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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凛沉默许久，就在沈颜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听到淡淡的一声‘嗯’。
沈凛大概是情绪大起大落，又过了一会，睡着了。
沈颜现在并不困。
他仔细回想这个时期的事情，他之所以能撑起公司，除了他和沈凛的能力以外，是因为孟氏现在自顾不暇了吧？
不知道霍承屿现在怎么样了？
几个小时前霍家，霍承屿正在书房看文件，心口有疼，他伸手按了一会才好转，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
是路昭，只是接起电话后，那端一直没说话。
霍承屿看了一眼屏幕确定是通话状态：“路昭？”
手机里却传出压抑的哭声。
书房门前，谢时喻敲了敲门，霍承屿隻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里路昭的声音断断续续：“颜、颜颜没了……”
“什么没了？他好好的人怎么会……”霍承屿意识到路昭话中的意思时，手机从手中滑落。
不知道剐蹭到哪，手机的扬声器被打开，一时间路昭抽抽嗒嗒的哭声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
霍承屿眼中迷茫，下意识地转起身往外走。
椅子撞倒了，腿磕在桌子上，他也只是扶了一下桌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痛意。
谢时喻已经从路昭混乱的话中听出霍承屿那个一直宝贝的漂亮弟弟沈颜死了。
他见过沈颜，闻言也是一阵酸涩。
但他看到霍承屿不顾一切要出去的时候，他立刻拦在霍承屿面前。
霍承屿眼神空洞却又泛着冷意：“滚。”
谢时喻没动：“你不能去看他，至少现在不行。”
孟磊的人正盯着他和霍承屿，霍承屿现在去就见沈颜……
霍承屿什么也听不进去，也无法思考，他唯一想的只有沈颜。
谁也不能拦住他。
谢时喻挨了霍承屿一拳，身形一晃，霍承屿已经趁机向前走。
谢时喻咒骂一声，再好的脾气也动怒了，更何况他根本不是好脾气。
转瞬间两人就在霍家偌大的客厅打了起来，你一拳他一腿，几招之后谢时喻被霍承屿撂倒在地上。
谢时喻破罐子破摔：“你去，你现在就去！”
“孟磊和孟云山知道你的动作后，拖着孟氏整垮刚起来的ge，沈颜死了，沈凛也逃不掉，还在监狱里的舒浅绯丈夫死了，两个儿子也没了，她还会活着出来？
“你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沈颜珍惜的东西也会一点一点消失。”
霍承屿站住了。
谢时喻单手撑地站了起来，伸手抹了嘴角的血迹，冷冷道：“事情结束后，你就是给隔沈颜殉情，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但霍承屿现在去，不仅是沈凛和ge危险，他和霍承屿也危险。
霍承屿身形晃了一下，颓然坐在地上。
谢时喻知道他不会贸然去见沈颜后，冷哼一声，回了自己房间。
合作对象而已，真当有血缘关系就是他哥了？
谢时喻中间出来过一次，闻到空气中的酒精味也没说什么，只要霍承屿别坏了计划，他做什么，谢时喻都不会关心。
霍承屿灌了很多酒，依旧很清醒，他想见沈颜，想听沈颜的声音……
手机，手机在哪？
霍承屿在书房找到手机，看着那一串早已熟记于心的数字，可那人的声音再也不会出现……
霍承屿视线模糊，滚烫的从眼角划出，他按下那串数字，嘟了一声，两——
“霍承屿？”
沈颜躺在床上正想着霍承屿，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霍承屿该不会也在想他吧？
可电话另一边的霍承屿露出迷茫的神色，直到沈颜再次喊了一声：“霍承屿。”
甚至他听到沈颜小声嘀咕：“霍承屿该不会打错电话了吧？”
霍承屿听到声音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接电话的是沈凛。
可声音太像沈颜了。
紧接着第二句、第三句，好像确实是沈颜？
“小颜你，你还好吗？”
霍承屿蹙眉，路昭在骗他？
他知道沈颜最近一直在住院，因此听到路昭的话他并没有怀疑。
尤其是路昭伤心不像演出来的，他没有这种演技。
到底怎么回事？
霍承屿一开口，沈颜就听出了不对劲：“霍承屿你，你哭了？”
霍承屿：……
两边同时静默，两边又同时开口：“我……”
沈颜看了一眼沈凛，才对手机小声说：“你等我一会。”
随后霍承屿就听到衣物窸窣的声音，还是人。
魂不需要弄出这动静。
沈颜走到病房外的小客厅，直接开口：“你是不是听说我死了？”
番外
手机里是一阵长长的静默，沈颜可以想象出霍承屿此时脸色有多精彩，甚至大概在怀疑人生。
霍承屿也的确如他所想一般，意识恍恍惚惚，尽管听到沈颜的声音也依旧觉得不真实。
尤其是封闭的书房里，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气味，他想，或许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霍承屿？”
如果不是手机听筒里传出浅浅的呼吸声，沈颜以为霍承屿已经挂断了。
不管沈颜说什么，手机那边的霍承屿都没有任何反应，像块会呼吸的木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