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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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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早饭江瑟没用成,就连陆怀砚泡的红茶也只喝了一半。

张玥出了车祸,她接到何苗的电话后便匆匆赶去了市一院。

到医院时,何苗正红着眼给张玥缴费,见到江瑟,忍着哭腔道:“对不起江小姐,我不知道还可以找谁,只能找你。”

江瑟接过她手里的缴费单,说:“别慌,先把钱交了,一会再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瑟的出现无疑给何苗打了一剂定心针,缴完费,她情绪也平复下来,说:“是一辆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摩托车,那混蛋撞到人后便逃逸了。还好医生说师父只是腿骨断了,还有一点脑震荡,并没有生命危险。”

江瑟眸光动了下,颔一颔首,同何苗一起去了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还未醒来,左腿打着石膏高高吊着,苍白的面庞比起前两日又瘦了些。

江瑟看了她片刻便拿出手机给方商拨了个电话。

方商便是先前陆怀砚给她用的人,这人在桐城是号人物,人脉颇广,不过一小时,便将那撞人逃窜的车主揪了出来。

“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怕迟到便抄了小路。撞人后怕赔钱,仗着小巷偏僻又是监控死角便逃逸了。”

方商发来那人的照片,还神通广大地找到了一小段监控视频,恰好拍到车主慌里慌张、手足无措逃逸的场景。

视频里,车主逃逸后张玥还未晕倒,可她没有选择报警,而是给何苗打了个电话。

江瑟关掉视频,将手机放回兜里,回到了病房。

她望着张玥枯瘦的脸,低声道:“还真是个意外,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她没再说下去,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便走到窗边,轻吸了几口窗外沁凉的空气。

张玥这一整日都没醒,江瑟同何苗错开时间在病房里守着她。

天色暗下来后,何苗抱着件军大衣过来替江瑟:“江小姐,你回去休息吧,晚上我来给师父陪床。”

江瑟颔一颔首,望一眼病床上的张玥,拿起桌上的手机离开病房。

市一院住院部的车位一贯紧张,她来时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

出了住院楼,正要左转到灯口过马路,手机忽然一震。

她看了眼屏幕,接起电话:“陆怀砚。”

男人的声音就贴在耳边,嗯一声便道:“往右看一眼。”

江瑟下意识住了脚,回身朝右看去。

人潮涌动的街口,细雪稀稀落落下着,他就立在昏黄的路灯下,目光沉静地望着她,惯来凛冽的眉眼蕴了点笑意。

“饿了没?我们去吃上回错过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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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因东家有喜而错过的面馆叫东来顺,因为老板名字里带了个东字。

因着女儿出嫁,面馆歇了两日,今天倒是赶巧,来的时候店已经开了。

落雪天,出门吃热汤面的人不少。

江瑟他们运气好,角落处恰巧有一张空着的二人桌。

两人都点了店里的招牌牛肉面,下单时,陆怀砚特地叮嘱一句:“一碗不加葱也不加香菜。”

江瑟正在拆筷子,闻言便抬眸看他一眼。

那碗不加葱也不加香菜的面是给她点的,她打小便不爱吃味儿太重的佐料。

面馆地方小,人又多,说话声此起彼伏,跟个菜市场似的。

看得出来在这吃面的都是老街坊,好几桌客人都在恭喜老板嫁女。斜对角还有一位老伯说了个趣事,说摆席那日,有人往面馆里头递了个红封。

“老东拿着那红封问了一圈,都不知道是谁递的红封,上头就俩字,砚、瑟。”

老伯说起这话时,江瑟那桌的面刚好送上来,端面的人是老板娘,把面放下后便扭过头笑着同那老伯道:“我跟老东都在猜是哪对儿刚搬来的夫妻呢,老东说既然找不着人,索性就叫砚先生跟瑟小姐。”

“听说了,老东说红封上那几个字漂亮得都能裱起来了,估计是文化人。”

文化人陆怀砚正在给江瑟那碗面浇醋,两人吃饭时都不爱言语,低眉垂眼,安安静静地听着,安安静静地置身事外。

有人来了兴致,非要看那红封上的字,老板娘还真将那红封拿了出来,让人看上头那句百年好合,还有落款的那两个字:砚、瑟。

气氛一时热闹得如火如荼,长而薄的红封不知在多少人手里转着。

没人知晓那红封的主人就在这儿。

他们是这场热闹的始作俑者,却也是这场热闹里的过客。

江瑟碗里的面没吃完,最后陆怀砚将她剩下的那半碗面一并解决了。

结账时,老板娘送了两颗薄荷味的喜糖。

江瑟虽然爱往茶水里放点儿冰糖,平素却很少吃糖,尤其不爱吃硬糖。接过喜糖时,想起老板娘刚夸了句瑟小姐,便一改往常不吃硬糖的习惯,拆了颗往嘴里放。

两人推门出去,冷风吹得门口的风铃“哐啷哐啷”响。

上车后他们都没说话。

黑色轿车慢悠悠拐入一条僻静狭长的巷子,经过一处浓密树影时,陆怀砚蓦地踩下刹车。

将手刹一拨,他解开安全带,手撑在中控台,倾身掰过她望向窗外的脸。

“听见没,刚里头的人都在说瑟小姐人美心善。”男人低头衔住她唇肉,舌尖往里勾缠尝了点她唇腔里的薄荷甜,笑道,“夸你呢,大小姐。”

“今晚见面吗?”

面馆离金融区近, 离酒店也近,但江瑟没跟陆怀砚回酒店,让他在富春街的街头放下她便去了“忘川”。

两天不着家, 虽然用的是在寒山寺陪长辈的借口,但江川同余诗英隔几小时便要给她发信,都是些寻常话, 吃没吃饭、衣服带没带够、睡觉盖的被子厚不厚云云。

絮絮的话总让江瑟想起张婶与佟伯。

她是临下车时给余诗英发的信,下车走没几步, 便遇见了出来接人的江川。

富春街上的灯色一贯亮堂, 树下一排射灯,树上还得挂几个红灯笼。

脚下的富春河河面结了层薄冰, 静水流深, 无声无息。

江瑟没忍住回眸望了眼。

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还在, 副驾的车窗落着, 男人一只手掌着方向盘,身体慵懒地靠着椅背,侧头望她。

江瑟清清淡淡望来那一眼后, 他似乎笑了下,低头拿起手机。

江瑟转过头的瞬间,大衣的手机震了下, 她却没急着看,与江川一同进了酒吧,在里头陪余诗英说了会话, 回了公寓后才慢吞吞摸出手机, 点开微信看了眼。

陆怀砚:【明天早晨我接你去医院。】

跟在这条消息后的是一条语音。

江瑟将手机放鞋柜上, 点开语音, 边低头摘围巾边听着陆怀砚含笑的声音在这静谧幽暗的空间里慢慢响起:“晚安, 大小姐。”

屏幕上的光很快便暗了下去,江瑟挂起大衣,想起里头还有一颗薄荷味的喜糖,便又拿了出来。

薄荷糖小小一颗,粉色爱心形状。

刚在车里,她嘴里剩的那半颗糖被那男人衔了去,他嫌那颗糖碍事,咬碎了便又将沾满薄荷甜的舌尖钻进来与她纠缠。

江瑟剥开糖纸,将那颗薄荷糖放入嘴里,进去客厅时,顺手放了张唱碟在唱片机上。

一首歌听完,嘴里的薄荷糖也融化成一团甜腻的糖水。

她进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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