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玄鹰,你为何总去招惹她?”
少年刚才才支支吾吾说了自己和友人切磋,无意中被伤到的事情,便见对面人突然说了这麽一句话,登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
“叔…叔父?!我我我没有…”
“我只是,我只是,”他磕磕巴巴地找理由,“只是你们都夸她,我想看看她是否有传闻中那般厉害!我不是…”
“你心悦於她?”高大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玉杯,并没有考虑少年人心情的打算。
“没有!!!”恼羞成怒的少年脸都变得赤红,口不择人地大喊出口,“我不过是看她太过嚣张,想教训下她罢了!凭什麽处处压我一头,她,她…”
“不过是个弃子!”
“啪!”玉杯被一手捏碎,打断了少年的口不择言,男人将手里碎片丢到托盘里,面上依旧冷淡,甚至冷淡到淡漠。
他拍拍手里的碎末,站起身来,从上而下地俯视着被称为玄鹰的侄儿。
“我教过你什麽?想要,就去夺,不想要,就舍;口是心非,满嘴不知所谓,这就是长孙家的家教?”
他一字一句,冷漠地看着少年人脸上一点点渗出的汗珠,慢慢补上最後一根稻草,“既如此,等她及笄,就换个人与她成婚吧。”
第一个战五渣 :现代全息网游 一秒变土豪
李芝瑶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当成猪肉按斤称卖。
方才母皇替自己挑的仆从还没有到, 她进了屋子便上床正准备叫醒熟睡中的傻妹妹, 小姑娘睡得正熟, 圆脸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 罪恶的手正伸出来要掐她的小鼻头, 却听屋外有人声传来。
李芝瑶无奈下床去了门口, 透过门缝一看, 竟然是今天遇到的那位刘贵人手下的狗腿子。
他莫不是真的差人送来了胭脂水粉吧?
看那群人傲慢的样子,她实在是很不想出去。
谁要用他送来的东西!万一里面掺了什麽有毒有害物质,还不够她进太医院的呢, 只是她也不能真的就装不在了。
只这麽一会儿思考的功夫,那几个仆从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宫门,竟然就开始窃窃私语, 李芝瑶走近, 正好听到他们说了一句:“…你说这事怎麽闹的?那两个,今儿早上…”
另一人咂舌:“这里也是够邪门的, 来一个死一个, 听说从几十年前便是, 住在这里便没有一个得了善终的。”
李芝瑶听得真切, 不由苦笑, 她这寝宫, 原先是上一任皇长子所居,是个被废又被杀的圈禁大皇子,上上任似乎也没逃出这个怪圈。
要不怎麽说树大招风啊, 古来多由长子承续大统,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争权夺利的枪矛便总是对着长子身上去,到了自己这里,恐怕连身为长女也不能幸免。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这人的话她听着却实在是不舒服。
一边另一个人说了一句,“可怜那小公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 ”
後面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足够让李芝瑶知道他的未竟之语,不由怒从心起!
“哪里来的野狗在乱吠,不知道这里是长公主府吗?!”正当李芝瑶想要推门斥责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尖尖的女孩儿声音。
“妹妹,不要胡乱说话,”另一道轻柔悦耳的女声响起,随後,数人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心贵主嫌你嘴巴话太多,将你绞了舌头丢出去。”
这话明着是在斥责自己夥伴,实际却是在威吓面前那几个站在宫门前大放厥词的人。
李芝瑶心里一动,推门而出,便见到一队人款款而来。
六个侍女,二位内侍,两名带刀金鳞护卫,为首两个侍女双目灵光乍现,脚步轻盈而和稳,身上虽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但李芝瑶却能一眼看出,这是有功夫底子的人。
身後的其余侍女虽然看起来无甚出彩,却说得上眉目清秀,与那两位唇红齿白的内侍站在一起,也算得上是看着养眼。
最让人惊讶的是,女王居然还派了两位五品金鳞带刀侍卫前来,那两个侍从人高马大,都是人上之姿,尤其其中一人高鼻深目,体型较另一个更健硕一些,作为侍从来说,脸实在是英俊的有些过了。
而且不知为何,李芝瑶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走到宫门口的队伍见到长公主推门而出,便都停住脚步,
“见过贵主。”
众人行礼,李芝瑶看他们不仅仅是带着人,身後还跟了一辆小车,由两个小太监推着,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盒子,里面也不知装了什麽。
中常侍一揽拂尘,躬身行礼:“衍帝感念长公主府中空虚,特赐女侍六位,仆从二人,并二位五品带刀护卫,赐黄金五百两,南海珍珠一斛,如意祥芝配一对,盘云碧玉玲珑盏一双,金背香螺钿宝镜一面,七宝罗浮香炉一双,瑞龙脑香一盒,多宝吉罗香格一盒,并锦绣花罗一匹,三彩云雾绡一匹,青蝉翼一匹,妆花缎”
洋洋洒洒一串礼品清单,让穷习惯了的李芝瑶被这糖衣炮轰得晕头转向。
好多好多,好多的布啊!
她终於不怕没裤子穿了!
长长的清单终於报完,中常侍一收谕令,将清单与众人的花名册送上,李芝瑶接过扫了一眼,便见到上头仔仔细细记录着的每个人生平年龄特长。
见她看完,那群侍从由为首二人带着向李芝瑶盈盈下拜。
“奴婢抱琴。”
“奴婢侍剑。”
“奴婢点棋。”
待到名字一一报完,他们跪伏在地,口中齐声诺唱。
“参见贵主!”
看到脚下跪倒一片的仆从,看到琳琅满目的珍礼,李芝瑶终於懂了。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一种爬上去了,便再让你也不想下去的毒。
“你是安乐?”
“正是奴婢。”
“安平?”
“诺。”
她拿着花名册打量那两个侍卫:“玄风,玄离,那个是玄风,哪个是玄离?”
“臣玄风。”
“在下玄离。”
两个护卫互看一眼,又都恭敬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因为两人自称不一样,李芝瑶特地又多看了他们两眼,尤其是那个玄离,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手边的东西太多,她便没有多想,对着花名册一确认,将众人的形貌记在心中,便抬起头准备回到屋内。
那几个刘贵人派来送礼的仆从,拿着几盒包装简陋的胭脂水粉,战战兢兢杵在一边,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李芝瑶回头正好看到他们想要偷偷溜走,便扬声叫住了他们,“你们又是来作甚的?”
那几个人连忙跪下,双手交叠於地趴跪下,头压得低低的,“报长…长公主殿下,我等…我等奉刘贵人之命,送…送一些脂胭水粉过来,因准备的匆忙,有些粗陋了,还请长公主原谅奴下办事不利。”
李芝瑶拿着手里的清单轻轻敲了两下,笑容浮上嘴角,正要上前说话,突然想到了什麽,便停下身,转头看向身後的几个宫女,刚才刺得几人不敢说话宫女抱琴十分机敏,上前一步,轻轻松松接过了那几人抱着的东西。
“替本宫谢过刘贵人,他的好意,本宫记下了。”
微一颌首,李芝瑶转身,带着身後的那群宫女小太监回到了屋内,只留下外头那几个刘贵人派来的侍从面面相觑。
宫里,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