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说整理也没有整理得多么仔细,只是顺手将被汗水黏在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露出精致的眉眼。
江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金家月,见对方的呼吸一点点地平稳下来,脸上的绯红也比之前浅了几分,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金先生,你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金家月说。
江栩挠挠下巴,思前想后又问一句:“刚才标记上了吗?”
金家月闻言,睁开微闭的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呢?”
“……”江栩说,“我不清楚。”
金家月又问:“你以前标记过oga吗?”
江栩老实摇头:“没有。”
“第一次?”
“嗯。”
金家月的嘴角很轻地扯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还是什么,看不出太多情绪,他说:“我也是第一次。”
江栩一时间没跟上节奏:“啊?”
“我也是第一次被alpha标记。”金家月吸了口气,像是蓄够了力气,他撑着扶手坐起身,仰头望着江栩,说出了剩下的话,“所以我也不清楚刚才有没有标记上。”
江栩听了这话还挺惊讶,金家月比他大了整整十岁,都进入社会多少年了,居然还没被alpha……
但想想也是。
如果金家月有一个关系稳定的alpha帮自己度过发情期的话,也不会憋到现在这种程度了。
他想了想说:“我可以看看你后面吗?”
金家月嗯了一声,身体前倾,顺势将头埋下,把已经恢复白皙的后颈展现在江栩眼前。
江栩想到刚才标记的事,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抛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后,弯腰查看金家月的后颈。
能看到腺体上有两个明显的齿印,很深,但没渗血。
江栩下意识地想用手指碰一下,但忍住了,他问金家月:“你后面有没有不舒服?”
金家月闷着声回:“有一点。”
“疼吗?”
“刚才疼,现在不疼了。”金家月顿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补充一句,“感觉很胀。”
“你现在还难受吗?”
“好多了。”
江栩抓了下头发,看金家月的状态的确好了不少,却也没有恢复到上次见面的正常模样,他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准了。
两个都是第一次标记和被标记,虽然学过理论知识,但是真正实践起来时状况百出。
他们一站一坐,大眼瞪小眼半天。
最后,突然响起的座机铃声打破了安静的空气。
江栩吓了一跳。
金家月还算冷静,用眼神示意了下电视柜的方向:“应该是你点的东西来了。”
江栩走过去接起电话,果然是前台打来的,说已经让人把餐送过来了。
又等了七八分钟的样子,门被敲响。
江栩过去开门,一个beta服务生端着餐盘站在门外,上面放着江栩点的两碗面和两瓶水。
面碗上面用盖子挡着,遮灰尘的。
服务生要帮忙把餐盘端进屋,江栩赶紧阻止了他,伸手接过餐盘:“我自己来就行,谢谢你啊。”
服务生愣了一下,随即秒换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他识趣地点头说:“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江栩端着餐盘回到屋里,金家月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了。
“我要洗个澡,身上都是汗。”金家月扯了扯身上的睡衣,又指了下茶几的位置,“这里没有餐桌,你在茶几上将就着吃吧。”
江栩点头说了声好。
金家月又说:“后面有人造温泉,一直开着,水是热的,如果你想泡温泉的话……”
江栩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用了,我明天早上还要上课,等会儿要回学校。”
“等会儿?”金家月正在往卫生间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江栩,“你等会儿就要走吗?”
江栩把餐盘放到茶几上,有些为难:“我们学校晚上要查寝,要是第二天早上五点之前没在大厅消名字的话,会被当成旷寝,严重的话可能会被记过。”
“你着急忙慌地来,又着急忙慌地走,也不嫌累?”金家月说,“离早上五点还早,你就在我这里睡一觉,明天三点多起来,我让管家把你送到学校。”
江栩忙道:“那也太麻烦廖管家了。”
“他领了这份薪水,就该做这件事。”金家月说,“你考虑一下。”
江栩开口:“可是……”
金家月说:“而且也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标记上,没有的话,还要让你再来一趟,浪费你的时间。”
江栩顿时哑口无言。
金家月走进卫生间,浴室就在卫生间的里面,虽然浴室的门关着,但是哗哗水声十分清晰地传入了江栩的耳朵里。
江栩脸颊发烫,强作淡定地坐在茶几前吃面,手机摆在面碗的左边,他的手指时不时在上面划拉一下。
他现在已经能够很心安理得地一边吃东西一边玩手机了。
他在查找临时标记的相关信息。
搜索出来的内容很多,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甚至有不少alpha在论坛里分享自己第第一次临时标记或者终身标记oga的过程和感受。
终身标记和临时标记不一样,写出来的作文堪比小黄文。
江栩脸红心跳地看完,心想网络小说诚不我欺,原来实战起来的时候还真感觉跟飞一样。
但他也只能看别人飞了。
他自己飞不起来。
将页面往上拉,拉到临时标记那里,他一改刚才的一目十行,看得格外仔细。
上面说临时标记其实没有一个准确的计算标准,每个oga的体质不同,需要alpha信息素的量也就不同,不像终身标记,终身标记在alpha往oga的腺体里注入信息素的同时,也必须发生身体上的关系,alpha在oga的身体里成结,才算标记完成,在临时标记上,只要alpha注入了oga需要的信息素的量,就算标记完成。
江栩看得直抠脑门。
他连信息素都没有,这还真是白咬了。
可话说回来,他都分泌不出信息素了,为什么还能闻到金家月的信息素气味?他能嗅到那股气味很浓,一直飘散在这屋子里。
他的信息素恢复正常了?
江栩越看越迷糊,也只能留下来过上一宿,看看金家月接下来的状态再说。
金家月磨磨蹭蹭地洗了一个小时的澡,出来后就直接上床躺着了。
江栩连餐盘带碗地放到门外的地上,他没好意思洗澡,用一次性毛巾简单擦洗了下,十分钟不到,他就收拾好出去了。
客厅和卧室之间就隔了一块布,还是一块正方形的布,江栩站在客厅里,能够看到卧室中间那张床上隆起的被褥。
他想检查一下金家月的状况,又不敢进去,犹犹豫豫许久,想到现在自己都是金家月的男朋友了,他深吸口气,掀开布帘走进去。
金家月早睡下了,侧身躺着,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他换了一套浅灰色的睡衣,领口的纽扣仍旧没系,露出一截锁骨。
江栩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蹲到床前细看。
金家月脸上的绯红都褪去了,锁骨上大片的红点也消失不见,他的呼吸均匀且绵长,胸膛规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