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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男子,他快步立即来到她的身边,抱住她不停下落的身体,她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在爬上二楼的时候用用竭。
在见到他前,她已经在路上走了无数个黑夜。她穿过生死,穿过愧疚、悔恨,穿过思念与泪水,终于来到他的怀抱,他好真实,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海棠花的味道,像是从来没有离开。
她哭的声嘶力竭,却不发一言。男子着急的问她怎么了,又急急安慰,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
做噩梦。她悲伤无力的想,她做了好漫长的一个噩梦。
梦里她失去了一切。她的顾廷泽死了,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她为母亲的灵牌上香,为他悼灵。每年她都会去看他,那是个很冷的地方,常年荒凉,但只要他在那,她便永远在那。
“我好害怕。”她说出内心深处的胆怯。
男子见她终于开口,放下心来,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语气轻快,是她熟悉的少年嗓音:“瞧瞧你这胆子,小成这样。”
“你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好想你,顾廷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她嗓音嘶哑,少年却噙着笑,用手温柔的擦去她的泪水,故作鬼脸道:“都哭成小花猫了,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后他的声音低下来,像是在她耳边低语一般:
“我从没有离开过,我一直在这陪你。”
“等你来看我一眼。”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何意,突然周围的一切开始坍塌,她下意识的要去抓住顾廷泽,可是他的身体好重,重的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都不能留住。像是那年在狂风凌虐的北方,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上,躺在她怀里的已死去的男子。
在狂乱的风中,她精神几近崩溃。
“别走,别走。”她不能再一次失去他,于是她在砖瓦飞蹦、万物坍塌,一切粉碎坠入虚无的时候死死抱住了他。
她抱住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她曾经最圆满的岁月。
天边突然倾泻出寂寥的月光,照亮了顾廷泽的面庞,他见她痛苦难舍,眼中也满是痛色。
“对不起。临清,对不起。”
“我不该离开你,见你孤身,我每日都在愧疚。”
“我年年盼着能与你相见。可是我不愿意你与我一起。”
“我藏在你的心中,从没有离开,我一直在这里。一直在陪你,等你。”
“”
“所以放手吧,临清。”
“不,不!不,不”她失声痛哭,几乎恳求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不能再失去一切,我,我受不了的,我受不了的。”
男子纵容的冲她笑着,想要用熟悉的笑容安抚她,可笑着笑着却落下眼来,他的泪珠像是河水,无穷无尽,坠入黑暗。
“去吧,外面有人在等你。”
她摇头,眼泪落在他的手中,汇成蜿蜒的印迹,他紧握住冰凉的泪水,看着她越来越虚弱苍白的面容,在最后一眼般深情凝望中,他仍然在为她擦着擦不净的眼泪,动作轻柔又珍重。
随后他开口,用和缓低沉,却真挚饱含情感的嗓音一字一句道:
“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打在拼命握住顾廷泽臂膀的女子身上,她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住,四肢僵硬,再也无法紧握他的手臂,他的双手,他的衣袖。
她眼睁睁的看着男子抽离出,惶恐、挫败、害怕、痛苦如同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她的心脏停滞,呼吸急促,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泪水失控。
最后女子拼命全力撕开束缚,她嘶哑着喉咙,意识模糊,万物寂静中,她听见自己微弱的,胆怯却又不顾一切的声音。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说过,她不愿意不要提及从前的事情!她不愿想起来,不愿想起来!”
“然后呢!”沉铭的声音中有愧疚的疼痛,也有无奈的嘶吼。
“等她想起一切,她还是会抛下我们所有人。还是会还是会离开”
“难道我愿意她去死吗?!我愿意吗!?你愿意吗?”
“我们的意愿算什么!?算什么?”
“我们在她心中算什么?”
“你告诉我!!算什么!!”
沉铭痛哭,全然不顾一切。他受够了这样,他受够了总是跟在她身后的自己,哪怕她不愿意回头,哪怕她从未没把他放在心中,哪怕她骗他,都可以,都可以。
只要她还在那,他的人生就有航标,就有方向,就不会在茫茫大海中失去灵魂,变成躯壳。可是她连这点念想都不给他。
她骗他,原来十年的追逐与企慕,困住的从来不是她,而是我。
“主公醒了!”突然有惊喜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即上前,将床上的女子围着。
推搡着,期待着,害怕着,在一片混乱间,许临清睁开双眼,她静静地望着围在床边的众人,一一望去,与记忆中的人对应。她再闭上眼时,脑海中已经一片清明。她想起她是谁,想起一切,只是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她勉力勾出一个笑容让众人宽心。
新皇登基,万宗朝拜。作为史上第一位女帝,许临清励精图治,任贤革新,爱恤民命,睦邻安边。其下臣子竭诚尽节、保国安民。值得表之,女帝为女子开放科举途仕,仅景泰六年便有十万女子参与科考,释褐后占据官席四成,后仍有增加之势。
景泰年间,国泰民安,河清海晏。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百姓富足,风调雨顺。
后称“景泰之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