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陆文州侧眸看向管家,淡淡道:“查到了吗,他在时家发生了什么事。”脖子上那道勒痕会是差一点窒息的原因吗?
管家:“夫人确实是跟时宴哲发生了冲突,起因是遗嘱上的两千万归属问题,时宴哲听到后就把夫人从椅子上提起来了,脖子那道勒痕大概率是衣服勒的,剩下的就是夫人拿酒瓶砸时宴哲,从他们口中的形容来看,夫人是受了委屈,但也不完全是委屈。”
陆文州站在病房门前:“他最近不开心吗?”
管家:“很开心,真的。”他都看在眼里的,完全享受生活的状态,怎么可能会有自杀行为。
“最近有提到齐衡吗?”
管家摇头:“没有,夫人不仅没有提,还说只要齐衡再来让他滚,从那次同学会后就再也没有提过他的名字。”
陆文州开始反思,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也看了陆文州一眼。
两人对上眼,似乎有种不谋而合的想法。
陆文州深呼吸,须臾后,沉声道:“薛管家,查一查时家领养时序后的所有事情。”
管家:“好的陆总。”
陆文州沉默须臾,又问:“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也是在伤害他。”
自从跟时序结婚后,他虽然并没有强迫这小家伙,但他也不允许这家伙总是三番五次的想要逃离他,或许是这样强烈的抗拒感让他在某种程度上让这段婚姻看起来是墙纸爱。
而现在知道了这家伙过去受的委屈,他这样的强势会不会伤到了对方。
管家:“陆总,其实夫人是不缺物质生活的,且不说这每天五千万的零花钱,就算是再多都能有。可是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那张床就只是占了房间的几十分之一,睁开眼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闭上眼前也只有他一个人。”
陆文州皱眉:“别写小作文。”
管家:“我是觉得,夫人是个很缺爱的孩子,您陪他太少了,你们结婚四个多月,您回来的次数只有三次,每次都不超过三天,也就是这一百多天里夫人只见过你不到十次面。他上次云顶买了一套房,说想搬过去住,因为家里太大了,我猜测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说过想搬出去?”
“嗯。”
“他还有说过其他的吗?”
陆文州脑海里想到这几次视频都有说想他,或者是委屈,而他自己似乎还是以事业为重,没有第一时间解决爱人的需求。
管家摇头:“您知道的,夫人从进来到现在,除了最开始想逃,后来知道逃不出去后只能哭,其他时间还是挺乖的,尤其最近您也知道了,格外的乖,我都觉得不太对劲,该不会真的想着轻生……真是作孽啊。”
“谁作孽?”陆文州反问。
管家不假思索,老脸不顾:“我作孽。”
陆文州握住病房门,在推开前,他看向管家:“听夫人的,搬到云顶去,出院了就去那里住,这段时间我推掉所有工作专心陪他,不论他是抑郁症还是人格分裂我都会好好照顾他。”
管家听到这差点老泪纵横,心里很是感慨,是吧,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都是成年人了,总归得要落实到日久见人心,日久生情啊。
……
基于酒精中毒的这件事,在时序住院期间,成了陆家上上下下极其需要保护的对象。
心理脆弱,可能会出现情绪不稳定的问题,还可能会有轻生行为。
于是陆家上下进行了室内室外的环境大检查,把家中所有尖锐边边角角,在昂贵的大理石砖角贴上防撞角,所有的家具都没有放过。也将所有尖锐物品全部收起来,剪刀,小刀,甚至是牙签筷子都没有放过。
地板跟台阶都铺上了柔软的地毯。
所有酒柜墙藏酒全部放到地窖里,柜子里只能放空酒瓶,必须一滴酒都没有,并且贴上《时序跟小狗不允许喝酒》的封条。
户外的几个花园也是如此,所有可能出现危险的元素全部排查。
就连所有窗台,阳台,空中花园都有冲动装上护栏,但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担心时序看到了会害怕。
总而言之,生怕人没了。
做足完全准备。
……
两天后。
私人病房,套间干净明亮。
时序觉得自己要被这个酒精中毒的后遗症弄惨了,不仅整天眩晕,站不稳,还总是恶心,只能够躺在病床上发呆,手机也玩不了,头晕得厉害。
尿尿都尿不准,也尿不出,非常的煎熬。
甚至做了个胃镜,难受得吐了他半天,还被告知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想吃的海鲜不能吃,辛辣不能吃,只能吃清淡的,可偏偏他不爱吃清汤寡水的。
他为此无比的后悔,这种事要是再发生他就跟陆文州信。
此时厕所马桶前。
两人站在马桶前相拥着,背后式拥抱很浪漫,就是场所不太恰当。
“还是尿不出吗?”陆文州在身后搂着身体发软的时序,知道他眩晕症还是有些严重,也不敢让他一个人站着。
“……你握着我真的尿不出。”时序弯下腰,双手扶着马桶盖,脸色苍白,低头瞄了眼握着自己的大手,完全握住了,跟握小鸡一样,顿时间受挫又憋屈,红着眼:“撒手,谢谢。”
“医生说了一定要努力尿出来,不然的话你会很不舒服。”
“真的尿不出。”
“那我抱你蹲着?”
“……”时序扭过头,幽幽盯着陆文州:“你不害臊我还害臊。”
陆文州笑了笑:“你还会害臊呢。”
时序把头扭回去,头晕,不聊了,尿不出就是尿不出。
陆文州把人抱牢了,松开手:“我松开了,再试试看。”
然后就看见时序抬起手,指向门口,一句话没说示意让他出去。
他没办法,只能够慢慢松开手让时序自己站稳,让他自己解决,谁知道自己刚往后退一步就看见时序整个人脚软的要坐到地板上,眼疾手快的握住对方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时序:“……”
很好,裤子没穿上就算了,还站不稳脚软,小武器还撞到马桶边边,好痛啊,眼眶发红含泪,养子你好狠的心要保护你还这么伤害他的心灵,他可不能够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咬牙都要活着。
想了想脑袋又开始犯晕,生无可恋的闭上眼,不行,太晕了,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废物一个。
反正陆文州会抱他,摆烂吧,不尿了。
陆文州把时序抱起来,感觉到他身体发软发虚,只能先帮他穿好裤子,然后面对面托抱起来,手护住后背抱稳他,见他闭上眼枕在自己肩膀上 。
长发微微遮挡住了眼睑,眉眼间透出的虚弱疲惫似乎真的将这人掏空,额头跟脸颊还几道嗑淤青的痕迹。
仅仅是两天,让原本生龙活虎能哭能闹的小花瓶到现在只能够抱着,瘦了一圈,因为酒精中毒的后遗症眩晕严重,暂时还无法自理。
现在肯定很受挫吧?
走哪里都需要他抱。
甚至连简单的上厕所都需要辅助,这得是多么绝望跟伤心才能够对自己那么狠心想着轻生。
更别说还检查出了胃部病变,医生说这很有可能会出现癌变,必须要尽早的干预,幸亏是发现得早不然的话很快就会进入胃癌中期,如果到晚期就真的无力回天。
而这一切,不论是时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