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她闭上眼睛,不停地深呼吸,再度睁开时,国丙已经恢复了正常,李兰满眼都是恐惧和戒备,情绪还没彻底平复下来,江临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姨?”
李兰的身体僵住,她看着前方,不断变幻的观影,脑子里乱成一团,李兰捂住脑袋,尖叫一声,回身抽了江临一巴掌,江临的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江临茫然地看着李兰,“妈妈,你做什么啊?”
李兰眼泪掉下来,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觉得自己变得十分疲惫,她不停说着抱歉,却在看见江临的嘴角缓缓扬起的时候,没说完的话都咽回到了肚子中。
“小姨,我吓到你了吗?”
李兰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看着江临,就像看着江鲫,不,眼前的人就是江临,李兰的眼神满满从恐惧变成了怨毒。
她脑子中的画面全部切换成了江鲫,甚至江临,江临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也长着一张和江鲫一模一样的脸,
杀掉江鲫,江临就会恢复正常了。
李兰从副驾爬到了后座,她一把就推开了车门,冬风从外面灌进来,江临被掐着脖子推出车门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可他越是笑,李兰就是越气愤和恐惧,这是江鲫,不是阿临。
耳边似乎有国丙的怒吼,但等国丙踩下刹车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江临像一片落叶一样被扫出了车。
江临在落地之前,满脸都是惊恐,“妈!”他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刚喊完,距离他们不远的一辆车直接从他的两条小腿上碾了过去,江临的惨叫和之前在答疑会上发出的参加是相似的,只不过这次更加真实。
碾过江临小腿的银灰色小车在经过短暂的颠簸之后,立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主满脸惊慌,一边往事发点跑一边喊:“见鬼了他突然就出现在了我车轮底下!”
国丙在车上久久不能回神,他浑身都是冷汗,他觉得这一切都脱了轨,从江临回到达尔市开始。
他回头看向李兰,冲她吼:“你疯了?那是阿临!”
场面乱成一团,有人报警有人围观有人跑过去帮忙止血。
江鲫站在人群中,隔着嘈杂混乱的人声,江鲫和李兰的视线撞上,江鲫冲她笑了笑,顷刻消失。
李兰打了个寒噤,她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可开始是从哪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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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还有10。]
赏南在家盯着童喜写作业,突然听见14的提示,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陡然清醒过来。
黑化值的降低总是意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具体是什么事情,赏南现在却无从得知。
童喜也昏昏欲睡,但是他不敢真的睡过去。
“江鲫怎么还不回来?我想吃个冰淇淋,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带一个?”童喜一边嘀咕着一边做题,“你说,江鲫是不是需要一个手机,不然咱们都联系不上他……”
到这时,赏南才想到这一茬。
“我怎么没想到给他买个手机?”赏南的瞌睡都跑了,“我早应该给他买一个手机的啊。”
童喜被突然惊醒的赏南吓了一跳,“谁知道呢?”
“等江鲫回来了,晚上我们一块儿去商场逛逛,顺便买两件外套,说真的,我们好像没带多少冬季的衣服,我还给江鲫分了两套。”
童喜说:“他不穿也不冷啊,是你自己太讲究。”
正聊着,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敲响。
“我靠!谁啊,这么大力?!”童喜连续被吓到,只觉得自己快要心悸了。
童喜跑过去开了门,气喘吁吁的倪婷站在门口,她化了妆,明显打扮过,但也明显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门开口,她走进屋,“你们知道吗?隧道那边发生了车祸。”
”车祸?!“童喜十分捧场,惊讶的得跟上来,门都忘了关。
赏南过去关了门,又去倪婷接了杯水。
他和童喜还有江鲫一直喝的凉水,饮水机都没有,准备递给倪婷的时候,他动作一顿,感觉大冬天的让人家喝冷水感觉不太合适,又去把水倒了,“水要烧,得等几分钟。”
倪婷点点头,“对啊,我在上楼的时候听楼下那几个老太太说的,说是你们这一户的房东,她把她儿子从车上推了下去,摔成什么样子不知道,只知道小腿被一辆车碾了一遍,肯定断了。”
“我一想,你们的房东和你们房东的儿子,那不正是江临他妈妈和江临吗?我就赶紧跑上来告诉你们了。”倪婷摘下围巾,“你们空调打得真高。”
赏南又洗了水果,“楼下老太太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李兰会把江临从车上推出去?他们不是回首都了吗?怎么又在开车?难不成是因为李兰恨铁不成钢?还是说……和江鲫有关。
可江鲫,赏南从来没见过他伤害过谁,他下手能这么快?
赏南和童喜听倪婷继续说:“其中一个老太太的妹妹的女儿女婿正好和他们在同一条隧道里呢,还认识,立刻就把消息传了过来,问是不是认识的人。”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学长他妈妈会把学长从车里推出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吧?”倪婷猜想道。
童喜点头含糊着回答:“可能是误会。”
“昂,那不说这个了,别人家的事少说比较好,”倪婷把书包摘下来,“赏南,我攒了好些题,我有些不会,你帮我看看。”
童喜的心凉下来,“啊,赏南你现在还能帮班花看题了啊?”
“平时不也帮你看?”
“那怎么能一样?我和班花又不是一个水平。”
倪婷找出笔袋,挽起了袖子也准备开始写作业了,“童喜你也很聪明的啊。”
童喜这辈子,还没被人夸过聪明,脸瞬间就变红了,连脖子都变得通红。
“哎,赏南,你的那个堂哥呢?他没在家吗?”倪婷张望了几秒钟,收回视线。
“他今天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赏南帮倪婷看着作业本上的数学题,顺便看了眼时间,都快两点了,再怎么着也该回来了。
“我现在想起来……嗯……”倪婷用笔头抵着下巴,“我觉得你堂哥看起来很眼熟,但是我确定我是不认识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童喜附和她:“可能天底下的帅哥都是有相似之处的吧。”
倪婷虽然说是来请教赏南的,但注意力其实仍旧全部都放在了童喜身上,现在由倪婷来教童喜做题,童喜看起来神采奕奕,是腰也不酸了头也不晕了。
赏南打了个哈欠,把已经写完的试卷收起来,打算再做一套。
刚在试卷上面写好名字,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我去开门,你们做题。”赏南站起来。
门外站着的人是江鲫,江鲫的脸色有些差,青白得毫无血色,幽深漆黑占据了全部的眼眸,像冰冷黏腻的沼泽,像永过不去的寒冬。
“江鲫,你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江临他们一家出车祸了,是不是你……”
江鲫每次见李兰,甚至提起李兰,都会有一些失控。那是他年少时最信任的人,也是被那时候的他当作天和地的至亲的人。
“是我。”江鲫没有立刻走进屋里,他站在门口,嗓音低冷,身后忽闪忽闪的照明灯照出了江鲫颀长的黑灰色影子。
看见赏南神情犹疑,江鲫抿了抿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