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闫嗔感觉自己耳朵被麻了一下,她抿了抿唇:“那、那我等放学再去吧。”
“那我让人去接你!”
闫嗔忙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一直在学校待到平日里放学的点,闫嗔才从办公室里出来,本来是想直接去市里的,可脚上那双鞋不适合走远路,闫嗔便又回了一趟家。
再从悦玺墅出来,天边已经被夕阳映出了大片酡红,闫嗔换了一双黑色平底鞋,也把白天的过膝白裙换成了一条黑色及膝短裙,一身黑色,衬得她那一身冷白皮愈加的白。
赶到市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和上次一样,椒记桃酥门口依旧排着队,晚风燥热,脖子里汗涔涔的,闫嗔刚把披散着的长发用皮筋束了起来,包里的手机就震了。
拿出来一看,是岑颂的电话。
依旧一声喂都没有,他开口就问:“哪儿呢?”
“在椒记门口,”闫嗔往前面看了眼:“就快排到我了。”
伴着不太明显的轻喘声,岑颂问:“还没吃饭吧?”
“还没,”闫嗔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她问:“你吃了吗?”
“没呢!”电话那头有几秒的停顿,“青苔路知道吗?”
“青苔路”闫嗔对京市不熟,她皱了皱眉:“我没去过,怎么了?”
“路口有家味道很不错的甜品店,桂花雪芙是他们家的招牌,要不要去尝尝?”
“远吗?”闫嗔问。
“远不远的,你晚上不是也没事吗?”他声音带着诱哄:“正好我也想吃了,你也一块拍给我让我解解馋。”
闫嗔嘁了声:“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岑颂笑出一声愉悦:“看心情,心情好,什么都想吃一点。”
说到这儿,他又坠上一句:“等你。”
作者有话说:
岑颂:等我
突然出现给她惊喜
闫嗔没想到青苔路会那么远, 眼看出租车都开了半个小时了,闫嗔这才想起来问前面的司机师傅:“你好,请问还要多久能到啊?”
司机说:“二十多分钟吧!”
这么算下来, 单趟就要一个小时。
闫嗔不由得在心里怨道了某人一声。
半小时后, 出租车在路口停下,师傅好心提醒她:“小姑娘,这附近过了十点人就很少了,多注意安全。”
闫嗔说了声谢谢。
下了车,闫嗔原地转了两圈。
人是不多,但好在是路口,灯火通明。
看见斜对面一家名为【前晨午后】的店铺, 若不是门牌上有一个冰淇淋的图样, 还真看不出是一家甜品店。
一个大男人,竟还会留意这些精致小店, 想到这其中可能的原因, 闫嗔不禁撇了几分嘴角。
讲不好以前约了多少小姑娘来呢!
穿过四车道的马路,又绕过一个椭形花坛, 闫嗔抬头再次看了眼这颇有文艺气息的店名。
不仅不似一般甜品店那样点着亮如白昼的灯光, 就连外墙也好似故意做了旧, 深咖色的方格形墙砖上,好像每一块上面都印了字
闫嗔不由眯了几分眼角,走近细看, 果然
【等落叶, 等寒风,却怎么都没想过会等到如春的你。】
【做我的向日葵吧, 你向阳, 我向你。】
【人生不过两次幸运, 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走向你。】
这种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有爱的短句,最能让人生出对爱情的美好向往,也让闫嗔嘴角和眉眼都浮上了浅浅笑意。
外墙的中间有一扇方形的窗户,看完窗户右边的那一片暗色文字,闫嗔便想着再去看一看左边的,视线飘转间,这才觉察有一道视线正凝在自己脸上,她看向玻璃窗。
泼墨般的一双黑色瞳孔,让闫嗔嘴角笑痕一僵。
只见坐在玻璃窗里面的人,正蜷手抵着下颚,好整以暇地在看她。
闫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僵着的嘴角忽地一抬,她垂眸轻笑一声。
他在出差,要四天才能回来,怎么可能
半透的玻璃窗里,那人用指骨磕了磕,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让闫嗔低垂着的视线再度看过去。
伞骨般的手背,青色筋脉凸现。
让她再熟悉不过。
闫嗔的视线从他的手缓缓移到他脸上。
隔着一扇玻璃窗,让人有点分不出他腾空出现,到底是她的幻觉还是现实。
见她表情呆怔,里面的人缓缓起身。
闫嗔追着他起身的动作,随着他移动的人影,眼睛无措轻眨几下后看向不远处的店门。
说不出是期待还是好奇,闫嗔心里已经不受控地默默倒数,还没数到‘1’,那扇门真的从里面推开了。
走出来的人,穿着一件暗色系休闲衬衫,日式小立领,半身的扣子。领口那颗解开,呈出一个v型。
他褪去了平日里的正式,露出了他穿搭里不多见的随性,但一如既往的清贵逼人。
他不是在外地出差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出现在这个甜品店,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在电话里跟她说——
闫嗔猛然想起临挂断前,他说的那句:等你。
原来那句是他的暗示。
不是等她的照片,而是等她的人。
闫嗔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因为距离的缓缓拉进,她一点一点仰起脸,可当他双脚定在她面前的时候,他却俯下了腰身。
他目光凝在她脸上,轻慢的声音蛊在人耳里,刻意又不刻意地问:“看见我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闫嗔这才意识到缠了她好几个小时的阴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
是在听见他孩子气地说自己想吃泡芙的时候,还是被他你那略带安慰的软调哄到呢?
失神凝想间,瞳孔里的那张脸突然放大,没等闫嗔反应过来,额头就被一股力不轻不重地碰了下。
闫嗔抬手捂着被他用额头顶到的那处,眼里,三分愠恼,七分娇嗔,勾缠在一起往他一看,似被浸了一层月光,水光朦胧的。
比她表情更要命的是她的声音——
“你干嘛”
低低软软地拖着几分上扬的尾音,像一把奶油做的刀子,往人心里抹了一尖的甜腻。
岑颂哪禁得住她这样。
挺起腰的那一瞬,他手一抬,将离她半米不到的人拽进了怀里。
闫嗔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脸一红,垂在身侧的两手抬起来就去推他,可哪里推的开。
不仅推不开,还被他抱得更紧了。
他怀里的温度,烫得她几乎不敢呼吸,挣脱无果,只能认命般地随他抱着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鼓动在她胸口上方,然后听见他说:“瘦了。”
他走前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再见又是这种方式,他该不会是
脸上的红还没消,如今又烫了一片,原本压在他身前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他腰,闫嗔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
“哪有瘦!”
不似上次下巴压在她发顶,这次,他的下巴抵在她肩窝,他把脸偏向她,吞吐间,温热的气息不偏不倚,刚好盘在她耳廓。
他笑着反问道:“没有吗?”
能感觉到他抱着她的力度比刚刚松散了一些,闫嗔趁机把他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