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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宋云开做人做事不看人脸色, 和盛致多的是硬碰硬不相容之处。丁英廷却圆融得多, 清秀斯文,南方男人的长相,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却有份少年气, 公认“最帅富二代”,娱乐圈也没几个明星能和他比一比姿容, 更妄论谈吐气质。

韩锐只怕他频繁的示好让盛致会错了意, 骗得她做出灼灼光华、过境悲凉的梦。

但韩锐也拿不出太充分的理由替她拒绝他的邀请, 只能以拖字诀了事, 时间一推再推,很快就推到了年假。

瑞廉和绝大多数公司一样,从除夕放到初六,不搞什么特殊。

周五最后一天上班,韩锐被一些礼尚往来的琐事缠住了,没抽出空和盛致碰面,她也没有声响,等到临下班韩锐闲下来关注她,发现oa系统里她一个请假条,原来她午休过后就早退了。

一时间,他感到很扫兴。

他惦记盛致像手牵着风筝,平时方向虽然由他控制,却是单向性的,一旦松一松手,她绝对不可能回头。

盛致这个人,如今他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了,才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也太拿得起放得下。

盛致如果知道他这抱怨会笑,会又起嘲讽之心,韩锐这个人,总误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不转就是跟他对着干。

她哪里是拿得起放得下搞神秘主义,明明是因为银行明天不办公了才早退。

这几个月来奖金拿了不少,工资收入稳定,比在电视台时还宽裕一点,盛致一直想着,把三十万换成金条让妈妈还回保险柜里去,免得被爸爸发现,又盛气凌人拿住了她的把柄。

除此以外,盛致给妈妈的账号往回打了四十万,爸爸和女儿较劲,把家用卡得太死,家中二十几个做事的工人,进出花费很难精准,手中有一点活钱,妈妈的日子好过一些。

盛致自己留了一点,怕年假中有些应酬需要买单。小时候从没为钱操过心,长大了才体会到“年关”,关关难过关关过,节庆日反而心绪忧愁,不再有单纯的雀跃。

妈妈出门太久也容易引起追问,照例像特工接头似的在车里匆匆见上一面。

盛致问起父亲摔的伤筋动骨那一跤。

妈妈说背上打了钢钉,还要做理疗康复,但已无大碍了。

母亲又问起徐耀平老师的孙子过周岁,她没出席宴会,有没有补上礼金。

盛致说自然补了,这种事不用操心。

做母亲的沉默良久,还是将心中的愿景说了出来:“妈妈也希望你能自己成个家,过好一点的生活。”

盛致想反问,像你一样成这种家,过这样一种生活吗?

可面对泪眼婆娑的母亲,这样刻薄的话是问不出口的。

盛致希望她和父亲离婚,直接分割财产,不要再过看人眼色的生活。

母亲总是无言。

这话题讨论过无数遍,到最后成了无法逾越的代沟。

每次和母亲说几句话,盛致就感觉乌云压顶般的压抑,总要持续一两天情绪低落,于是农历年的最后一天,她都躺在床上昏昏睡睡,打不起精神处理琐事。

而这一天,韩锐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好巧不巧,前一天他晚上回来,又在小区门口看见了那辆银色幻影。

盛致以前住的锦湖苑位于市中心车马繁华之地,看见什么豪车都不稀奇,有时候马路一侧接二连三一溜儿超跑排队。

但河滨府没那么高门大户,豪车不太常见。

他根本不需要看见盛致从车上下来就知道那是同一辆,事实上他是盼自己的司机把车开得更快些,免得撞见盛致从车上下来让他更心灰意冷。

毫无疑问,这车幽静地停在路边,而盛致就在车里。

往年春节前后是韩锐最忙的时候,太多人情往来需要照顾到,彼此登门拜访还不算消耗,最累的是在饭局里打滚,一餐要赶几个地方。

因此往年他真正的休假总在节后,不是故意错峰,而是严重地感到体力透支。

今年除夕他却没忙起来,从早上起好几个宴请都推了,没心思没心情应酬,单方面和盛致冷战。

说起来也非常悲凉,每次他自以为和盛致冷战,无非是不去主动联系她,但正好盛致有别的烦恼,甚至注意不到这边有个战场,到头来还是他独自郁闷。

左右不自在地屏了几个小时,打开手机想搜个人烟稀少的冷门度假地。

浏览器展开在眼前,搜索框里的历史内容让他石化了。

???!

韩锐怎么可能想得到,那是盛致在不慎同床那天早上用他手机搜的。

他只能以为是,自己哪天喝多了灵魂出窍搜的。

……潜意识这么胆大妄为么?

下午三点,他还是忍不住给盛致打了个电话,想问清楚她有什么安排,是回家过年还是自己过。

就当关心下属,也不奇怪。

他自我说服。

一如既往,盛致没接电话,半个小时过去也没回过来。

韩锐彻底断了念想,开始考虑约别人,总之阖家团圆之日不能落单,会显得太凄惨,可也说了是阖家团圆之日,人人都该有自己的家,宋云开是个例外。

他母亲去世早,父亲再娶了一房、有个完完整整的新家,他插不进去,大概能和自己同病相怜。

电话打过去,宋云开欣然应邀,可却又不识相地提了盛致:“盛致呢?你带着她吗?”

韩锐感到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一瞬,停顿了几不可查的须臾,硬撑着淡定:“人家不要回家过年么?”

盛致昏睡到近五点,醒来手机里一串未接来电。

她按照紧急程度回拨,紧急程度是按照重复来电次数排序的,打了好几遍的先回,不过今天大多并没有要紧事,许多人只是怕晚上通信受阻提前拜年,外加相约后几日交流感情。

韩锐的号码她也按顺序回拨了,他没接到,她也不执着,猜想或许也是个礼节来电,总不至于大过年的还使唤她登门照顾醉酒男子?

后一个来电是王灵均,和韩锐一样,他也只打了一次,不过盛致回拨过去,他就不止道两句新年好。

王灵均问:“你还是回不了家吗?不能低头吗?”

盛致闷了两天,第一次笑出来:“肯定要死磕到底啊,低了头,头会掉。我妈说我爸去孤儿院领了两个七八岁小朋友回家过年。”

“绝!”王灵均哭笑不得,“真绝!那我请你吃饭吧。”

盛致:“你没有回家?”

王灵均是川渝人。

王灵均笑:“我想回随时能回,何必挤个春运?再说春节亲戚多,家里吵。”

盛致捡回前面的话题:“可我不想出门。太冷了,我没有脂肪抗冻。”

王灵均:“别呀。穿漂亮出来喝两杯,你最喜欢那家roof taste封了三个月,关了又关,刚刚重开,我连着订了三天,就想着哪天把你拐出来。”

盛致有点心动,也自觉在斗室继续躺尸太颓废了。

王灵均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自作主张安排:“你把地址发我,我六点接你。”

盛致还是不想发地址给他:“别接来送去了,今天路上堵得要命,我打个车过去。”

韩锐的电话就是在他们这番通话过程中打过来的,占线。

三番五次的阴差阳错让他都不禁怀疑,盛致是不是在欲擒故纵了。

taste在城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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