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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直到抬眼看见树荫下的章正霖才心虚地快走两步:“这里!”
章正霖额角豆大的汗往下巴滑,玉知看他热得不行,在商店里买了一瓶冰可乐,没想到他在后头幽幽道:“芬达。”
“请你喝还挑嘴。”玉知翻他一个白眼,换了一罐芬达,自己拿一罐七喜,两个人咬着x1管往家走,一路上还得小心翼翼踩着树荫,不愿意让太yan照到一点。
章正霖没话找话问:“到你家玩什么?”
“电脑?我爸的台式你不能动,那是他上班用的,我们可以用笔记本玩。”
玉知摁开指纹锁,有些郁闷地想,这两天都接待了两个人了,次次都要找新拖鞋。邢文易的拖鞋大得像条船,可是玉知的鞋又小了,章正霖只得趿拉着叔叔的大拖鞋。
玉知拿了一片sh巾给他擦汗,她今天早上自作主张从柜子里拿了一床凉席拖到客厅里,铺在地上,这样就可以和章正霖坐在地上ga0“空调房野餐”,章正霖也不是空手来的,他提了半边西瓜、两桶薯片,两个人先看了一会儿仓鼠,再坐在地上看着电视分食西瓜、拿出电脑玩了一会儿小游戏。
章正霖刚开始孩哼哼唧唧地说这些游戏太幼稚,最后玩涂指甲油小游戏玩得津津有味,玉知挤都挤不开他,有些怄气:“这么喜欢涂指甲油,你帮我涂一个吧!”
“可以啊,你有没有?”章正霖玩得投入,没想到玉知真从房间里拿出一瓶淡粉se带闪粉的指甲油,是她昨天新买的。
章正霖自以为玩游戏c作得不错,上手也能成功,没想到给玉知涂正霖都要尖叫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涂粉se的指甲油!
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胡闹了大半个小时。邢文易一推开门就闻到一gu淡淡的、刺鼻的指甲油味道,稍稍皱了皱眉,进了门才看到一地狼藉和……一个陌生的小男孩。
他心里清楚这就是玉知的同桌好友章正霖,此刻章正霖站起来看似落落大方实则慌乱非常地叫他:“叔叔好!我是章正霖,是邢玉知的同桌。”
邢文易在地上柜子里都没见拖鞋,赤脚走进来才发现那鞋子正散在地上的凉席边。再一看,怎么两个孩子手上、脚上都涂了指甲油?
邢文易只觉得太yanx突突猛跳,那头张家隆还在派出所里拘着,这头的熊孩子也不省心。他忍不住问:“你们……怎么都涂指甲油了?”
“b谁技术好。”玉知扁嘴,那不就是涂完手了又涂脚,四十个指甲盖子涂完了还难分伯仲,她甚至连邢文易的手都想涂满,但她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表情悻悻的。
邢文易其实不太放心她把男同学弄到家里来独处一室,不过这时候也不好开口,只能客客气气地做东道主家长,问:“你们两个还没吃中饭?想吃什么?”
天气热,玉知哪儿也不想去,说:“我想喝冰豆浆,但是不想出门,可不可以送过来?”
邢文易:“没有电话,这样吧,我叫一个粤华餐厅的外送好不好?正霖你吃不吃广东菜?”
