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回答宁宴的是金属链的哗啦声。卡洛斯的手拖着镣铐,替他揩去泪水,不懂得收敛的力道揉得宁宴脸上发疼。
宁宴意识到自己又哭又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好在对方也看不清。他仰起脸,贴着卡洛斯的面颊,冷却的泪珠都蹭到了军雌发烫的皮肤。
他被肌肤相贴的亲昵与欢喜冲昏了头脑,顿时将凯度的叮嘱尽数抛到脑后。
“我帮你把抑能手铐解开,好吗?”
卡洛斯仍是无言。宁宴再次握住他的手,摸到手铐的位置,然后将手中的消磁卡覆上去。
“滴”“滴”两声,卡洛斯双腕的镣铐应声而解。宁宴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忽地被军雌托着腿根抱起,膝盖和小腿被紧紧压在他的胸腹,上半身几乎悬空。
卡洛斯的动作极快,宁宴甚至短暂地产生了失重感。他吓得一把抱住胸前深棕色的脑袋,消磁卡从手中滑落。
“怎么了?”
去掉抑能颈环后,无形的精神力成缕地散布开来。宁宴虽然看不见,身体却不自觉地战栗起来,尾音也打着颤。
这么近的距离,他感受到卡洛斯比往常粗重的呼吸,感受到他侧颈跳动的筋脉。宁宴心头一紧,就着被他高高抱起的姿势,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军雌凌乱的发丝。
卡在膝弯处的手臂藏着可怕的力量,就在不久前还折断了雌虫身着机械臂的腿。
宁宴的身体在害怕,但却用颤抖的声线,轻声安抚着箍住自己的军雌:“不要怕,我来了……”
他既然走进这间封闭室,自然能够料想到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回想起卡洛斯出征前的那一夜,倒退回去,可想而知,当时他的精神海状况就不容乐观。那种情况下都能坐怀不乱,宁宴忽地担心起来:难道卡洛斯也不知道怎么抚慰?!
可是他自己甚至连理论知识都没有啊!
宁宴手上的动作一僵,犹犹豫豫地低头,打算先接个吻,看看卡洛斯作何反应。
宁宴啄一口,见卡洛斯没有动静,于是试探着舔了舔他的唇缝。
原先安静的卡洛斯忽地按住他的肩,欺身吻上来。
这个吻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急切而热烈。
后背抵上了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宁宴被撷住了呼吸,本就迟滞的思维更是转过不来,还以为那是墙壁。
但它能够严丝合缝地贴合自己脊背的弧度,甚至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宁宴在疾风骤雨般的吻中艰难地抬头,借着微弱的光,猜出了背后究竟是什么。
那是军雌的虫翼,此刻正向前弯折过来,将他紧紧地裹在卡洛斯的怀中。
宁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虫翼推着后脑往下按。唇上一痛,像是在惩罚他的不专心,卡洛斯咬破了他的嘴角。
血液的味道在口腔中漫开,还伴随着雄虫信息素的甜香。下一刻,更为凶猛的攻势扑面而来。卡洛斯将亲吻的技巧忘得一干二净,全凭本能压着雄虫索取。
宁宴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巨大的虫翼紧紧压着,动弹不得。他被吮得舌根发麻,热意自后颈传遍全身,腰腿发软,双臂虚虚地搭在卡洛斯肩上,仅靠虫翼支撑着身形。
信息素又飘出来了……
他迷糊地想着,连卡洛斯什么时候松开自己都没有觉察。回过神时,正伏在军雌肩上喘息。
卡洛斯腾出一只手,扯下颈间领带,覆住雄虫的双眼,绕至脑侧单手打结。一系列动作娴熟流畅,待宁宴反应过来,视线已经被彻底遮蔽。
宁宴不久前才适应室内的光线,依稀能够看见卡洛斯的轮廓。如今骤然被剥夺了视觉,他顿时一阵无措。
“做什么呀,”宁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鼻尖小幅度地蹭蹭卡洛斯,“我看不到你了。”
