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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第一面就被拿捏的人毫无原则地包容:“不需要控制。我很高兴自己成为你随时随地、无所顾忌表达情绪的对象,喜怒哀乐,只要是你的,我都乐于接受。”

梁昳必须承认,周景元的话成功平息了她跌宕的小小怒火。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轻易给我定罪?”周景元恳切的语气,眸中点点星光落入她的眼波之中,“你换一个角度思考,钟情同一个类型可不可以理解为‘专一’呢?”

“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梁昳睨他一眼。

事实确如周景元所言,口味、喜好乃至爱的人,在人生长河中通通有可能固定不变。词有近义词,数有同类项,人何尝没有相似。怕只怕,相似成为替代。

“我不要做谁的白月光替身。”

“哪里来的白月光?”周景元笑,同她严正交涉,“刚说好不随便给我定罪的。”

“我没答应。”

“你……好,你可以随便给我定罪。”周景元认栽一般,揽过她的肩,“先切蛋糕好不好?”

梁昳从玄关凳上拿起手机,划开看一眼时间,有些犹豫:“这么晚吃蛋糕,会长胖的。”

“不会的。”

“别拿哄小孩的话来诓我。”梁昳不满道,顺手回复手机里的生日祝福。

周景元拆着蛋糕,一本正经地说道:“寿星可以许愿不长胖呀。”。

梁昳“噗嗤”一笑,放下手机,看他插好数字蜡烛。

“有火机吗?”周景元问。

“你没有?”梁昳看他两手一摊,奇怪道,“抽烟的人没火机?”

“在车里。”周景元好笑,“再说了,我就不能戒烟吗?”

“戒得掉?”

工厂里大大小小的师傅多,多是烟茶不离身的。因为车间的安全要求,为他们配了专门的吸烟区。周景元从小在车间长大,难免沾染一星半点,只是瘾不大。

“你见我抽过几回啊?”周景元为自己辩驳。

“第一回 就看见了。”梁昳可记得清楚,半路杀来的小周总咬着烟恶狠狠地对她说“不进保安室就丢出去”。

周景元没曾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只好略显生硬地换话题:“要不我去厨房点?”

梁昳叫他等一等,回卧室去找点火器。

梁昳的手机没有锁屏,亮着光,周景元扬声问她:“我手机快没电了,借你的打个电话,可以吗?”

“你用——”

周景元听着卧室里翻抽屉的声音,笑了笑,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随后拿起梁昳的手机去了露台。

梁昳找到点火器,从卧室走出来,周景元站在露台问她:“要不要在这里许愿吹蜡烛?今天晚上有两颗星星。”

露台没有开灯,光线从客厅泄过去,周景元在半明半昧之中指一指黑幕高悬的天空,眼睛亮亮的,像垂下来的一轮月。

梁昳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周景元回餐桌边放下手机,小心翼翼托着蛋糕放到露台的小圆桌上。梁昳握着笔一样 的东西,拇指轻轻往上一推,两秒后,“27”头上的火苗燃起来。

“什么东西这么好使?”周景元朝她伸手要点火器。

“佳雯有一年送了我一套香薰蜡烛,套装里附赠了这支点火笔。”

“b 充电的?”周景元研究了一下,问她。

“对,而且没有明火,放卧室也相对安全。”香薰没点两次,点火器倒一直留着,梁昳笑自己多少有点买椟还珠的意思。

周景元笑,提醒她许愿。

露台铺的是防腐木地板,梁昳在小圆桌周围扔了两块亚麻的蒲团坐垫。她跪坐下来,闭上眼睛,烛光闪动,光影绰绰映在墙上。

周景元悄悄摸出手机,动作飞快地按下拍照键,再切换录像模式,唱起了生日歌。俗套烂熟的歌词,偏偏他唱得卖力又诚恳。

梁昳睁开眼,最先望向他,眼睛里的烛火一闪一闪的。

“吹蜡烛。”周景元轻声催她。

梁昳俯身,一口气吹灭蜡烛。一瞬的黑暗,再睁眼仍是半光半影的朦胧。

周景元不知何时收起了手机,又不知从何处捧出一个蓝丝绒布的首饰盒,他学梁昳的样子跪坐在坐垫上,笑意满满地对她说:“生日快乐!”

梁昳眨了眨眼,笑着问他:“首饰吗?”

周景元故作神秘:“猜猜看。”

梁昳手搭在盒盖上,没有动,果真配合地猜起来:“让我想想……耳环?”

周景元一讶:“为什么不是戒指?”

借着客厅漏过来的灯光,梁昳对上他的视线,她揭开盒盖,一对耀着光华的珍珠耳饰嵌在绒布上。

周景元看她明显松了口气,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戒指盒没这么大,项链盒没这么小,我平时没有戴手链的习惯,所以猜是耳环。”梁昳理性分析自己的思路。

“你压根儿不相信是戒指?”周景元笑,佩服她的清醒。

“本来也不是啊!”

“所以……”周景元看着她的眼睛,“失望吗?”

“你真送戒指的话,我会踹人的。”梁昳答得痛快,低头看首饰盒,“我很开心,也很喜欢。”

“我专门挑了这一对珍珠耳钉,跟你那天的项链正好配套。”那天珍珠吊坠不单单晃了周景元的眼,也入了他的心。

只在他面前戴过一次,难得他记得,梁昳由衷表扬他:“你眼光很好。”

周景元站起来,拉梁昳到露台边。他揽抱住寿星,指天上的星子给她看,一颗、两颗,像珍珠耳钉,也像他们,成双成对。

一人一块蛋糕吃完,梁昳将剩下的放进冰箱,叫周景元第二天来帮忙消灭。

“我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吃完再走,坚决不浪费。”有人打着算盘。

梁昳刚收拾完,手上还沾着奶油,就势抹到他嘴上,笑说:“别留明早了,现在就吃完。”

“一个人哪吃得完。”周景元舔了舔嘴唇,凑近她。

梁昳根本来不及反应,奶油的黏腻就贴了上来,她来不及挣,一瞬便被捉住了手。周景元带着狡黠的笑,要让她再尝一次蛋糕的甜香。

被抿湿的唇角,被箍住的腰身,被攥住的手,全都在提醒梁昳,人有时候必须忠实于内心。指尖残余的一星半点奶油被人用唇舌勾走,濡湿的触感被牵引到干燥又温热的衬衣上,使劲揩了揩。她的手轻轻搭在周景元的前襟,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在掌心里震。

拥抱仍嫌不够,周景元将梁昳的手臂牵引到自己肩上,与她贴得更近。他用滚烫的呼吸去贴她的脖颈,直至染上一片绯色,再去烫贴她的锁骨和肩头。

梁昳的打底衫被撑开,露出白色的肩带。有人眼里燃起火苗,扑腾着要去引燃别的。

跟呼吸一样滚烫的手掌从衣襟下摆钻入,在一寸寸的移动中,松开了桎梏的搭扣,覆上一片温热。

“可以吗?”周景元悄然地问,带着灼人的气息。

被点燃的人根本无法拒绝,只用残存的一点意识提醒他不要在这里。

周景元将人托起,环抱着离开厨房,走向一片黑暗的卧室。

梁昳伏在他肩头,摸到门边的开关,揿亮了灯。她被放到床上,在顶灯流泻的光中,看见周景元俯身,吻落下来。

人影叠着人影,滚烫相抵。

清清淡淡的梁昳在今晚完完全全地朝周景元袒露,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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