这个年纪在古代还没娶亲的应该算是晚婚了吧?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碍于他这天煞孤星的传言,又是一个不得宠的次子,好人家也不会来与他说亲,才蹉跎到了这个时候。
但是现在,皇上却将他这个克亲克长的天煞大孤星赐婚给了一个王爷?脑袋里的一根线忽然就开始警觉起来,脊背都冒出了一股寒意。
我艹,不好,这哪是什么赐婚啊?这不妥妥是送一个大煞星去克那个什么焰亲王去吗?他声音都开始发紧:
“那个焰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体怎么样?”
“焰亲王手握北境兵权,铁血无情,杀人如麻,很多人都叫他阎王,因为征战多年,暗伤重重,如今旧伤复发…”
桃月实在不敢再说下去,连忙低下了头,宁玖已经呆住了,老天你真行,来了就他上了一个生死局。
让他一大煞星去和一要死的阎王成亲,还不如直接接走他得了,这要是那王爷一命呜呼了,他还能留下全尸吗?
和大公鸡拜堂
焰亲王阎云舟要和宁安侯府那位天煞孤星的二公子成婚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全京城。
只要还没瞎眼的朝臣都知道宫里那位是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如今这位圣上还是忌惮焰王府里那位的。
即便是存了克死的想法,也还是在面上做足了功夫。
首先便是用钦天监做幌子,说焰亲王久病不愈需要冲一冲,便要来了不少朝臣家闺秀和公子的生辰八字。
最后就遴选出了宁咎这个命格最硬的人,还编出了一通的道理,言说焰亲王征战沙场多年,血煞之气重,只有宁咎这种命格硬的才能给他冲喜,有了这么一番说辞,圣旨就下的理所应当了。
既然是冲喜,还是男妻,那也就不用讲究什么提亲,定亲,纳吉的流程了,圣旨直接把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下来圣旨后的第七天,人人都等着焰王府的反应。
但是七天的时间快过去了,那座王府就像是从未接到过这封圣旨一样,依旧的闭门谢客,门外的守卫也依旧是两个时辰一换,那巍峨的玄铁门从未打开过。
圣旨降下之后阎云舟也和从前一样称病不上早朝,别说是亲自进宫谢恩,甚至都没有让王府中的任何一个人进宫回个话。
那赐婚的圣旨仿佛就是一颗石子丢进了大海里,连一点儿涟漪都没有激起来,公开打了梁平帝的脸。
宫中,御书房,梁平帝李启听着回话袍袖一扫将御案上的折子通通扫到了地上,脸色铁青一片:
“陛下息怒。”
宫女太监跪了满地,李启死死捏着拳头,钦天监监正适时抬头小心出声:
“陛下不必气恼,微臣算过,阎云舟与那宁咎八字相克,宁咎又是一个难得遇见的孤星命格,那焰王越是不满陛下的赐婚,不正说明他也不想娶这个侯府公子吗?
只要宁咎进了府中,那焰王也未必还有多久的日子了,您何必这个时候和一个将死之人置气,伤了龙体。”
李启坐回了龙椅上,只要阎云舟死了,北境的兵权就会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着礼部将朕赏赐的聘礼送到焰王府。”
既然都做了这出戏,那就做足。
焰王府没动静,宁安侯府这边可是紧锣密鼓的准备,他们可没有那个胆气同皇帝置气,更何况宁安侯府不满这门婚事可能也就宁咎一人。
宁文鸿深知这是陛下和焰王之间的较量,阎云舟没多少日子了,焰王府现在看着硬气,等到阎云舟一死,那也只能是任人宰割。
如今他空有侯爵,宁家看着显贵其实已经没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宁咎嫁过去,阎云舟一死,他们必然在皇上面前是有功的,这么想着他的眼底泛起了一丝光亮,他侧头问出声:
“二公子那边如何?”
管家上前:
“二公子消停了不少,这几天都没有出屋,量身裁衣也都配合,想来也是怕了。”
想起那天宁咎对自己的态度宁文鸿不置可否,不过这不重要,他只要嫁过去他的使命就完成了。
正月初三是婚礼的正日子,一早宁咎就被一堆人围着,为了顾忌皇帝的颜面,整个侯府都是张灯结彩,宁咎知道圣旨一下是没有转圜余地的。
这几天也没像原主那样闹腾,毕竟要是穿不回去了,他也不能真的一头撞死,只能尽量多打听些阎云舟的消息,有备无患。
两个男子结婚,宁咎自然不用什么盖头,一身绣工精致的红色喜服将人衬的腰身修长。
精致的面容上没有愤慨也没有勉强,就真的照着他那天的话说的,这婚他结,拜别父母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一眼上座的那位父亲,没控制住嘴角,讥讽地笑了一下,爷走了。
王府那边确实来迎亲了,但是只来了一个阎云舟身边的侍卫带队,一般来说就算是新郎病重也应该是族中兄弟代为迎亲。
这样直接来一个侍卫就去侯府接走人,那就是半点也没把这个婚事放在心上,宁文鸿脸色不好看,但是还要装出一幅笑意来,送宁咎上了轿子。
桃月和顺才跟在轿子的两边,宁文鸿倒是安排了不少人随宁咎一块儿去王府,安的心思自不必说,宁咎还是第一次坐古人的轿子,还真是不舒服,连个减震都没有。
一颠一颠地硌屁股,其实宁咎现在心里也忐忑,这几天他也看出来了,那位焰王肯定是不待见他的,这个肯定,他这明摆着就是要去冲死人家的,人家能待见他就见鬼了。
他脑子里一直在盘算阎云舟这个旧伤复发是个什么旧伤,还有没有的治?
毕竟这个时代落后,就是一般的刀伤剑伤感染了那也是能要命的,要是他能治好阎云舟,不,就算是缓解一二那也是好的啊。
“公子,您饿不饿?我这儿有桃酥。”
轿子边上传来了桃月悄悄的声音,从早上天不亮一直到现在宁咎都还没吃上东西呢。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轿子的窗户就被掀开了一角,桃月赶紧递进去几块儿。
宁咎咯吱咯吱在里面吃起来,前面骑着马的夜七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有回头。
焰王府那座玄铁门终于打开了,但是那门内可没有丝毫的喜气,就连一段红绸都没有,更没有酒席,只有王府的管家闫贺文站在门口,面上是得体礼貌的笑意。
倒是王府的大门外十分的热闹,毕竟阎云舟是手握重权的一品亲王,就算是王府不曾下喜帖,又有几个敢不来观礼?
“各位大人的好意我们王爷心领了,只是王爷病重,怕喧闹,所以府中并不曾备有酒席,各位大人若是要观礼就里面请吧。”
这焰王府的管家虽说现在是管家,早年也是随先王征战杀伐的行伍之人,身上自有一派硬气,态度不卑不亢。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阎云舟病重,自不可能出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