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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节

 

而屋内的何母毫无察觉。一直来回走动。

“不该如此。”

她那三角眼很是刻薄。

“我本是想此事成了,她只能嫁我们何家。我再登沈家的门探口风顺势提亲。明明做了万全准备,外头怎么还没闹出事来?”

“我的儿,若此事不成,你岂不是白遭这次罪?”

何储那张脸有几分阴郁。

他也很是焦灼。

“阿娘,可是哪里出了差池?”

何母也不知。

不过,她最会安慰人。

“且宽心不说别的。你这般刻苦,日后是有大出息的人,便是阿娘背后不做这些,回头登门透露欲结亲的心思,那沈夫人没准也看重你的才华和品行,保不齐就点头应了。”

何母其实也不安:“你安心读书,我出去问问。”

何母这一出去,就被暗桩的人敲晕。

镖局的人个个瞪大眼看着倒下的何母。齐刷刷看向下手的影二。

影二:“拖走。”

“头儿,那何储可要一并带上。”

“不。”

“母亲丢了,他这般孝顺自然要找。”

让他忙着!

别整日惦记爷看上的女娘。

什么货色!

做完这些,他才看向那些傻了吧唧的镖师。

“做我们这行的,主要看这个。”影二抬手点了点脑子。

“你们这样的……,不行。”

————

盛京。

给崔宣氏庆生后,崔韫就着手准备去丰州的事。

等行李收拾妥当,他又念起一事,朝崔柏书房而去。

刚靠近,屏息就听里头的说话声。

“西北那边蠢蠢欲动,怕是要起战事,不过到底忌惮。”

可以说,只要崔家军没倒,那些人就不敢轻易进犯。

崔柏还记得,他们死于两城时,后西北战事起,敌国两两合作,大祁连连败落,朝中文官只会一味轻视武将无能。而那些武将贪生怕死的缩在盛京,勇于带兵的全都身殒。

最后是从未有作战经验的金仲和身有抱负的谢珣挑起大梁。

念起谢珣。崔柏顿了顿神色,回盛京这般之久,竟没见过他。

也不知在忙什么。

崔旸耳尖一动,视线似不经意朝外落去,最后讥讽:“如今先有不惑在度现世,后有太子有意针对宣沉,这些人只顾着眼前何曾留意西北。”

说着,许久不出门的他问了宣沉的情况。

崔柏道:“太子无非是不甘心表弟娶了温家女,他也是开了窍了,以退为进,直接捅到了明面上。”

前几日宫宴,姬甀有意灌醉宣沉。说的话句句带刺。

爀帝仿若未闻,只是含笑的默许,这是帝王的打压。

入宫早就吃了药的宣沉恭顺听教,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假装不敌,生生吐了一口假‘血’来。

吓坏了一群人。

——太子莫再为难我了,怪我蠢笨,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您若是见我生嫌,日后我躲着就是。

——宣家祖辈到底是辅佐先帝的功臣,我便是再无能可想来罪不至死。

他虚弱的半倒在崔韫身上,还很坚持礼数:“御前失仪,望官家莫怪罪。”

崔旸闻言乐:“那小子哪里学来的招数?”

“出发前,他和维桢一辆马车。”

还能是谁的想法?

想来,是沈婳给崔韫的启发。

“父亲。”

崔柏忽而出声。

“您还有事吗?若没有,儿子得回去陪妻女了。”

“您这样的,得母亲不喜,不会哄人更不知体贴,如今尚且还在偏院住着,被冷着也该,可儿子到底姻缘美满。”

崔旸黑了脸出门,和屋外的崔韫对上了视线。

“臭小子,要听就进来,何必在外面鬼鬼祟祟?”

谁知道,崔韫也是个气人的。他弯腰拱了拱手。

“天色已沉,儿子就不送了。”

崔旸黑着一张脸寻恭亲王喝酒。

“我说你也是,和弟妹低个头又如何?”

恭亲王见他一杯又一杯的灌,也不劝,反倒落井下石:“不过你也活该,往前没见你对弟妹多在意,如今回来,人家不稀罕你了,你又放不下了,这不就是贱吗?”

自找的,怪谁?

瞧这小模样还挺眼熟嘞

崔宣氏的脾气多好啊,孝敬公婆,体恤晚辈,性情温顺。崔旸都能和其走到这一步。

恭亲王不由又念起另一人。

崔旸的原配。

“当初你对前头那个,还算体贴照顾,可我能看出来,说多上心也不算,不过是做到当丈夫该做的,后来你娶了宣家女我还当你是开了窍,并从中周旋早知你是这般耽误人家,当初想娶弟妹的世家可多了去了,我就该帮他们也好过做这种孽。”

以至于,他每次看见崔宣氏,都觉得亏欠。

崔旸想说不是这样的。

可又是怎样的?

说他从未这般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敢袒露心声,

不敢让其知道,他对她的欲和渴望有多卑劣。

他明明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痴缠,在她求饶时狠狠的/捣弄。

起先,她嫁入侯府,也并不情愿。

可他得到了人还觉得不够,想要的太多。

他学着在她面前,去当她喜欢的那些文质彬彬咬文嚼字,还不计得失为一心他人考虑的圣贤男人。

有段时间,他明明成功过。崔宣氏和他在一起谈诗论赋时笑容明显变多了。

有回下雨,他踩着山间的泥泞,却沉稳的将早就体力不支的她一路背着入了道馆。

宣殊予那晚,难得的依赖她,甚至忍着羞意,将手搭在他脖颈处不撒手:“郎君莫走。”

可从哪里不对了?

好像,有些事,学着书里讲的,他越学越胡涂。以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局面。

再后来看着崔宣氏失望的眼神,他选择逃避。

其实,都错了。

如今不在军营,他每日都能见到她,是倍感煎熬。

恭亲王见他魂不守舍:“怎么,见你这般,是弟妹不和你过了?”

这一句话,让他成功的挨了一拳。

“崔旸!”

“是你找揍。”

等他醉醺醺回了主院时,步伐带着踉跄。

主院的灯还亮着。

崔旸立在原地,看了许久,转身朝另一处而去。

许是今夜喝了酒,所有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涌上来。他没走几步忽而转身大步折返。

“侯爷,不可,夫人在沐浴。”

屋外守夜的婆子忙出声。

‘砰’的一身,房门被踢开。

外头的动静宣殊予早就听到,她蹙眉,快速的擦干身子,伸手取过寝衣,堪堪披上,还不待系上盘扣,他就闯了进来。

一室氤氲。

盥洗室充斥着熟悉的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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