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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托梦的神仙八成是看在她儿媳妇的面子上给的钱票,她不能苛待了儿媳妇。

宁宛哪里肯收?但架不住张喜凤的坚持,她只好被迫收回一半本钱。

手里攥着钱跟票子,宁宛扫视到八仙桌上放着的烧纸,心情略显复杂。

好家伙,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看来婆婆是认定有神仙存在。

祖宗们给婆婆托梦这戏,演得很到位,很成功。

张喜凤没注意儿媳妇的神游。

她把零嘴儿跟布料全都放回竹篓,堂屋的门敞开,然后拎着竹篓就往西屋走,还不忘回头问:“婉儿啊,你刚说没盐了是不?”

宁宛跟上,“嗯,盐罐子空了。要不……”

话没说完,叶秀娟从屋里跑出来,“妈,嫂子。”

“秀娟在家那。”张喜凤看了闺女一眼,“拿个鸡蛋换盐去。”

“诶。”叶秀娟赶忙应声,她就是想去供销社,才从屋里跑出来刷存在感。

叶亮跟张迎春不知道去哪里了,家里只剩下了宁宛跟张喜凤。

张喜凤把竹篓往西屋里一放,“婉儿啊,这些你收好,牛金芳那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少跟她打交道啊。”

宁宛意外的看着婆婆,又赶紧道:“妈,这些其实是……”

“都给你买的,收好喽!”张喜凤强势地往里推了推竹篓,“咱娘俩就别挣了,我还得赶紧去烧纸,别让神仙挑了理。”

现在打击封建迷信,她得快点儿趁着家里没外人的时候烧纸,顺便念叨两句心愿。

听见烧纸,宁宛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也不再纠缠东西分配的事,认真地看着张喜凤,“妈,我能跟你一起烧不?”

张喜凤一讶,继而眉开眼笑,“能啊,太能了!你能亲自烧,更好!”

梦里的神仙说了,三儿媳妇可是老叶家的福星!

宁宛的美眸一瞪,故作惊讶,“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张喜凤眼神飘忽,心里埋怨着嘴太快,一激动就秃噜了。

她尴尬地笑笑,硬着头皮挺直脊梁准备直接摊牌。

“儿媳妇啊,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其实、其实你是我们老叶家福星,我对你好,拿你当亲闺女待,神仙就会奖赏。那些钱啊、票啊,按理说都是你赚来的。”

说到最后,张喜凤老脸一红,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宁宛没想到婆婆真的相信这种莫须有的言论。

她愧疚地抿抿嘴,想要说上几句大义慷慨的话来回应婆婆。

张喜凤却因着担心儿媳妇知道真相后挑理,又立即补充:“婉儿啊,妈承认,之前对你好,有些是装出来的。但自打你认了这门亲,叫我一声妈,我待你就是真心实意,绝对不是装的!”

“是装的也没事,能装一辈子也是我的福气。”宁宛接过话茬儿,“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亲儿媳妇,你是我亲婆婆。之前的事谁都别挑谁,都过去了,来日方长,咱看以后。”

张喜凤顿时心花怒放,看着宁宛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婉儿啊,你说的对,咱看以后,看以后啊!”

宁宛脸上的笑意加深,“嗯!”

“走,烧水去!不是,是烧纸去!”张喜凤嘴瓢地笑眯了眼,哈哈两声掩饰尴尬。

紧接着婆媳俩分工合作,张喜凤去堂屋取烧纸,又拿了一张大团结。

烧纸平铺在地,张喜凤拿着钱认认真真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印了一遍。

宁宛在空间里找了一盒火柴一根粉笔。作为知青,有粉笔不是稀罕事儿,火柴就更不必说。

宁宛在地上画了个大圈儿,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天灵灵地灵灵,待会儿我婆婆烧的纸钱跟我一样,都是孝敬宁家祖宗的,别送错了。”

“婉儿啊,你说什么呢?”张喜凤好奇地问,也想学学文化人讲话,不然她待会儿只会说“神仙保佑”“菩萨保佑”,一点儿创新都没有,自己都听腻了。

宁宛划开一根火柴,点燃烧纸的一角,淡定回答,“哦,妈,我在祈愿呢,希望祖先永远庇佑家族,万古长青,庇佑子孙,平安顺遂,我们的福报都是祖先给的,我们时刻谨记,一定不会忘记恩德。”

张喜凤为难地张了张嘴,就记住了最后一句。

对了还有这称呼好像不对,她立即纠正,“婉儿啊,不是神仙吗?怎么你说……”

“哦,祖先祖先,祖宗跟神仙的统称。”宁宛面不改色的忽悠。

于是,张喜凤信了,也因为这一打岔,刚才记住的最后一句也忘了个干干净净。

再于是,烧纸的时候,宁宛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轮到张喜凤的时候,她很诚挚地双手合十,道:“我要说的跟我儿媳妇一样,感谢保佑啊,感谢!”

宁宛:……

呵呵了。

不过,得了便宜的是老宁家祖宗,宁宛又觉得这样的婆婆太可爱。

婆媳俩烧完纸钱,又赶紧收拾干净。家里的大门也敞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叶秀娟拿着盐一蹦一跳地回来,把盐送去厨房,她又赶紧回了自己屋。

见没人跟来,叶秀娟又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毛钱,叠成三角,塞进了床头的砖缝中。

本以为张迎春那根红头绳也就值一毛,谁知道供销社的阿姨见她嘴甜,直接按原价给她退了。

叶秀娟高兴了一路,激动了一路,就是不敢跟家里人分享,怕钱还没焐热就被自家妈收了。

没多久,叶家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

叶绍行的脸色不是很好,工作上的进展不是很顺利。

宁宛从厨房里走出来,瞧见公爹满面愁容,下意识道:“爸,生产队的任务猪又有得病的吗?”

叶绍行一愣,想到宁宛之前跟着去县城的事,又自然了脸色。

“那倒没有。”叶绍行回了句,又朝着厨房望了望,“你妈呢?”

张喜凤听见动静从堂屋出来,上前就问:“回来啦,啥时候去买任务猪补上,定下没?”

提及这个,叶绍行又变了脸色,蹙眉道:“队里农具不够,张大哥非得要买农具,不买任务猪。”

“啥?那怎么行?任务猪能杀了分肉,买了农具年底分啥?能一家分把镰刀锄头的当饭吃?”张喜凤不乐意了,“啥也不买,年底还能分几毛钱,这叫什么事儿啊。”

瞧着公婆一起愁眉苦脸,宁宛想着帮忙分担点儿压力,她开口道:“爸,农具差多少钱啊?”

我嗓子眼儿大

叶绍行本不愿意跟媳妇之外的人多说,但媳妇待老三媳妇不一样,他也就多说了两句。

“钱倒是够了,猪崽子二十五,十把镰刀八块,十把弯刀十块,再要十把锄头十五块,工业券我攒的刚好够用。”

张喜凤接过话儿茬儿,“还真够了,二狗子卖了七十多块钱哩。”

那头猪才喂了不到半年,剔骨之后也就剩了六十来斤生猪肉,煮熟了只出了不到四十斤。

二狗子胃口大,吃了不老少。也得亏卖两块一斤,不然本钱都赚不回来。

说起来,原本今儿村儿里还准备把剔下来的骨头炖了汤分给社员。

但听说二狗子拉了血,村长怕出事,没敢明目张胆地分,有十几个不怕死的社员偷偷地拿家去了。

“钱够了就都买呗,你愁啥?”张喜凤又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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