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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七十八

 

「……」

「他说很简单,可我觉得很难…」我不禁颓然:「还说全书院都知道我写糟了。」

李易谦又默了一默,才开口:「你是在意这个?」

我鬱鬱的点头:「是啊。」

「……」

我看他不说话,就又问一次:「你也觉得简单么?」

李易谦看了我一眼,像是犹豫了一下才说:「…是不难写。」

我咦了出声,不禁一阵怏怏不平,但就只是闷声脱口:「好吧…」

李易谦又看来一眼,口气有些小心的问:「是不是…你唸得不够仔细?」

我苦恼的道:「我唸了三四遍的!这样还不够么?」

「……」

我一阵颓丧,低下目光,鬱鬱的道:「那…以后再多唸两遍吧。」

李易谦忽地叹气,脚步停了一停,拉住了我开口:「…我教你唸吧。」

我下意的喔了一声,又回神过来,就咦了一大声,瞪大眼睛的望向他,脱口:「你…要教我唸?」

李易谦像是侷促,松开我的手臂,略微低眼的嗯了一声。

「真的么?」我还是诧异。

李易谦咳了一声,看着我只又说:「明儿个上完最后一堂课,就去书室,我教你唸下回柳先生要考的部份。」

我连忙点头:「好…」说着,想起了还得去书库的,又道:「对了,我得先去书库才能过去。」

李易谦想了一下,就说:「去书库唸也可以。」

我咦了一声,有些迟疑,看他瞧了过来,连忙道:「但席先生也在。」

「席先生?」

我才想起来,没跟李易谦说过,书库是由傅宁抒他们三人轮值的事儿,这会儿就和他说了一次。

「这样算一算,也差不多要满三个月了…」李易谦听了,就低低的道。

我想了一下,唔,好像是…

那…意思是再过几天,就要换成傅宁抒了么?

我不禁高兴起来,就脱口:「这样就太好了。」

李易谦顿了一顿,看着我问:「你很高兴?」

我点头:「是啊。」

李易谦微沉了口气,又开口:「你就这么高兴看到他?」

我愣了一下,不禁困惑的反问:「他?你是说…」

「没什么。」李易谦立即道,走快一步,口气模糊的道:「你这么说,好像恨不得不要看到席先生似的。」

我咦了一声,连忙跟上去,着急的解释:「我才不是这个意思。」但想想,好像真的有一点儿…

我不禁过意不去,深怕李易谦回头会去说给席夙一听,连忙就道:「你听我说,我没觉得席先生不好的,只是,他看着比较兇嘛,好像说错话,他会很生气…」

说是这样说,但我也没看他发脾气过,顶多就是皱皱眉头…

李易谦听了,只冷淡的哦了一声。

我有些无措,瞅了瞅他的侧面,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喊:「李易谦?」

李易谦看来一眼,目光倒是温和的。

「什么事儿?」

我唔了一下,囁嚅的道:「明儿个…」

李易谦打断,口气很好:「明儿个我先去书室,你忙完就来找我。」

我听了才松口气,连忙点头。方才以为他反悔了,还好不是,不然这一次卷子又得要写坏了。

七十八

虽然李易谦说了要教,可我想了想,决定晚上先唸个一遍,省得明天没法儿理解意思。

回去的时候,整个院里安安静静的,簷下虽然都掛上了灯笼,但每一间全是窗门紧闭,里头看上去是黑漆漆的。

我进房时,里头也是暗的,傅宁抒不在。这个时候还早,得要晚一点儿,他才会回来。

我关好门,把书箱搁下,先去找出两根蜡烛点上,又收拾了点儿东西,然后打灯去澡堂。

半途遇上丁驹,他边同我一块儿走,一边问我后日晚上要不要去看戏,说是城里戏楼重新整治好了,还远从京城找来戏班。

我霎时眼睛一亮,戏班?

以前村子附近的小镇也有来过戏班,那时村子里很多人都说要去,王朔也是,本来我也要跟他一块儿,哪知道他临时闹肚疼,最后就没去了。

是啊,去不去?丁驹立刻问。

我张口就要说好时,霎时又想起后日的考试。

唔,要是没考好的话,得要补考的,而且补考就在隔一日而已。

老实说,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会考不好,虽然有李易谦帮忙,应该不会有问题了,但柳先生的卷子一向不好写的…

怎么样…丁驹又问。

我唔了一声,考虑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去了。

丁驹看上去有点儿失望,进到澡堂后,追着我不停的劝,说是去看戏很有趣儿的,还说其实他家里同戏班主很熟,到时能让我们去后台看看。

我越听越加心痒痒的,可一想到考试,又兴致懨懨了。

先过了考试再说…

最后,我这样跟丁驹说。

洗好之后,我没多逗留,小心的避开其他人,快步的回房去。

里头一样点着两盏烛灯,可也是一样,没见着傅宁抒在。我有些悵然,把门给关好了,然后就去把东西归位,端坐到书案前,打开书来看。

看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有些分神,隐约的昏沉起来…

案上的烛火不住闪了一闪,还冒出一点儿的黑烟,我打着呵欠瞥见了,就下了椅子,往床头的斗柜找出剪子,把烛芯尾巴剪掉一点儿。

不一会儿,火光又亮了起来。

我盯着瞧了一会儿,脑中忽地浮现陆唯安的话。

对啦,那会儿碰着李易谦忘了问…

我想了想,搁下剪子,去翻开书箱,找出他送的两枝笔,这已经用过一阵子了,但比起之前用的,还是新得很。

那时拿回来,傅宁抒说这是很好的东西。

不过,我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来好坏,总觉得写字用的,不都一样嘛。

正想着,房门就被推了开…

我转眼瞧去,见着傅宁抒进来,立刻把笔给搁下了,高兴的脱口:「先生忙完啦?」

傅宁抒嗯了一声,回身关上门,然后走了过来。他解下披风掛到另一张椅背上,瞧了案上一眼,开口:「这样晚了,还要练字?」

我茫然了一下,望了一眼方才放下的笔,才连忙说不是,又回道:「我拿出来看看而已。」

「天天要用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傅宁抒好笑似的道,跟着整理起桌案上。方才看书时,我拿出来好几本,又把书箱的纸笔拿出来,这会儿有些凌凌乱乱的,看他动手,连忙也跟着整理。

收着笔的时候,我不禁又看了一下,想着明儿个顺便问一问李易谦好了

「…有这样好看的?」

听见傅宁抒问,我不禁訕訕,和他解释:「先生上回不是说,这是很好的么?我现在才想可能不便宜,打算明儿个去问李易谦。」

傅宁抒默了一下,就说:「都用了好一阵,问不问也无所谓吧。」他看着我又问:「怎么忽然在意起来?」

我唔了一声,就把今儿个陆唯安的话,告诉了傅宁抒。

说得时候,脑中霎时才想到了,说不准他会清楚,作为一个先生,肯定知道很多学生的事儿。

因此不等傅宁抒说什么,我紧接着又问:「先生,唯安说的,是真的么?」

傅宁抒面色未改,盯着我看,反问:「…这很重要么?」

不知怎地,我对着他的目光,不禁怯了一下,才囁嚅的道:「唔…我就是问一问嘛。」

傅宁抒转开目光,继续把手上的书给叠放好了,又道:「问了要做什么?」

我愣了愣,张嘴要说,又有些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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