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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秋天的傍晚,余阳已经落下,只剩下灰蒙蒙的天。
出了门,一辆保时捷就在对面亮起双闪。
小诺抬头,看见后座的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清冷动人的脸。
她朝她们的方向招了招手。
于是她跟着苏葭过去。
她进了副驾,司机下车为苏葭开了车门。
然后她听见娇软的声音:“好累啊。”
她大着胆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刚才仿佛凶狠冰冷的要杀人的苏葭,正如小猫一样依偎在女人怀里撒娇。
女人宠溺地摸了摸苏葭的头,温声说:“乖,辛苦了。”
“跟宋律约好时间了吗?”
宋晏容的手在苏葭的头上揉了两下, 将女人微乱的发丝拨正,看起来也像是将什么动物身上的刺揉顺一般。
车开起来,苏葭的头落在宋晏容肩上, 软绵绵回答说:“啊……差点忘了。”
出门前还想起来这事儿,一上车就忘了。
她道:“七点多在南阳路的清吧, 她订的位置。”
宋律是很少喝酒的。
更别说喊她这个不怎么喝酒的人去清吧,可见心情的确是糟糕透了。
宋晏容也想到这一点,想了想说:“你要是喝了酒就给我发个消息, 我过来接你。”
苏葭弯起唇角说:“好。”
宋晏容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还够去吃点东西, 想吃什么?”
苏葭琢磨几秒,摇头说没什么胃口。
副驾驶的小诺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正是红绿灯,但这次察觉到身旁的视线,随即对上驾驶座司机提醒的眼神。
她抿唇收回视线。
于是之后只能听见柔软和清冷嗓音断断续续的妻妻对话。
“还是吃一点,万一你要喝两口胃能舒服些,赵雯说临街新开了一家广式餐厅。”
“那一会儿你直接回家么?”苏葭问。
“你不回去我就再去一趟公司。”宋晏容顿了顿:“你们结束的早的话,还可以过去接你们。”
苏葭说:“你忙完就先回吧?忙一天也挺累的。”
沉寂几秒。
宋晏容淡声笑说:“你出去喝酒,我回去也不定心。”
语调和话里的情真意切, 即便是旁观的人也免不了艳羡。
之后隔檔上升, 后排的声音便听不见什么了。
先顺路将小诺送到地铁站。
宋晏容二人再一起简单吃了点饭,吃完, 宋晏容把苏葭送到清吧门口,又叮嘱不要贪杯,看到人进了门, 而后才往公司回。
清吧街灯红酒绿的光像彩虹散落在车窗上,这座城市有了别样真实的生气, 每次这种时候宋晏容的心情都还挺不错。
宋晏容稍收视线,目光忽而垂在脚下的白色。
她弯腰将用过的湿巾捡起来,湿漉漉的,水分还没干。
想起女人刚才背抵车窗,被她捂住喊声的摸样,宋晏容身上又是一阵湿热。
苏葭总是很喜欢刺激的性爱,这大抵才是她真实的性情,大胆、放肆、甚至可以说疯狂张扬。
她内里的情绪,只有在潮水泛到顶端时,才能从那双眼睛深处看出一星半点来。
而这些你单是看那张脸,是看不出来的。
宋晏容不喜欢苏葭在她面前伪装,这种时候便是最好的惩罚,苏葭藏不住疼,藏不住眼里的欲望,也藏不住声音的脆弱。
她知道苏葭也是需要时间的,她倒也愿意等。
一个受过伤害的人,对世界充满戒备的人,一个她喜欢的人。
她愿意等一等。
但她也希望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
-
苏葭和宋律在清吧角落碰面。
外表看倒是瞧不出有什么异样,但落座靠近,才看出眼底的乌色。
宋律点了一杯长岛冰茶,一种后劲儿很强的酒,显然宋律没打算呆太久,她企图把自己快速喝醉然后离开这里。
苏葭则是一杯低度数果酒,她隻抿了味儿,草莓的。
好几分钟的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能听见清吧中心女人轻轻的哼唱。
粤语歌,声音清透婉转,歌声仿若娓娓道来。
爱你同时亦要憎自己\\仿似悬崖上恋爱\\其实有多精彩\\全凭自欺欺骗我赢得到爱\\危墙下的爱\\承受太多悲哀\\我恨我应该躲开……
宋律已经说不清爱上宋琪是哪一年的事了。
也许比她以为的那一年还要早一些。
而这场世俗眼里见光死的暗恋,从知道宋琪是英君梅领养,从知道宋琪和宋家没有血缘关系正式开始。
而后逐渐成长发芽,不知不觉就长成了苍天大树,而后在那个盛夏的夜晚,一发不可收拾,从此隻为一个人茂盛,隻为一个人生长。
那是宋琪的生日,在南坪湾的平层办的,她借着生日的由头用蔷薇花铺满了整个空间。
宋琪喝了不少的酒,她亦是。
夜很深,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宋律。
宋琪累的躺在地毯上,望着满屋热烈的花,宋律拿了一瓶红酒走到宋琪身边坐下,她喝了一大口,问:“姑姑,你知道蔷薇花的花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