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他打仗的本事也就一般,但是他父亲当年救过老王爷,老王爷一直念着这份恩情,对这个远房表弟也算是照顾有加了。
后来郑老将军去世,郑惆在军中也一路顺遂,后来他就打起了亲上加亲的念头,想要借着这一份恩情将女儿嫁到王府,开始是想要嫁给世子爷的,但是世子爷当年和世子妃是青梅竹马。
他就又将心思打到了王爷的身上,但是那时候王爷年纪还小,根本就不想成家,这婚事才不了了之了,但是现在,您和王爷感情这么好,他可是眼红呗。”
宁咎即便是再没有心情也被这陈年老账无语了一下,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子中很安静,只是进屋的那瞬间他看到了门口的脚印,心中一股火起,里面的人已经醒了。
阎云舟看向了门口的人,撑着侧过身子,声音低缓:
“去哪了?”
宁咎看着那不是很明显的脚印正是到了床边,第一个念头便是刚才在大帐中听到的话,趁着他不在过来看阎云舟?他立在门口,心中的火气压都压不住,眼睛紧盯着阎云舟却是开口喊出另一个名字:
“邹小虎。”
“在。”
“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放谁进来了,谁让你放进来的?”
邹小虎站在门口一个立正,看了看身边的暗玄,暗玄都被宁咎这气势吓了一跳,阎云舟刚想开口解释却是开口就一阵呛咳。
暗玄赶紧开口:
“宁公子,是我,方才王爷口渴要水,我这才进去的,我有用酒精消毒。”
宁咎顿了一下,看到了床边的小桌子上确实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给身上消毒这才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阎云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的时候情绪就是这样不受控制,尤其是这事儿和阎云舟挂上边的时候。
阎云舟笑了笑不在意他方才的火气,勉力抬手也环住了他的腰身,手轻轻扣住了他的后脑,一下一下揉着,宁咎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是我渴了,只是让暗玄帮我倒了一杯水,邹小虎可以证明我可没有问任何军中的事儿,我会好好养身体的,放心好不好?”
邹小虎就在门口,适时开口:
“公子我可以证明,暗玄大人确实是只倒了水。”
宁咎是真的太害怕了,他根本不敢想如果这一次阎云舟有个意外会如何?他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期盼和爱恋。
“嗯,会好的,会好的。”
阎云舟的手摸了摸宁咎的头发,眉眼间的倦怠难掩,断续轻咳,但是声音却依旧暖意融融:
“这几日都没有洗头发吧,咳咳,你也不怕臭了,一会儿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吧,晚上还想喝你做的鸡丝粥。”
没有那些刀光剑影,和暖的语气,家常的话语,让宁咎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片刻,他没有放开阎云舟的身子,反而搂的更紧了一点儿:
“还敢嫌弃我臭啊?”
“不敢,我哪里敢啊。”
这几日别说是洗头了,宁咎就连洗澡都没有空,一身的酒精味儿,这会儿说起来他自己都有些嫌弃,他的下巴抵在了阎云舟的肩头:
“郑惆是你家亲戚啊?”
阎云舟被这忽然的问题弄的一愣,宁咎平常很少问起那些将领的事儿,他缓了缓呼吸,声音还是低缓无力,听着便是有些提不起气来的感觉:
“他是我母亲那边的一个表舅,不算是亲,但是也算是沾亲,怎么问起来他了。”
宁咎慢慢松开他,他确实不将郑惆看在眼里,但是方才那些话白眼狼的话听了若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是假的:
“你的这个表舅对你关心的很,觉得我关着你意图不轨,还觉得对岸那些的火药也和我有关系,今天我没有和他计较,若是再让我听到一次,我可不会管他是谁的表舅。”
阎云舟听完之后眉头皱的一紧,胸口的起伏都剧烈的两分,他的身体经不住剧烈的情绪波动。
话没有说出来便侧头咳了出来,额前的碎发都跟着震动,腰腹的伤口被抻的生疼,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白了下去。
宁咎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手立刻抚在了他的胸口:
“别着急。”
阎云舟握住了他的手腕,神色不渝:
“这话你是在,在何处听到的?”
“大帐中。”
“去,去帮我叫一下暗玄。”
“你要做什么?”
阎云舟提了一口气出声:
“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胡言乱语,扰乱军心,咳咳,岂,岂能不处置?”
阎云舟的脸色极差,他毕竟领兵多年,又浸润朝堂许久,即便是宁咎只说了这一句话,他也猜得到方才在大帐中发生了什么。
他自受伤便没有露面,外面的人自然会担心,但是也不至于会生出别的事端。
郑惆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有数,平常念及母亲的关系,还有郑老将军,即便郑惆偶有失格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真的计较。
但是此时此刻,他敢吐出如此言论,是要将宁咎置于何地?大帐之中他尚且敢这么说,到了下面的军中更是会放纵无惧,如此诋毁之言,他岂能容他?
宁咎也没有想到阎云舟会这么生气,他也怕他的情绪激动伤身便赶紧开口:
“殿下已经罚过他了,打了二十板子,降为千总。”
阎云舟闭了一下眼睛,缓了缓心神,这个惩罚倒也算是得当,但是这种流言不能姑息:
“你去拿我的令牌,将暗玄叫到窗前。”
宁咎顿了一下还是照做了,让暗玄到了榻边的窗前:
“王爷。”
阎云舟攒了赞力气开口,声音虽然低哑却也能让他听清:
“告知军中,江边一役,玄威道人仿制火药助纣为虐,战场上如若得见杀无赦。”
“是。”
宁咎听了他的话也抬起头:
“你怎么知道那火药是玄威仿制的?那晚上你看到他了?”
他也是昨天他看到了李彦递过来的箭簇才知道那火药出自玄威道人之手,却并没有和阎云舟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阎云舟倚在软枕上,回忆这那天晚上的情形:
“炮火发射之前,我只在船头看到了一个身着道袍的人,看着年纪应该和青羊所说的玄威年纪差不多。”
宁咎握紧了拳头,昨天那份信,加上这一次,新仇旧恨全部都加注在了玄威的身上,这笔账他会讨过来的。
阎云舟看着窗下的人影再次开口:
“战场之上,总有没有被点燃便投出去的火药,这火药多半是被吕良的人捡去了,玄威能仿制出来不足为奇,军中,不,不得有任何离间之言,你去安排。”
暗玄跟着阎云舟多年,他自然是明白阎云舟这话的意思的,内奸的言论在军中无异于动摇军心,更何况郑惆竟然映射宁咎,这更是阎云舟所不能容的。
“是,王爷,我明白怎么做。”
阎云舟窝在榻上有些咳喘,对着窗外的人再次开口吩咐:
“郑惆那里让人再教训一下,这两个月,不必让他躺着吧。”
暗玄立刻明白了阎云舟的意思,他也看不上郑惆,奈何他身上有不少的情分,王爷每每都会手上松一些,但是这一次他是踢到铁板了。
阎云舟微微握了一下宁咎的手,声音低哑带着难言的歉意:
“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