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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车子抵达地下停车场,陆怀砚领着她从直达电梯上楼。

男人从电梯出来时,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

然而梯门在身后一合拢,江瑟只觉腰身一紧,他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那副金丝眼镜还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伴随着他近乎暴烈的攻势,江瑟觉得他这会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吮着她舌尖含糊地问了声:“去浴室?”

江瑟牙关被他逼得大张,唇腔被他堵得压根儿说不出话。

纤长的脖子往后一扬,“啵”地一下,她从他嘴里夺回被他吮得发麻的舌尖,低下眼皮看他,说:“不去浴室,我要在上面。”

这事儿她在桐城提过,就在她屋子的厨房里,这姑娘一脸认真地说下回她要在上面,他还笑着问她是要他坐着还是躺着。

可惜后来两人一直没寻着机会尝试。

陆怀砚掀眸看她眼,笑了一声:“这半个月是不是一直在惦记着这事儿?”

他抱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后单手扶住她腰,另只手掐她下颌,边啄她唇边不疾不徐道:“东西在裤兜里,想弄我你得自己拿。”

偌大的公寓,就客厅的天花板亮起一串射灯。

半明半昧的光线描摹着他凛冽的眉眼。

江瑟乌溜溜的眸子大大方方地迎着他视线,手摸入他右侧的裤兜。

他着了条裁剪熨帖的黑色西裤,坐下时裤兜那处的衣料压出几线褶皱,给那只漂亮纤细的手添了点阻力。

陆怀砚抬着眼皮看她,她那只手在他裤兜里像只老鼠拱来拱去时,他身体纹丝不动,就那样由着她,隔着内兜薄薄的意料贴上他腿侧的皮肤。

独独在东西被拿出来时,喉结上下滑动了一轮。

江瑟拿了东西便撂腿边,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衬衣,边解边低头去碰他唇。

扣子一粒粒剥开,衣领撕开,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肩骨。

江瑟就着不算明亮的灯光静静看了他一眼,随即摘下他眼镜,镜脚往里一收,用镜片边缘的金属壁沿着他面部曲线从额心,沿着他高耸的鼻梁一点点顺着他雕塑般的曲线缓慢下移。从冷冽的下颌到喉结,又到锁骨。

像在作画,又像是在撩拨。

陆怀砚视线往下一压,发现他那副戴惯的眼镜正在勾勒着他胸腹的肌肉和骨头。

尖锐又不刺人的冰凉之感叫他盘旋在那处肌理下的火烧得愈发烈。

“我一直觉得你的骨相很好。”江瑟声嗓清冷,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欣赏,“比我以前遇到的东欧模特都要完美。”

人的骨相好坏不仅仅体现在头骨,身体的骨相也很重要。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具身体的肌理和骨相。

陆怀砚莫名有种正在被女票的错觉。

对方还是个对人体艺术格外吹毛求疵又格外难伺候的顾客。

脖骨贴上沙发顶,他扬起下颌,笑着问她:“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

江瑟垂着眼,缓缓一笑道:“不,我们都不需要说谢谢。”

松开指间的眼镜,她手往上揽住他脖颈,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我这具皮囊。”

他们对浴望从来坦诚,也从不掩饰对彼此身体的喜爱。

陆怀砚闻言便侧了侧眸,手掌从沙发的皮料掀离,一手掌在她后腰,一手扶住她后脑,就着她这会的姿势,去吮她颈子的脉搏。

“我喜欢的可不仅仅是你这身皮囊。”

江瑟被他吮得微微发颤,呼吸一窒便垂下一只手去够腿边的东西。

一开始她始终不得要领,也温吞,陆怀砚被她磨得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偏这姑娘霸道得很,不许他反客为主,只好抬起脖骨啜一啜她耳垂,沙哑的声音克制又隐忍:“你还挺会折磨我。”

好在十来分钟后,她终于寻着了要领。

江瑟没一会儿便出了汗,整个人像泡在温泉汤里。

她穿了条长袖连衣裙,外翻的白色珍珠领,薄荷绿裙身,从上往下都透着端庄气韵的春装在一声“刺啦”声后,渐渐堆叠成另一种风光。

俨然是物似主人型,温雅的皮囊下装着具又冷又欲的灵魂。

这事儿比江瑟以为的要累人。

她搂住他脖子,汗涔涔的脸颊贴着他脖颈,轻轻喘息道:“陆怀砚,打个商量——”

陆怀砚似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低低笑一声,没给她把话说全的机会,“没得商量。”

男人双手紧紧扣住她腰,覆上她湿热的唇,“你这体力得再练练。”

“……”

这姑娘同他接吻的时候都这么不专心的么?

那晚的第二回 合, 依旧是在客厅。

大片大片与天花板、地板接驳得严丝合缝的玻璃窗外,溶溶月色坠落在璀璨的人间烟火里,整个北城最繁华的夜景就在一脚之下。

江瑟的脚最初没能沾地, 被汗水濡湿的乌发在玻璃与她背骨的夹缝里苟且偷生。

等终于落地时,窗外那一幕混沌夜色里的俗世浮华直愣愣撞入眼帘。

她甚至瞧见了飞机撕裂夜空的痕迹。

陆怀砚被她逼得寸步难行,扣着她腰, 在她耳边道:“放轻松,特制玻璃, 外头的人看不见我们。”

他可舍不得叫第二个人瞧见她这模样。

这样的她, 只能属于他。

男人的气息并不稳,紊乱而粗躁, 缠绕在耳廓时如同一团刚揭开的屉笼里溢出的热雾。

江瑟手掌下的玻璃面被温热的体温捂出一层薄雾。

她在雾气消散前, 对上窗玻璃里那双暗暗沉沉的眸子, 蹙着眉, 很轻地唤了声:“陆怀砚。”

陆怀砚闻声便沉沉地吸一口气,俯首贴住她湿漉漉的鬓角,声嗓压抑嘶哑:“要被你逼疯了。”

……

江瑟完事后只想睡觉, 陆怀砚抱着她囫囵冲了个澡便让她在床上躺下。

他毫无睡意,索性便侧过身,支起脖颈, 借着窗外漏入的光细细看她。

他的目光是静寂的,空气是静寂的,就连铺撒在窗台的月茫也是静寂的。

就在这片静寂中, 江瑟忽然道:“你怎么还不睡?”

她没睁眼, 尚未褪去潮绯的脸陷在蓬松凌乱的头发里, 漂亮的眼睫静静搭着下眼睑。

陆怀砚薄凉的唇线微微扬起, 食指指骨屈起, 在她额心缓缓画了一笔,“眼睛闭着都能知道我没睡,这里是有第三只眼么?”

江瑟睁眼看他:“你现在是贤者时间?”

郭浅说男人都有贤者时间,还都喜欢在这会来根事后烟凹个逼格。

陆怀砚倒是不抽烟。

也不是不抽,而是戒了,她最后一次见他抽烟是她第一次去君越的时候。就在那玻璃阳台里,他边抽着烟,边看她。

再往后她没再见他抽过一根烟,偶尔在别的场子里沾了烟味,也会主动离她远些。

听到“贤者时间”这四个字,陆怀砚散漫笑了声,挨着她肩膀的胸膛微微震动。

他好笑地“嗯”一声,手放下,倾身去亲吻她。

“不能抽根事后烟,那就来个事后吻吧。”

是个很细腻的吻。

先是吮她唇珠,接着是唇瓣,撬开牙关后是湿润的唇腔。

不掺杂情欲,唯有在夜色里发酵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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