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她深深呼吸,挺直腰背,从文件夹中抽出君腾晚宴宾客的名单和联系方式递给黄伊娜:“其中大部分是客人助理或秘书的电话,没关系,只需要一一提醒、确认行程就可以了。”
但黄伊娜却没伸手接,仍一动不动:“打电话这种事随便谁都可以做吧?不能交给别人吗?召回面霜那边我还有一大堆事呢,哪忙得过来!”
盛致领教过她的情商,对此已经不太惊讶,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倚着椅背,用略微困倦的眼神睨着她:“召回出完标准方案都是客户部在跟进,你忙什么了?”
黄伊娜理直气壮:“话术昨天才定下来……”
盛致心平气和地补充:“那是昨天上午。昨天下午我去如初乳业确认物料你也没去,你在忙什么?”
黄伊娜眼神有些闪烁:“我就在……aggie让我调siri的销售数据。”
盛致猜aggie不是昨天下午给她布置的功课,她磨洋工估计也有几天了,可是造成这种局面自己也有责任,一开始没让她形成对唯一组长负责的观念,规矩没做好,养成了利用两个上级间信息差偷奸耍滑的习惯。
盛致自工作以来有上司、有搭档,就是没有下级,原以为与下级相处很容易,布置任务,对方就能自动完成,没想到还挺棘手的。
她暂时没辙,也不想当场就摆架子呵斥人,不过用明显不悦的语气淡淡道:“你先忙,我从oa上给你发任务,你做完记得线上勾选,有问题以邮件沟通。aggie我会跟她说,让她喊你做事时也走线上发任务。”
黄伊娜脸上闪现恼怒的微表情,转瞬即逝。
盛致本来就有暗暗敲打她的意思,觉得她听懂了也好。一切走线上,到月底评绩效工作量一拉一目了然,“跟aggie说”就是要aggie也知道她想耍小聪明。
黄伊娜大概在控制情绪方面有点障碍,非得争口气,转身前清晰地嘟哝了一句:“至少我没
殪崋
翘班去、”
那话她没说到底,打住了,以一声冷笑结尾,还辅以一个白眼。
盛致猝不及防,脸僵了一下,她完全可以和黄伊娜较一较真,把正规工作制度给她强调一遍。但她又立刻意识到,这个女孩已经陷入了敌对状态。
出身好、没经济负担,长得漂亮、没受过大挫折,平日听惯了家人男友说的“干不痛快就辞职”,看多了网上的玩梗维权鸡汤,点满了愣头青技能,入职玩宫斗,离职搞仲裁。
对她好言相劝没多大意义,只会被误解为笑里藏刀。
思想偏激之人,听什么都刺耳,已经不遵循正常礼仪,要是在公司大庭广众之下闹开,丢人的只会是讲理懂事的一方。
盛致装没听见,不再理她,继续做自己工作。黄伊娜的攻击没落点,又不好总在一边站着,心里单方面宣布胜利,离开了。
过一会儿盛致给韩锐发了条消息:[你办公室有人吗?]
韩锐回:[没了]
盛致拿着那几张宾客资料上楼,和总助隔着玻璃打了声招呼,光明正大地进了韩锐办公室。
韩锐猜她不会主动来联络感情,肯定有工作,但看见她还是心情好,站在办公桌前靠着桌面,抿一口咖啡,带笑的眼穿过腾起来的热气望她。
盛致靠在另一侧桌前,把纸张放在他桌上,又把刚才发生的小插曲简单转述一遍。
韩锐见怪不怪,笑着说:“每年都有几个把鲁莽当个性的,今年还没出现‘勇闯42楼告御状’的,再等等看吧。私企本来就是这样,十全十美的不走仕途也已经被大国企挑走了,这些筛剩的如果不太影响工作就凑合用。”
“公司用不用她和我无关,不过我们俩的事,你确定那天电话那头只有aggie和nce?我觉得他们不会拿这件事嚼舌根。有没有可能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有没有可能这个实习生也在?”
韩锐仔细回忆片刻:“不排除有其他人,只是说话的就他们俩。”
“看,”盛致认真道,“恋情曝光,损失都由我承担。不管我做了多少事,人家从此以后只会认为我上位是靠这个,对我嗤之以鼻。”
“那天曝光可赖不着我哦。”韩锐想起她的暴露过程,依然好笑。
盛致没和他一起笑,继续教育:“那天不怪你,可你每天都不当回事,蠢蠢欲动,还老在工作场合走钢丝。”
韩锐举双手投降:“好,这是我做得不对。”
“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嗯?”他反倒眼前一亮,揶揄地看她。
盛致用食指点点桌上的纸页,像给小学生布置作业,一字一顿地说清楚:“这些电话你来打。”
韩锐愕然:“……整个公司你是只能吃定我一个人吗?”
盛致坦诚点头:“看起来是的。”
作者有话说:
韩锐:exo ?我?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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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
她对他的纵容溺爱还绰绰有余。
韩锐伸手扶住腰把她揽到近处。
忽而闻到她身上香水的气息。以玫瑰为主的沙龙香, 但是既不复古也不厚重,没有纸醉金迷的脂粉气,清透而柔美, 后调很提神。
她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舒适, 想停下来温存片刻。
盛致觉察他深深呼吸又有沉溺之色,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把他往外推:“你又来了!怎么每次都‘虚心接受、坚决不改’?不要碰到我的脸, 粉底和唇釉会被蹭掉!”
韩锐本来只是想抱一抱她, 听她叽叽喳喳, 不可谓不好笑,怎么这么容易就自退阵线?不得寸进尺都对不住她的退让了。
“嗯, ”他一边解她衬衫的衣扣, 一边郑重地承诺,“保证不碰别人能看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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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钝地一愣,被绕进去了。谁要这种保证?
他沉浸于占了便宜又裹挟着整蛊的恶作剧心态, 把她抱坐到桌上, 衣服从肩上褪下去, 好整以暇, 退后脉脉地注视一会儿,才俯身吻过来。
她脸红透了,觉出他那种从容,好像平时坐在餐桌前面对丰盛食物时的泰然自若, 并不急切,慢慢品尝, 只是斯文优雅地享受。
她却没有对等的斯文优雅。
瞠着眼, 面朝光亮的那侧, 天空白茫茫一片。
细碎的雨斜打过来, 在玻璃窗上无声地布线,密集凌乱,猜不出画笔下一次甩出轨迹,落点在哪里。
听见几不可闻的哼鸣从她挤压的声道里泄露出来,他抬起头,舔了舔唇,促狭地笑问:“越紧张越有感觉?”
“还不是因为你、”辩词还未连称完整的句,他的手又包覆上来揉弄,让她忍不住发出苦闷的呜咽,字与词都被搅散了。
他压低声音,带着气声和笑意:“真可爱。”
她觉得他不可能浅尝辄止了,破罐破摔地别过头小声咕哝:“你要做就快一点。”
他反倒停住,把手从衣服里收回,双手都支在她身体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