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生道路上携手同行。
“……德音孔昭。”最后又一次表明了主人对宾客们的欢迎和尊重,与此同时也赞美了宾客们的高尚品德,还表达了主人对宾客们能继续保持高尚的道德情操与行为处事的衷心祝愿。
本是表达对友谊的重视,更是传达对良好品行与道德的赞美,用在这里却又有着另一层含义,即是现在大家都是举人了,日后就有希望与高处在上的大人们同为朝廷命官,以后都要守望相助。
等话一落下,新科举子们齐齐举起手上的酒杯,低头对着知府大人和考官们行了一礼后,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考官们也同时站了起来,同样将手中酒干了。
就这样,本次鹿鸣宴最关键的流程便走完了,剩下的时间便可随意交流。
宴会上有看不惯谢景行的,当然也有极为钦佩他的,从唱完《鹿鸣》后,谢景行身前就围了几个人,都是手托酒杯来此敬他酒的。
而且谢景行看着他们身后好似还有人蠢蠢欲动,只是他身前位置就这么多,看来是想等这几人离开之后再过来。
这里的人都是同科考中的举子,关系常被称之为“同年”,虽然没有同科进士之间的同年关系密切,可日后步入官场,在座这些人也都是在官场中必不可少的人脉,谢景行社会经验足,自然知道这种社交网络的重要性,他不能保证自己日后不需要来自同年的帮助。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能独自解决所有难题,他更不能。
再说了,被一双双满含仰慕与崇敬的目光盯着,谢景行也不好拒绝,毕竟在鹿鸣宴上连知府和主考官们都很给新科举人们面子,杯中酒空了又满。
不过他还是使了些小心思,在面前人就要开口说话时,他自己先张了口,“各位同窗,谢某在此敬诸位一杯。”他总不能打轮桩,若是真一人一杯酒,他怕是得人事不省着被人抬回去,不如一次性搞定,虽然也不一定能坚持到最后,可总会好些。
一群又一群人来,谢景行很快便喝得有些醉了,可他不像谢定安喝醉了满脸透红,连脖子都是通红的,谢景行面上一点没显现出来,就连他的好友们也没发现他酒量如此之浅。
他们也在忙着同过来的人交谈,都知他们与谢景行在是好友,既然过来敬了谢景行,自然不会落下他们。
等再没有人上来后,谢景行才放下酒杯坐了回去,他虽是醉了,可精神却是极为振奋的,对身边的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看得明白,只是身体跟不上思绪,动作有些迟缓。
酒过半旬,在座的都击败了无数对手才能考上举人,所谓以文会友可不是白说的,这么多的读书人,没几个不是心气高的,自然就开始想要比拼一番,更主要的是想要在关相旬和舒方海、包忆安面前表现才学。
写文太过麻烦,自然是开始作诗了。
首先站出来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举人,“岳某不才,便抛砖引玉一首,望各位同年和大人们多多指教。”
谢景行认识这人,忍不住就想起了他的来历,岳杰书,是此次乡试亚元之一,排在第四位,名字里虽带一个“书”字,却是诗之一经的经魁。
也难怪有胆量第一个作诗。
他脑袋里想着,身体却有些迟缓,等岳杰书念完诗,其他人都是赞赏有加,年上面的大人们也是如此,他自然也该跟着大家一同行事。
好半天,他才叫出了一声好,似乎觉得一个字太少了,他又补上了一句,“臻微入妙,常人不及。”
这时其他人都已经称赞完了,他这两句可以说是姗姗来迟,可他喝醉了,有些控制不住身体,夸赞声异常响亮,而他喝酒之后眼神看着比平日更温和些,直视着别人时,眼神看起来诚意满满。
岳杰书被他看地一怔,只只觉他眼神中流露的全是对自己的夸赞,他本是对谢景行无感的,既无憧憬也无恶感,可此时却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拱手道:“谢兄谬赞,我作的诗远不及谢兄。”
谢景行慢吞吞地将手伸到身前,摆摆手,“岳兄之诗灵妙绝伦,怎会不及我,莫要谦虚。”他说话也慢,让听着的人觉得无比诚恳,肯定是肺腑之言。
岳杰书只觉得被传言所误,他可听不少人提到谢景行自视甚高,不喜与人打交道,是眼高于顶、恃才傲物之辈,可现在看来分明是虚怀若谷之士。
参加鹿鸣宴的出自通州府的读书人可不止谢景行六人,还有其他加起来近三十人,可以说是大丰收,比起过往乡试每次只有十个左右的举人,数量翻了近三倍。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通州府学的学子们,他们也知道为何通州府府学此次能考这般多人的原因,这可与谢景行的记笔记以及辩论密切相关,他们都无比感谢谢景行将自己独有的学习方法无私贡献出来,在他们有问题请教时,还不厌其烦地为他们讲解,举一反三,让他们将所学融会贯通。
不然他们想要中举,不知还得熬几个年头。
现在谢景行夸岳杰书诗做得好,他们当然也跟着捧场,再次连声叫好。
喜地岳杰书对着谢景行和通州府学的学子们连连作揖,满面红光。
不少人都以为这次鹿鸣宴谢景行会大出风头,没想到他却是从头到尾都不曾站起来做过一首诗,大家都知道他作诗的水平,自然不会认为他是在避短。
而且每每有人起来作诗时他都极其捧场,夸人的话更是从不重复,无比真诚,原来大家只知他与人诡辩的能力强,可没想到他夸人的能力比之诡辩更甚,听着他的夸赞只觉得自己仿佛是文曲星在世,飘飘然不知所云了。
自从岳杰书之后,所有人仿佛跟商量好似的,只要作完一首诗,念出来后就会看向谢景行,个个都想要获得他的夸赞,就是有不满谢景行的人,也不可否认谢景行的才学,能得他一句好,也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也不俗。
更主要的是,不用眼巴巴看着坐在上头的大人们,显得没那么功利,可却又能充分展现自己。
谢景行自然满足大家的愿望,一句句的好评从他口中说出,比之坐在所有学子前方的关相旬和舒方海、包忆安以及贡院官员们更遭到举子们的关注。
这样反倒弄得坐在他身前的那群不怀好意的举子上下不得,他们就坐在谢景行的正前方,其他人看过来时也会看见他们,他们整场鹿鸣宴笑得脸都僵了,几乎是挖空了心思想夸人的词,哪里还有精力想着怎么出头,关键是夸人还没谢景行夸得好,想起来也是欲哭无泪。
而正前方的关相旬和舒方海、包忆安在上方像看戏一样看着下面举子们的表现,而且此次还有谢景行帮着他们夸人,他们只顾看,而不用搜肠刮肚说些鼓励话,此次鹿鸣宴可以说是他们参加的最轻松的一次。
尤其是关相旬,三年一次的乡试,在他任知府以后,他每次都会出席鹿鸣宴,虽然可以通过鹿鸣宴留意到一些得用或有过人之处的举子们,得个善缘,可也心累。
此次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留意的几位举子,可却又不用应付蜂拥而来的其他人,自然高兴。
对谢景行印象也跟着好了不少,若不是连名满天下的盛大家想收他为徒时,谢景行都直接拒绝了,他们也想再收个徒弟。
夜已深,就快戌时了,已快宵禁,就算他们是新科举子也不能无故在街上逗留,鹿鸣宴自然也得散了。
除了一开始挡在谢景行面前的那些举子,整场鹿鸣宴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谢景行面上看着非常正常,直到上马车时险些一脚踩空,其他几人才觉出谢景行的不对。
寇准规连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