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节
那个时候叫名字,因为他和陈悬还不认识,连名带姓的叫陈悬,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而现在他们已经不是陌生人了,叫名字,唤的不是陈悬,唤的是傀儡。
“陈悬。”赏南思考完之后,唤了对方一声,两人的距离仿佛在瞬间就被拉近,并且站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他不用再因为娃娃和daddy的联系而不得不听从于傀儡。
他直呼傀儡其名,他们是平等的。
[14:爱意值10。]
陈悬蹲下来,支着下巴,阳光直射,眸子汲取了太多璀璨的光芒,温柔得像洒满金箔的湖面,“你刚刚想说什么?”
那两只小狗有些想朝陈悬跑过去,但跑到半路,两只小狗夹着尾巴呜了一声,又跑回到赏南脚下。
“我是想说,我们在路上的时间起码得要一个月吧。”赏南走到陈悬旁边,和他并排蹲下。
那两只小狗趴在原地,不过来。
“差不多,如果一边逛景点一边走,两个月也说不定。”陈悬平和地回答。
赏南扭过头,看着陈悬,“那你喜欢自驾游吗?”
“不喜欢,”陈悬回答得干净利落,“但是有阿南作伴的话,我觉得旅行也挺有趣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会答应李老板自驾游?”赏南疑惑。
“想让你见见世界的不同面。”
“我那时候还只是个娃娃。”
“是啊,想带娃娃见见世界,这是daddy应该做的。”陈悬看着赏南吹弹可破的脸颊,就算变成了人类,看起来也还是和娃娃一样。
他用手指,轻轻刮了赏南的脸一下。
是伴侣,想和自己的娃娃成为伴侣,是他的daddy,也是他的伴侣。
离得近,赏南很清楚地看见了陈悬眼底的兴奋,他,不太清楚陈悬又在兴奋什么。
若是没出现爱意值,他真怕陈悬的兴奋是因为想撕了自己把自己给缝了。
“喂?!”
屋内突然传来喊声。
赏南和陈悬一齐扭头去看,声源是从一个包间的窗户那边传过来的,是一个小男孩,戴着鸭舌帽,他举着一把弹弓,对准了那两只小狗。
赏南快速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出声,那石子就被弹弓弹了出来,直接重重打在了其中一只小白狗的屁股上,小狗发出惨叫,窜起来往别处跑。
小男孩举着弹弓继续试图对准目标。
陈悬站起来。
赏南跑着将两只小狗捞起来抱在怀里,正要呵斥对方,一颗石子直接打在了赏南的眉骨上。
很脆的一声响,赏南吃痛,抱着狗蹲下来,将脸埋进膝盖,疼得半边脑袋都好像碎掉了。
[14:陈悬的骨骼跟你的新皮肤本来就还没彻底长好,虽然你这段时间吃好喝好,但身体想要愈合不是这么快的,更何况你这愈合还是相当大的工程,这种尖锐的石子,很有可能直接戳穿你的皮肤,打烂你的眉骨,以后会给你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你已经在重新生长,陈悬无法拆开再修复你。]
赏南耳朵嗡嗡的,直到那小男生突然嗷的一嗓子开始哭。
赏南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眉骨一道鲜红的血迹顺着眼角,沿着侧脸,已经一路滑到了下巴处。
[14:陈悬把那颗石子疼回去了,砸的同样的位置。]
赏南缓缓回头,那个小男生已经被家长从窗台上抱了下去,他看不见。
麻烦了。
怀里两只小狗早跑了,赏南松了口气。
很快,他被人搂着站起来,陈悬用自己的手掌给赏南擦掉了脸上的血迹,温热湿滑,又刺眼,陈悬压着呼吸,抖着手将掌心里的血迹擦在了自己的衣角。
屋内的小孩哭泣声和家长怒骂声从大门处一路传来,越来越清晰,他们只小男孩的家长,直奔院子里的两人而来。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用石头砸人小孩?你看看我们家孩子砸成什么样了?”大腹便便的男人气得浑身发抖,他叉着腰,指着陈悬。
陈悬身形高挑,可气势压人,他目光阴气沉沉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那胖子抖了抖,将手臂放了下去。
小男生被妈妈抱着,趴在妈妈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他眉骨被砸了一个血窟窿,汨汨往外冒着血,虽然被纱布按住,但也没起什么作用,半边脸都是鲜血。
“以牙还牙而已。”陈悬淡定道,他摊开手掌心,“先谈谈你们家孩子伤我家孩子的赔偿事宜吧。”
“你放屁!”胖子又把手举起来,“你这个多大?我家这个多大?我家这个才是孩子!”他看都不看眼前青年手里的鲜血,小孩嘛,就算打打人,又能伤得多重?这两个年轻人,就是多读了几本书,把尊老爱幼都给读没了,讲究什么人人平等!
院子里的吵闹声把屋子里的人吸引了出来,李彩碧在窗户看见陈悬和赏南被围,低呼了声卧槽,抓着手机就冲了出去。
安平也拉着妈妈出来了,安妈妈作为老板,刚忙进入人群来当和事老,她看了眼那小客人,哎哟了声,“还是先下山看医生,别到时候留疤了,其他的事情之后再慢慢谈。”
“谈什么谈?我要报警!”
陈悬微微笑着,“我家孩子未成年,您随便报。”
胖子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他开始打量那捂着脸低着头的少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突然扬起巴掌想要朝对方扇过去。
陈悬的速度比他更快,他重重一耳光扇在了胖子脸上。
一颗白色的颗粒物从胖子的嘴里飞出去,鼻血瞬间就飚了出来,陈悬甩了甩发麻的手掌,下颌微抬,“您这是做什么?”
李彩碧跑出来了,“怎么了?”
赏南小声说:“被那个小孩用弹弓打到了眼睛。”
“我靠!”李彩碧掰开赏南的手看了眼,血还有些没止住,那伤口看着就是一个鲜红的小洞,他看得心惊肉跳,这要是伤到了眼睛……
李彩碧转身就开始骂道:“什么不要脸的东西也敢来倒打一耙,你这孩子也岁了吧,总能听得懂人话吧?用弹弓打人被打了回去还好意思来找我们麻烦?我呸,小东西下手这么毒,就是你们这几个老东西教的。”
“报警报警,谋杀,这他妈就是谋杀!”
“要是伤到了眼睛,你们等着瞧。”
安平妈妈在中间劝着,“不管怎样,还是先看医生,我们这儿也有医生,就是上了年纪……”
“谁要你的医生?”胖子一口含着血的唾沫吐在了安平妈妈的脸上,“我们走!”
安平妈妈憋着眼泪,点头哈腰万分抱歉地将这一家骂骂咧咧的人送走。
阿娜凑近了看着赏南,紧张地问道:“伤到了眼睛吗?”她后来,没搞清楚情况。
赏南摇摇头,指指自己,“眉骨被打到了,消个毒上点药应该就好了。”
“那就好。”
赏南听出阿娜松口气的口吻,冲他笑了笑。
阿娜掏出纸巾,温柔地给赏南擦拭着嘴角,“嘴上都沾了血。”
安平妈妈所说的家里医生就是外婆,外婆精神矍铄,头发梳得很是干净利落,她走路飞快,从自己的小药房里拿出消毒和止痛止血的药,还拿了一管祛疤膏。
地上随便捡的小石子,脏得很,哪怕是石头没卡在肉里,却也还是携带了不少灰尘。
如果清理得不彻底,在这样的夏季,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