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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葭背脊微僵,这是她的信息盲区,她并不知道宋晏容和韩一雯见过,韩一雯也从来没提过。
苏葭面色惨淡了一层,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宋晏容周身透着寂灭与肃杀的气息,令人不安。
苏葭唇瓣动了动,却没说出任何话。
她该是能说出来的,可望着宋晏容的眼神,那些可以随口拈来的软话便说不出口了。
她听见宋晏容笑说:“其实是我贪心了。”
冷气似乎打得太低,苏葭穿着裙子,暴露的小腿冒出冷瑟的颗粒,温度太低,致使她的心跳有求生般的意志,它快速跳动。
到这里,宋晏容的语气实际还是漫不经心的。
三秒钟的时间,宋晏容终于开口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合作关系,只是人尝到甜头就容易忘我,所以不小心真把自己当回事,然后毫无知觉地越界。实际依照我们的关系,你完全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你的私事,是我以为你好像应该跟我解释。既然是合作关系,我们之间还是纯粹一点好。”
苏葭一顿,低喃:“宋晏容……”
她眼底有少许茫然,像兵荒马乱前战鼓突响,她还没做好应对的准备。
宋晏容那双丹凤眼却是一片清明,她的嗓音弥散在偌大的客厅里:“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说实话我没有想明白你一定要骗我的理由,甚至到刚才为止你还是没有跟我说实话。”
在宋晏容说出后话之前,苏葭并没有完全意识到,在宋晏容眼里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她好像还没有学会这个意识,或者她忘记了除了自保,自己还有共情的能力。
她只是心底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慌张,她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
宋晏容看着苏葭的神情,语气平淡,一如第一次见到那样,清醒的给她送上一件具有暖意的毛毯,无甚意味:“但是没关系,这不是质问。因为一开始我也有目的,所以你不用把今天的事放心上——往后,也不必。”
苏葭在几步外,宋晏容换了黑色家居服,冷白的灯光下,更显得整个人苍白与清绝。
她又靠近,语调快了:“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宋晏容的轮椅移动,完全背对偌大落地窗前行两步,像从昏暗悬崖回首:“ “苏小姐,我喜欢过你,但到此为止了。”
晚夏早秋。
南城夜半的雨逐渐变凉, 不知哪儿有十二点的钟声敲起。
苏葭趴在客卧的阳台,城市是暗淡的灰色。
窗户开着,薄雨和冷瑟丝丝密密飞在她脸上, 让她精神不至于被疲累的身体连累得涣散。
事实上,她好像也并不需要这样的物理清醒。
宋晏容说完那些话离开后, 她的精神异常明晰,仰起头,雨越来越小了, 但还有旧雨凝成水滴进窗柩的寂寥声。
她闭了闭眼睛, 后退一步。
回到窗内世界, 心口似乎又再度被闷感包围,茉莉花也变得过于馥郁,再没有往日的淡雅。
苏葭烦躁不堪的深吸一口气,走出屋子,客厅昏暗而安静。
她看向宋晏容的卧室门。
敲了几声,只有荒芜声回荡在客厅。
苏葭直接推开门,她该知道的,宋晏容在十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知道, 却还在期待得到往日一样的回应。
空气里属于alpha的气息已然很薄弱,也许是因弋椛为今日宋晏容还没有在此停留太久的关系。
她坐在宋晏容的床上, 五指打开,将细微的褶皱抹平,她垂眸想起结婚那天宋晏容与她十指交扣, 声色在感知中,在手指间, 在耳膜里。
苏葭呼吸略沉,视线落在桌上,有一个木质盒子,里面是宋晏容常戴的一串小叶紫檀。
宋晏容总是很爱惜,沉思时,亦或者心情烦躁时,有几次情难自禁前她都见宋晏容会习惯性摸着它。
但是半个月前,宋晏容就将它规放起来。
她当时在床上汗津津,也是一眼扫到桌上的佛串,被随意丢在那里。
她问宋晏容,怎么不戴了?
宋晏容说没什么用,就不戴了。
从那天之后,她就真的没见宋晏容再戴过。
苏葭往后倒去,身体与床面紧贴,她神色平淡,眼底的燥意深藏着,好像连自己也想要欺骗——她没有因为宋晏容而难受。
她怎么会?
苏葭望着头顶的吊灯,雨滴偶尔坠落,大部分时候世界静得吓人。
这间房她来过很多很多次了,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冷寂。
她侧过身,拖鞋掉在地上发出‘吧嗒’的声音,打碎这场沉默。
苏葭卷着疲惫的身体,好像有了困意。
然而半分钟后,她呼出长长一口浊气,妥协似的睁开眼睛。
她终于决定剖析自己——
只是宋晏容差点成为这场游戏里的人物么?并不尽然。
和宋晏容接触以来,准确的说从一次开始,宋晏容帮助她,以‘同伙’的说法给了她进一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