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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唐姨从她肩上探头,悄悄从门缝瞧出去,越瞧越有意思:“要没好消息,把我名字倒着写。”

章芩轻轻拉开唐姨,阖上门,笑道:“你说说,那么好的姑娘凭什么看上景元呀?”

“我们景元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有能力,为什么不能!”唐姨在周家近十年,跟章芩差不多岁数,除了老大周景文,她也算看着周景星和周景元从懵懂学生到现在事业有成。虽说景元比起循规蹈矩的景文来说算得上顽劣,但要跟真正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败家子比起来,不知优秀几百倍。况且,“景元心善、直率,为人仗义、耿直,多招姑娘喜欢啊。”

“你呀,老向 着他。”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章芩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高兴。

唐姨丝毫没有反省,反而盖棺定论:“我们景元就是最好的。”

周景元怕泥脏了梁昳的手,自己弯腰摘了葱和香菜,把剪刀给梁昳,让她剪了一把韭菜。

“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每个妈妈都有一个田园梦。”周景元左看看、右瞧瞧,笑着指给梁昳看,“这都是我妈的江山啊!”

梁昳笑:“此言不虚。”

周景元的视线扫过院子旮旯,指着尽头的那块菜地问梁昳:“那边有生菜,要吗?我们去摘点儿。”

梁昳把韭菜放进他端着的菜盆里,张望一下,问:“会不会摘太多菜浪费了?”

“不会,家里人多。” 周景元示意她往里走。

走过去,梁昳先犯了难:“生菜怎么摘?连根拔吗?”

“摘大叶子吃,小的留着还能再长。”周景元找到一株叶密的,徒手掰了一圈外围的叶子下来,“据说生菜叶子不能用刀,刀割下来的生菜会泛苦味。”

梁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满脸惊奇:“真的假的?”

周景元耸耸肩:“谁知道呢!老一辈都这么说。”

“所以没有人验证过吗?”

“我妈验证过,她说确实有苦味。”

梁昳瞬间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她说?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差。”周景元狡黠一笑。

梁昳跟着笑起来。

正笑着,周景元的手机响了。梁昳示意他把菜盆给自己,让他挪出手来接电话。周景元把菜盆递给她,拍了拍手上的泥,从兜里摸出手机来。

他接电话的功夫,梁昳摘了好多,堆在菜盆里,不用手护着就往外掉。她起身站起来,周景元转头看过来。

“够了。”梁昳朝他做口型。

周景元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他捂住手机通话口,小声对她说:“你先进去吧。”

梁昳点点头,端着菜盆往回走,走到周景元妈妈出来的地方,却发现门已经阖上了。她轻轻叩了叩门,没人应门。她只好沿小径往前院绕,准备从正门进去。

拐过厨房的后门,从菜园回前院的小道并不宽阔,勉强能供一人半并肩通行,左边是小楼的外立面,右边是院墙,再走过一个拐角才到前院。

梁昳一面盯着脚下的路,一面护着盆里的菜,不经意抬头,恰好看见余田和周景元的二姐面对面气鼓鼓的。

“明明是你要喝可乐的,我去买,你又说算了。为什么你说算了就算了?”

余田的声音传入耳朵,梁昳感到意外。在她与余田为数不多的照面里,对方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做的比说的多,有分寸且几乎恨不得隐形的一个人。可刚才那句话分明有些超出了某些界限,不是弟弟对姐姐的态度,更像是情侣间的争执。

“突然不想喝了。”周景星轻描淡写地说道。

余田叹了口气,问:“你还在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

“不然为什么我说去给你买可乐,你就不喝了。”

周景星无奈一笑:“我是跟我哥说想喝可乐的。”

“我买不一样吗?”

“不一样。”周景星问他,“你是我什么人呀?”

“我……”余田答不出来,对标“哥哥”的“弟弟”二字,如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他抬眼看着周景星,“你觉得我是你什么人?”

周景星哼笑一声:“我说过了,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犯贱了。”

周景星的话骇得梁昳瞪圆了眼,如此看来,那日在演出大厅外并非她的错觉。

“不要这样说自己。”余田不高兴她贬低自己,也不愿意自己的情意被误读,“我没有拿冷……屁股对你。”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因为……我不想算了。”

“余田你是不是有病?”原本还算心平气和的周景星听到这句不自觉提高声音。

“你就当我有病吧,总之我不想算了。”

“由不得你想不想,你要搞清楚,是我不干了。”周景星很坚决,根本不理他的诉求,“况且,这应该正合你意,不用害怕有人指指点点,也不用害怕有闲言碎语,所有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担心那些会伤害到你。”

“谁?谁会伤害我?现在是你在伤害我,我及时止损为什么不可以?”周景星冷笑一声,“还是说你很享受‘我追你躲’的游戏?”

“我没有……”

“我管你有没有!我不想陪你玩了,明白吗?”

“你说因为奶奶生病住院,你想通了。可我觉得这跟奶奶没有关系。”余田真正想搞清楚周景星突然斩断关系的原因,他不懂,“奶奶生病、出院,为什么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说到底,周景星无非是看透了,她望着墙角的矮草,喃喃道:“人就这一辈子,有生之年,我想自己痛快些。”

“逻辑不对。”

周景星瞪他:“你今天是来找茬的吗?”

“不是,我只想跟你讲道理。”

“有个屁道理!你像躲瘟神一样躲我,还要我继续下去?余田,你很享受是不是?在我这儿寻价值找存在感来了?”周景星从来不惯人臭毛病,即便是她喜欢的人,也不会丢了尊严和脸面去迎合,“以前逗你是好玩,现在我觉得不好玩了,为什么不能算了?”

“我不想算了。”余田诚实以告。

又绕回开头,然而,周景星已经不想纠缠这个原本简单却被他绕得越来越复杂的问题了。

“不想算了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的。你一直犹豫不决不就是因为你承担不起那些所谓的‘后果’吗?”周景星看着余田,一字一句分析给他听,也提醒他,“你想清楚了再说话,有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退路了。”

“你自己呢?”

“我要凭心去爱一个人,我不要退路。”周景星向来洒脱,不愿也不会被任何束缚,这是她的人生,她要完整的自主权。而余田显然不是,她叹口气。

“我也可以不要!”余田冲口而出。

他来之前想了很多,想知道“为什么算了”,想知道他和周景星有没有从头开始的可能,然而,他过往的表现实在差劲,他不敢保证周景星能信服。

果然,周景星不屑甚至轻蔑地笑了笑:“你做不到的事情就别轻易说出口。”

“你都可以不管不顾,为什么不信我能做到?”余田着急了。

周景星仍是带着笑意,回答他:“因为你姓余。”

“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不是你说的吗?”

“你是想向我证明你的叛逆期到了吗?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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