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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

 

“爷爷不准这么说,您一定要长命两百岁!”卿月如果没有学医,一定是个好演员,她的演技让晏沉佩服不已。

祖孙俩一顿腻歪,卿月才跟几个父母辈问好。晏沉的妈妈拉着卿月一顿关心,她比谁都满意这个儿媳,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儿子当年差点走上那歪门邪道,要不是卿月出现,她真不敢想。

“好乖乖,妈妈前些天拍卖得了一对镯子,待会吃完饭拿给你,你皮肤白,可衬你了。”晏妈妈心满意足地瞧着眼前的儿媳。

“嫂嫂可天天念叨你呢,哎呀,那真是见着人就要说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家得了个顶好的媳妇。”晏沉的小姑姑晏桢离婚后带着儿子住在老宅,嘴是个不饶人的,惯爱阴阳怪气,不是个好相与的。“结果人家每次一问孙子多大了,诶,这不就是蔫儿气了嘛。所以啊月月,赶紧跟小沉要个孩子,毕竟没个孩子始终都是外人,有了孩子才有底气嘛。”

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老爷子重重搁了茶盏:“说什么呢!乖乖跟我亲孙女无异!她就是没嫁到咱晏家,我也是她爷爷!”

“我跟月月的事,小姑姑就别操心了。我与月月同心同德,像爷爷说的,就算没有婚嫁,也是一家人。您多关心一下许晏吧,听说给家里接了个市政安置房的项目,结果治下不严,工地上闹出事了。”晏沉语气不善,他最是护短。

晏桢语塞,窘迫地瞧了瞧老爷子,没再造次。

卿月眨巴着眼睛想着再添把火,于是马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泫然若泣:“爷爷,别生气,您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我心里明白爷爷对我好,是我不懂事。”

“你呀!就是性格太好了。”晏妈妈心疼地拍拍卿月的手背。

卿月靠在晏妈妈身边不说话,惹人怜爱极了。晏沉抱着手,在她对面,默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哎呀,吃饭吧,两个孩子回来也饿了。别搞得剑拔弩张,小刘,上去喊晏泞和许晏下楼吃饭。”晏父最爱做和事佬。

晏泞以前追求过卿月,但卿月瞧不上他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没搭理过他。吃瘪的晏泞对卿月很是不爽,次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

“哟,二嫂这么忙都有空陪二哥回家吃饭呢。”晏泞阴阳怪气的落座,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卿月身上打转。

晏沉瞥了眼晏泞,语气冷冰冰的:“我跟月月平时比较忙,家里还得靠你们多照顾。”

晏泞端起酒杯给老爷子敬酒:“爷爷,您福寿绵长,敬您一杯。”

老爷子点点头:“乖!”

月月翻了个白眼,轻咳一声,端起酒杯对着晏泞点了一下,做了个口型,抿了口酒。

晏泞嘴角一抽,他清清楚楚看到卿月的口型是:“孙子,乖!”

“爷爷可听过霸王别姬?”晏泞放下酒杯,徐徐坐下。

老爷子挥挥手:“我不爱听那凄凄切切的,还是智取威虎山好!”

晏泞转眼瞧着卿月:“二嫂可听过?”

卿月就知道这厮没憋好屁,想捅个大的。她跟晏泞不对付,是家里都知道的,她也没必要装好脸色给他:“我爱听空城计,佩服孔明城无一卒,喝退仲达万军。”

卿月意思明了,你做不了诸葛孔明,我也不是司马仲达。你想攒个大料来点我,我赌你无凭无据。

“据说水樾立璎阁年初有一幕霸王别姬,惊艳四座。引得个太太,一掷千金,为博虞姬一笑呢。”晏泞说得有声有色,“二嫂可曾听闻?”