章正霖对菜系没什么概念,说都可以,叔叔我随便吃点就行,不要破费。这话讲得很是客气,他在邢玉知面前作威作福,可不敢对人家爸爸乱讲话,况且他觉得邢文易身上有种很强的……用最近在网络里看到的词就是……“威压”,很厉害的感觉,他调皮不起来。
邢玉知对着他挤眉弄眼,她倚仗家长的势头,就像是仗势的小猫似的昂头摆尾,章正霖觉得她好笑又可ai。
邢文易三十生日在粤华做东请过客,那餐厅里有品茗室、棋牌包间,应酬聚会都很合适,他也算老客,对菜品b较了解。他问了章正霖有没有什么忌口和不ai吃的,就打电话给餐厅点了个粥煲,还有几种小点,小孩都喜欢吃这些五花八门的。
他不想让章正霖觉得大人在场就拘束尴尬,自己进了书房和上门,电脑语音开了个短会,主要还是商讨这次的风波要怎么大事化无。
外头章正霖忍不住对玉知说:“你爸看上去真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玉知觉得他今天很难看,因为要去开会,穿得很老成,邢文易还是穿衬衫或者普通的短袖b较好,这种正式一点的短袖衬衫或者polo衫,真是官味十足,辈分都要翻一番。
章正霖斟酌着用词:“看上去事业有成。”
“还可以吧,反正挺忙的。”玉知ch0u了一片薯片扔进嘴里嚼嚼,又回头问章正霖:“你妈妈忙不忙?”
“还好吧,没事做的时候挺清闲的,还可以早点回来,反正她只要往前走一栋楼就到办公室了,很方便的。”
“你妈妈,”玉知的手轻轻往掌心里蜷缩,她的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变成离章正霖不近不远的一小团,她好像没有停顿多久,就问出了那个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她对你是不是很好?”
不小心落水那次后,邢玉知又去过一次章正霖的家,不过是周末和朋友一起去玩的。到他家的时候,是他妈妈开的门,笑眯眯的很和善的样子,玉知和王怡婷跟在陈晨后面叫她“孙阿姨”,桌上摆着切好了的果盘、零食,玉知把蜜瓜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偷偷看孙阿姨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看两秒,眼睛又低下去,不敢再看。
玉知的视线落在薯片包装上,没在看他。她好像一下变得很遥远,让章正霖觉得陌生、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他听见邢文易在房里发出的声音,是餐厅给他打电话,好像是点心没有了要更换一下样式,章正霖双手撑着地往玉知靠得更近了点,他总喜欢这样,用有一点点仰视的角度去看邢玉知,又悄悄话似的:“就像你爸爸对你一样好。”
他大条的神经偶尔也能电光火石似的细腻一回,这句话把邢玉知安慰到,她抿着嘴唇笑了一下,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章正霖吃完午饭呆到下午两点,他晚上还要去外婆家就不多久留,玉知顶着太yan送他到小区门口。
走出一段回头看,梧桐树下已经空空荡荡,章正霖心里又有点难言的失落。他竟隐隐地在期待回头能看见她目送他……他脚猛一踢路上的小石子,看见手脚上的粉se指甲油又哭笑不得。
邢文易本来不想扫了孩子的兴致,但等玉知送走章正霖还是忍不住说:“下次请同学来,要等我在家的时候……”
“我不知道你哪天在家。”玉知的话听起来有点冷冷的,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显然不想和他继续交流下去。
邢文易有点莫名其妙,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有什么意见?嫌他陪得太少了?他跟着走进去,其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又全揽在自己身上,这会儿只想休息。但是他不想对孩子冷处理,让情绪问题发酵。
“是不是我太忙了,你不高兴了?”邢文易挨着她坐在床边,玉知把脸别过去不想看他。
她是很不满意爸爸不经常在家,昨天刘文慧带着她,人家对她亲热一点都是客套,转头给自己的小孩打电话流露出来的才是真母ai。玉知看到她给儿子打电话的神情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她面对这样的成年nvx总是不自觉的亲近讨好,刘文慧带着她玩了一天,她还沉浸在开心里,好像突然一个梦醒了,她只是借了别人的妈妈,分到了一点点眼光。
昨天晚上她怕鬼,和朋友聊了一会儿天才敢开着灯睡觉,梦里乱七八糟,可能是受到白天的影响,她好像梦见有个nv人带着她出去玩,接她下补习班,脸是模糊的,怎么也看不清。她的灵魂被困在梦的躯壳里,拍打着囚笼怎么也叫不出那一声“妈妈”,她追着梦的残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