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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陆怀砚结束通话后上前牵住她手。

“休息够了吗?够了我把车停好带你进去eton转转。”

江瑟点点头,从车窗探身去拿红茶,等陆怀砚停好车便和他一起往对街走。

正值圣诞假期,学校里没什么学生。

街上行人寥寥,陆怀砚像个尽心尽责的导游,带她去看他住过的宿舍楼和上课时常去的教学楼。

阴沉沉的天幕下,满目红墙白窗的古老建筑,在大雪纷飞、寒风簌簌的冬日颇有种庄重肃穆的历史感。

陆怀砚下车时带了单反,每经过一个地方便会给江瑟拍张照片。

她在他十多年前待过的地方留下了她的足迹。

两人唯一一张合照是在亨利六世的雕塑前,漫天飞舞的雪绒里,她的手被他扣住揣入大衣的兜里,他沾雪的肩挂着她被风吹起的发。

他们都在笑着。

江瑟在车里冲足了电,一口气走了三小时都不觉累。

天色慢慢暗下,他们在陆怀砚从前常去的一家祖传小餐馆打包了两份fish≈chips,站在街边的路灯下吃。

“你来英国的第一顿晚饭就是这个?”

“嗯,”陆怀砚叉起一块炸鱼块蘸好酱喂她,“当时路过时,见这餐馆排了特别长的队,便让管家去买了一份。”

嘴里的鱼块外焦里嫩,混着沾满酸黄瓜碎的酸奶油酱,的确很好吃,比江瑟从前吃过的炸鱼都要好吃。

“你刚才的电话就是给店里的老板打的?”

“是上一任的老板,现在这家店她已经交给她女儿打理。”陆怀砚将剩下半块没蘸酱的鱼块放自己嘴里,说,“老板年轻时去过北城,十分怀念那里。我毕业离开时,还和我说以后回来了要跟她说一声,她再给我炸一次鱼块。”

江瑟抿了一口红茶,望着站在路灯下的男人。

他从小便生得高,即便是站在一群身量高大的欧洲人里也丝毫不逊色,仗着这张英俊的东方面孔和矜贵的气质,的确是很招人喜欢。

“你读大学时是不是很多人喜欢你?”

陆怀砚投喂的动作一顿,抬起眼问她:“听谁说的?关绍廷?”

江瑟老实说:“lda说的,她说有一个公爵的孙女追了你三年,你大二那年还有个意大利来的帅哥和你表白,被你拒绝后便拉着关绍廷去酒吧喝了一晚上酒。”

陆怀砚低眸笑了几声:“江瑟,你这是在吃醋还是在查我的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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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唯一的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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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没吃醋也没在查他的情史, 她静静看着他:“陆怀砚,你在英国的这七年是不是满心都在想着要怎么夺走陆进宗的一切?”

这个问题问出来时,不必他回答她都知道答案。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他在英国的这七年与她在北城的那五年一样, 满腹心思都用在复仇上, 丝毫没有半点闲情逸致也没有半点时间去享受生活。

恋爱这样的事更是不会去考虑。

唯一不同的是, 她走到最后的那一截路有他陪着,而他的那一条路, 是他自己一个人走完的。

陆怀砚轻描淡写道:“那时的确是只想着怎么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回去抢走陆进宗作为陆氏继承人的资格。”

他说到这便停顿了下,用屈起的食指指骨刮了一下她鼻尖,“所以江瑟小姐请放心,你是我唯一的情史。你说的那位公爵孙女已经结了婚当了妈妈,至于和我表白过的意大利同学也回了意大利找到他的真爱。”

江瑟轻轻“嗯”一声:“陆怀砚, 你说如果韩姨没有自杀我没有被绑架的话,我们会怎么样?”

江瑟很不喜欢假设过去, 总觉那是毫无意义的事。

可此时此刻, 话就这么问出口了。

假如韩茵没有自杀, 他不会年岁小小便被送出国。

假如她没有被绑架,她不会与他有那样的交集。

他们还会相爱吗?又或许,只会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在她身世大白离开北城后,再无交集。

陆怀砚认真思索了好半晌。

“我不知道你会如何。但对我来说, 即便母亲没有自杀, 只要陆进宗背叛了这个家庭, 我依旧会拼尽一切夺走他手里的一切。”天性如此, 他无法容忍至亲的背叛,“或许手段会没那么激进, 但在正式被祖父认定为陆氏的下一任继承人之前,我不会允许自己心有旁骛。”

他依旧会错过她十八岁前的她。

如果岑礼再次要他搅黄她与傅隽的联姻,他也依旧会拒绝。

只是,他很确信,等有一日他真正将目光落到她身上,他会再度爱上她。

“但我依旧会爱上你,江瑟。”陆怀砚微微一笑,“那时你或许已经同傅隽定了婚,甚至是结了婚。我会用尽所有手段,抢走傅隽的位置。”

他从来如此,骨子里就是个霸道的人,想要的东西从不会眼睁睁地任由别人夺走。

从穹顶坠落的雪花不断切割着昏黄的灯光。

男人含笑的眉眼被光照亮。

那样确信的语气,那样笃定的目光,被夜色与雪光晕染成一种别样的温柔。

江瑟望着他:“我不会嫁给傅隽,假如我不曾被绑架,十八岁那年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同傅隽联姻。只是,我未必会那么快就爱上你。”

他们从来不曾言爱。

然而这个寂静的圣诞夜,在这么个偏僻的长街尽头,他们通过一个假设过往的问题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

陆怀砚低笑,将手里已经吃空的纸盒丢入垃圾桶,回身将她一把拽入怀里,在她唇上狠亲一口,说:“知道,就没见过比你更难追的姑娘。”

不把心清清楚楚剖给她看,不坚定不移地选择她,不给她最忠诚的爱,她都不会接受他。

他大衣敞着,将她一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气息里。

江瑟双手环绕在他腰间,仰着脸与他接吻。

大雪簌簌落,霓虹如水。

他们像所有热恋的情侣在异国他乡的路灯下相拥而吻。

一个热烈的吻结束,陆怀砚拍走粘在她围巾上的雪花,说:“想去泰晤士河边走走,还是回公寓?”

江瑟走了一下午,实在不想走了。

“回公寓。”

陆怀砚在温莎郡这里的公寓就挨着泰晤士河,与对面的伊顿公学隔岸相望。

公寓同他在牛津街的住所一样,都在顶层。

他从来都喜欢站在最高处俯瞰。

大雪纷飞的落雪夜,银装素裹的世界,泰晤士河就蜿蜒在脚下。

木地板有加热层,江瑟赤脚站在落地窗前,直到陆怀砚端着两个白色餐盘绕过流理台走向她,才转身问他: “煎好了?”

陆怀砚把餐盘放上窗边的餐桌,“嗯,过来吃,我去跟你倒杯酒。”

没一会儿,他便端着两杯威士忌回来,在她桌前放下一杯,像个尽心尽责的侍应生,笑说:“whisky on the rocks。”

旁人吃牛扒都爱配红酒。

唯独她爱喝烈酒,尤其爱喝威士忌。

江瑟端起酒杯朝吧台看了眼,说:“你那时还在读高中,就开始喝酒了?”

陆怀砚:“吧台是读大学时改建的,我同关绍廷当年在eton住的宿舍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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