“哦?水樾有戏阁吗?我之前跟阿沉去水樾骑过马,那有家糕点铺子蛮有名的,之前我还特意带了回来给爷爷尝。但是什么戏阁,我还真不知道,叫……立璎阁?”卿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副求知的模样,转瞬又低笑。“我说怎么最近公司股价动荡,竟也无人看顾。原来三弟是把精力都用在弘扬国粹上了,城中这些野台子听戏不正宗,得跑去水樾听戏呢。”

“你!”晏泞被堵的哑口无言,“我何时……何时说我去那听戏了!还不是你卿月……”

“够了!”晏三叔喝住自己的儿子,“你成天玩闹不顾家就算了,想着把公司交给你,你会长大,会明事理。没想到你还是这个样子,还对你嫂子这么无礼,我平时真是太纵容你了!”

“爸!你不知道,她平时在你们面前装得乖巧,背地里……”晏泞还未说完,就被冲上来的晏沉一拳打翻。

晏泞妈妈吓得大嚷:“何至于打人!我的天啊,泞泞……”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是看在爷爷叔叔的面子上。我知道你之前喜欢月月,以前追求不成,想着你有些怨气是正常的,慢慢就好了。可她现在是我老婆,容得你次次欺负她诋毁她,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嗯?!”晏沉青筋暴跳,又是一拳,打得晏泞鼻血横流。

晏三叔拉着自己老婆不让她拦,老爷子端坐主位,安静地吃菜,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直到月月开口,晏沉才住手。

“好了阿沉,他也是年纪小不懂事,我不打紧的。”月月眼睛红红的,语气有些哽咽,拉住晏沉小声劝阻。“教育一下就得了,别这样,爷爷还在呢。”

老爷子喝了口茶:“小沉像我!这才叫有血性!老婆被人欺负,他要是唯唯诺诺,我现在就得揍他。乖乖你莫管!”

“爸!泞泞也就是嘴不饶人,他绝记是没有恶意的……爸,我会好好管教他的……”晏泞母亲哭着哀求道。“泞泞快给爷爷跟哥哥认错!说你不对,泞泞!”

“你想清楚到底该跟谁认错。”晏沉揪着晏泞的领子,沉声道。

“二嫂……我错了……我不该胡扯,哥哥嫂嫂教训的是……我再不敢了……”晏泞是个软骨包,被打得不敢再叫嚣。

卿月站得直直的,背对着餐桌垂着眼睛俯视他,在只有他们几个能看到的角度对晏泞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开口的声音却是满满的大方温柔:“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呢!阿沉也是,下手没个轻重,你当个个是你队里的兵吗?泞泞能经得住你的拳头吗?改明,我给泞泞推荐个老中医,好好补补!今日事罢,不打紧的。”

晏泞死死捏着拳头,愤懑的表情却不敢上脸,生怕再挨打。

“你嫂嫂说的,可听清了?”晏沉扶着泫然若泣的卿月,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回眸睨瘫坐在地上的晏泞,“还不谢谢你嫂嫂?”

“谢……谢,嫂嫂。”晏泞咬牙切齿。

“你给我记住了,今日若不是她给你求情,我非扒你一层皮不可。若再有下次,我把你吊起来抽。”晏沉扶着卿月,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嘴里还在警告着晏泞。

见两个祖宗消了气,晏泞妈妈赶紧叫人扛起晏泞,开车去医院了。

餐桌的氛围又安静祥和起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许晏看着被抬走的晏泞,心里暗骂:“蠢货啊,明知道卿月是爷爷放在心尖尖上宝贝的,晏沉又是个护老婆的。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为了晏沉的颜面,也不该放到饭桌上一大家子的面前来说,这会子真的也成假的了。晏沉不削他,爷爷也得削他。”

“今天让你们都回来吃饭呢,一是想见见小沉跟乖乖,两个人都忙。不像其余几个小的,经常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二呢,是知会你们一件事。”老爷子放下茶杯,“小沉前些日子出任务伤着了,怕你们担心,我就瞒下来了。虽不是大伤,但也不适合再待在一线了。我已把小沉调到市政,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就让小沉荣养辞职,把家里的生意接下来吧。”

话音刚落,一桌人便脸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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