卡洛斯抬起头,一双虫化复眼终于从阴影中暴露在微光下。雄虫眼前绑着一条染血的领带,银灰色布料将他的面颊衬得愈发白皙,干净得如同一捧新雪。
卡洛斯转动猩红的眼珠,目光移至宁宴的后颈,滚烫鼻息随后落下。
那片肌肤因为开始释放信息素而变得无比敏感。卡洛斯一靠近,宁宴便不由自主地低哼一声。
潮热的吐息缓缓下移,卡洛斯终于找到了信息素最为浓郁的地方。他埋首在宁宴颈间,轻轻舔舐着藏在衣领下方一个小小的圆印。
那是宁宴的腺体。
怀中雄虫忽地挣扎起来,但那点儿力道,对于卡洛斯来说比猫挠还要细弱。他心神一动,虫翼微微下压,将雄虫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确认对方无法逃脱,卡洛斯这才满意地低下头,用犬齿轻轻厮磨着宁宴已经开始发红的后颈,在每一寸皮肤都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b级信息素对s级军雌来说,像是在沙漠中久行的人终于找到一杯水,勉强能够抚慰干涩的唇舌,却无法彻底止渴。
卡洛斯拥着软趴趴的雄虫,在后颈细细地吻啄,想要激出更多信息素。
腺体被碰到的瞬间,宁宴如同被电流击中,快感从头皮瞬间贯穿至尾椎骨,当即失了声,在军雌怀里浑身颤抖不止。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搂得死紧,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宁宴的四肢依旧绵软无力,只能任由卡洛斯刺激着颈部敏感的皮肤,处在茫茫然之中,久久缓不过神。
他什么也看不见,忽地感觉军雌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伏在颈间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自己的咽喉。
黑暗带来的未知加重了这种惶然,卡洛斯的面目在此刻忽地陌生起来,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在这样全然被动、任人宰割的处境下,久违的恐惧攀上他的脊背。
酥麻感自后颈蔓延开来,宁宴浑身都在发热,心却瞬间冷了下来。
“卡洛斯,”宁宴用力闭了闭眼,一抹水痕在银灰色领带下晕开,颤声呜咽着,“卡洛斯,不要这样……”
或许是听到雄虫在唤自己的名字,卡洛斯终于放过了宁宴饱受蹂躏的后颈,抬头去亲他。
宁宴又气又委屈,偏过脑袋不让亲。卡洛斯连续几次扑了空,这才疑惑地停下来,似乎不明白,刚才还百依百顺的雄虫为何忽然间不配合了。
宁宴趴在卡洛斯肩上,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闷在布料中。卡洛斯失去了目标,与雄虫的后脑勺僵持片刻,随后迈开步子,将他放在床上。
床板又冷又硬,宁宴被硌得不舒服,动了动肩。见状,卡洛斯用理智全无的大脑思忖一二,大概是意识到不妥,又把他抱起来,扯过一旁的被子垫在下边,然后把雄虫端端正正地放回去。
宁宴被颠来颠去,本就哭得发胀的脑袋更加晕乎,自暴自弃地躺着不动了。
卡洛斯俯下身,这一回,终于如愿亲到了雄虫。
闻到高浓度信息素后,卡洛斯的吻不再像最初那样凶,甚至隐隐有几分平日缱绻的影子。他一手固定住雄虫的后脑,拇指轻抚耳廓,一手搭上对方的衣扣。
宁宴赌气抬手去推,被卡洛斯捉住手腕,轻而易举地按在头顶。他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军雌却趁机入侵,撬开他的齿关。未出口的话被尽数堵住,变成细碎的呻吟。
再往后,就彻底变了调。
绵长的吻结束后,未被领带下遮住的双颊已是一片绯色。卡洛斯松开宁宴的双腕,转而抚摸着他的脸。
越来越多的信息素从腺体中涌出,宁宴几乎要淹没在自己散发出的浓郁甜香之中。
卡洛斯顺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