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周严丰道,“别胡闹,做你的正事去,我跟你嫂子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吧。”
说着就打算带陆曼曼走。
裴望津忙拉住他,“什么有机会再见,下次再聚不知道等到哪年哪月,你跟嫂子好容易来一趟,我怎么也要陪你们好好逛逛,放心好了,我前儿刚休假,有的是时间!”
说到赵雁,他解释道,“她年龄长了脾气可没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她就总拿鼻孔看我,见人就说我浪荡不靠谱,女友一个接一个换,背地里没少讲我坏话,总之她就是打心眼瞧不上我,恰恰好我对她也无感,至于今天,我们都是顶着父母之命被迫凑一块相一下,本来就是走个过场,咱们不用管她……”
周严丰,“你的事你看着办。”
说来说去还是要走。
裴望津急了,抛出杀手锏,“我有个难题向你讨教,关于战机最大迎角受非定常气动力的影响系数,哥,咱们坐下讨论讨论,我肯定能从你这里找到不一样的思路!”
周严丰,“这种问题你应该请教专家。”
裴望津,“哥!”
周严丰不为所动,知道他从事工作危险系数高,祝他假期愉快之后送他几句寄语,希望他不负国家和人民重托,不断提高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为……
话说一半,陆曼曼推他一把,“行了,着急走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你看看他,就差求你了。”
周严丰回头看她。
陆曼曼已折身回到房里,叫小徐把她行李也拿了进去。
陆曼曼回去躺在炕头继续翻故事会,稍晚一点到了晚饭时间,小徐进来站在隔断门外面跟她说道,“首长和裴中队到前面前厅说话去了,现在要吃饭了,首长问你要不要一起过去吃,还是说把饭端过来。”
陆曼曼懒得去凑那个热闹,“拿进来吧。”
小徐没一会儿让位厨房的大娘送进来一道美味健康的口菇蒸虾仁,一道汤清宜人的冬瓜排骨汤,少许主食,还有小碟子里一只切成小块的红肖梨。
陆曼曼想起上午吃的冻柿子,随口问一句,“冻柿子还有没有。”
不等大娘说话,小徐就在外面忙道,“今天没有了,得等明天。”
陆曼曼也没在意,吃完饭等消化消化,就去后院泡汤。
那边赵雁被裴望津气得不轻,关上窗就跟裴锦道,“裴望津就是个混蛋!”
裴锦在炕桌上穷极无聊地翻牌,闻言淡声道,“不怪我表弟那么说,你哪回见到他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赵雁,“我、我……”
气的跺脚。
她一屁股坐在炕上,“谁让他油腔滑调没个正形,一天天就知道沾花惹草,对象都不知道搞过多少个!”
裴锦笑,“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是他的座右铭。”
赵雁,“就知道胡扯!”
裴锦倒是理解表弟,但跟赵雁说不清,从微开的窗缝看到那人叫人取来几块毛巾,心里一动,站了起来,“我去泡个温泉。”
赵雁愣一下脱口而出,“池子被小妖精占住了,不让人进。”
“池子那么多,我哪个不能泡。”
说完抬脚就走。
裴锦避开周严丰的人,取了钥匙绕到后院门栓那里进来,当初那一跳心如死灰,但她始终不想承认是周严丰太过冷情冷绝,只怪冲不破他坚守的那道婚约,可到头来也没见他非婚约妻子不娶,转头娶了人家妹妹,还百炼钢成绕指柔。
心里天平打破,种种情绪在心头反复翻滚都变成了不甘心。
她就想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有多好,让周严丰那么着迷。
进来却见到香艳一幕,池面雾气腾腾,那女人大半身子泡进水里,露出来雪白的肩头和后背若隐若现,池边放着叠起来的毛巾,她没骨头一样软软地枕着小憩,侧着半张红唇娇颜,浓密的长发撇到一边,两条雪肤柔腻的胳膊轻轻搭在一边。
裴锦没由来心脏漏跳一拍。
生气
赵雁说她小妖精还真名副其实。
裴锦压下心跳,本着清高站在那里硬邦邦地说一句,“我住这个院也想这里泡个温泉。”
陆曼曼听到声响慢慢地把头支起来,看过一眼后懒懒说道,“身上没什么传染的病就来吧。”
裴锦瞬间被她一句话挑得大为光火,但见她又软软躺了回去,继续旁若无人地泡汤,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把别人气到了内伤,一时计较不是,不计较也不是,站在原地怄了半天才下水。
但到底心里不如意,片刻之后似是不经意说道,“不知道周严丰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裴锦认知里这是有杀伤力的一句话,任谁听了这话都不会坐得住,等了片刻却没等来动静,抬眼看去,水遮雾绕里那个女人面颊被热气熏得染上绯红,一双眸子闭着,卧在那里似睡非睡,散漫慵懒。
裴锦忍不住道,“你不用装听不见,也不用装得一无所知,我爱过他,为他跳楼差点要了命,那些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实,他是不会说,我不信你没有从别人那里听过……”
陆曼曼手指动了动。
裴锦适时地止住话头,见她终于像是被刺激到了,慢慢坐起来,在水遮雾绕里香肩半露地回头看了过来。
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又冷又媚。
那种感觉,裴锦形容不出来。
镇定了片刻,她换了一副豁达的语气说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说这些话就是想告诉你,当初就算我爱他爱得再轰轰烈烈,也都过去了,你没必要放到心上。”
陆曼曼忽然游了过来。
游到了她面前。
裴锦立马提起十二分戒备,提防她伸手打人。
陆曼曼却只是双手轻轻搭上池边,近距离地拿那双让她感觉到又冷又媚的眸子上下打量她。
冷不丁道,“大军区首长家的千金表面飒爽,原来只是个拈酸吃醋的小姑娘……”
裴锦一阵羞恼,不曾想被这么形容,不由咬住唇有些忿忿地看着她。
陆曼曼熟视无睹,继续道,“爱他爱得轰轰烈烈,这种话说出来,你还挺自豪,挺光荣。”
“我们家严丰,当初一个人黑天半夜在几个穷凶极恶的坏人手里把你们母女救下,如果他能猜到拼了半条命的见义勇为换来的是某些人不知所谓的死缠烂打,是把他骗进办公室里无端招惹的非议,一出为爱跳楼差点把他逼到自闭,你说他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高尚?”
一字一句仿佛巴掌一样打在裴锦脸上,她逐渐羞愧到面红耳赤,抬不起头,嘴唇都在哆嗦。
陆曼曼低头问她,“怎么有脸住到我们对面听了一夜床事,怎么有脸对我们阴阳怪调,还跑到我面前自说自话,耀武扬威。”
“知道刚才为什么不愿意搭理你吗。”
“因为原本不想搭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伪装成受害者的玩意儿。”
她最后评价道,“自取其辱,不知羞耻。”
裴锦终于再控制不住,低下头颤抖着肩,眼泪一滴一滴砸进水里。
陆曼曼冷眼扫过,剥去身上湿透的毛巾,扭身游到池边重新换了一条干毛巾出了汤池,裹上大衣,偏头扬了扬长发,踩着一地积雪回屋。
心情难免被破坏。
她回去脸色不好看,推门进来却见周严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推门进来,他就站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