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於她而言,力量是民心所向,力量是大势所趋,力量是力挽狂澜,不叫任何人超越的强势占有。
而她们相同的点是,她们都认为——终极的力量,是掌控千万人命运的能力。
呼出一口浊气,李芝瑶从床上坐了起来,自嘲道:“哎,有些时候,吾便觉得吧,对於知敏的心情,大约就像是送孩子去学那自行车的家长。
“怎麽说?”
李芝瑶叹气:“看着孩子渐渐能够自己掌控自己的方向,能够独立前进,再不需要吾的帮助,便偷偷地松开手,目送着她一点点骑远,然後转身离开。”
她仰望蓝天,心中万千愁绪,突然体会了为人父母的不易。
大约每一个爱着孩子的父母,都会因为子女的成长,而有着这样甜蜜又感伤的烦恼吧。
塔内,觜火正举着一盘灵珠跳上了桌子准备炼化,闻言突然奶声奶气地叫唤了起来。
“阿爸!亲爹!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怎麽刹车啊!”
李芝瑶:…
“崽,有多远骑多远,憋再回来了!”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海边的奇事(修)
【南海】
衍朝大军的旗帜一路向前推进, 最後在距离海岸线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估算了下军粮剩余的数量, 长孙将军嘱咐了下面後勤兵士去周围寻觅可用食粮, 一边唤了其他几位将军进账议事。
“我们离开皇都已有许久, 是时候启程回返, ”他摊平了一路上勘探而来的精密地图, 看向诸人, 先拱手行了一礼,“这一路上,幸得诸位良将浴血奋战, 成全我大衍万里河山,只如今行军路远,且不论粮草所耗甚巨, 恐怕诸位帐下将士也思乡者颇多, 如今既已到了浩海之缘,依长孙拙见, 便是时候回京将这一份新制地图献给陛下了, 诸位可有何异议?”
话音落下, 一边便有将领起身回礼, “在下附议, 我军已行甚远, 若不及时返归,不妥。”
见着周围其余人也有站起来同样表示赞同的意思,李芝瑶突然开口说话:“既我们已到浩海之缘, 何不伐木出海, 以观天下之大。”
见她这样任性的发言,长孙将军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对於面前人,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因为面前人的介入,他们这次的战斗战周期缩短了何止十倍,以至於一路行至这从未踏足过的地方,也依旧觉得不怎苦累。
否则以过往行军历史来说,怎麽可能将战线拉得这麽长,且不说军粮供给,光说军民调度,也万万没有让这麽多人走这麽远的说法。
只是见到这一路收复的土地,便连他都生出了想要看看这支军队到底能走到哪里的轻狂念头,仿佛中了邪一般,便仗着军粮补给以及时间尚够,提议的辉山公主又是下一任储君的热门人选,便真的这样走了下来。
直到如今已经走无可走,前方绵长的海岸线仿若一道天堑横在了他们面前,也让他的头脑冷静许多,这样没有路的情况,公主殿下却还想着要造船重开出一条路来,实在是有些任性啊。
然而,按照自己对对方的印象来说,对方平时都是非常识趣且易沟通的,也极为聪慧好学,实在是良将之才,但可惜,也许是因为身份关系,对方偶尔也会出现任性的情况。
就像此时,她实在像极了一个我不听我不听的小公主。
但他能怎麽办?
对方的确是公主啊。
长孙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幕僚,给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站起身驳斥道:
“李将军莫要胡闹!水上行军可与陆地完全不同,我军帐下兵士多不通水性,行船是可不是拿他们性命来玩笑。”
一边也有人顺势附和:“正是如此,边线前推乃我国之幸,但须知,战不可过长,路不可行远,若断了根基,恐怕胜者也无法长存,如今我们已离开许久,是该回皇城复命了。”
这些反应都在李芝瑶的意料之中,不过她本来也并不是真的要现在就出海,李芝瑶微微一笑,手指在地图外围轻轻划拉:“辉山曾闻,海外有诸多奇人异宝,且有异族所居之处,若能获一二趣物献给陛下,想来陛下也是极为欢喜的。”
听她这麽说,一边的将领倒的确有几个开始犹豫起来,就像她说的,没准去找了些宝贝回去献给陛下,陛下龙心一悦,自己没准就高升了呢?
毕竟说这个话的可不是别人,却是陛下的亲女儿。
论对陛下的了解程度,又有谁能比得上她呢?
他们抬头看向长孙将军,希望从他脸上窥探到一二建议,却见刚才开口的幕僚摇了摇头,其余人便不说话了。
“若长公主殿下能早些回皇城,恐怕陛下才是最高兴的,”幕僚摇头叹道,“水军之事,须得提前备船整军,退陆兵,训水上兵甲。
恐怕公主有所不知,这水路,便是粮草也与陆地多有不同。若是真要御船上海,恐怕还须得多些计较,以我军此时情况,恐难成行。”
“王先生说的也是,”看他说的有理有据,李芝瑶倒是没再继续纠缠,客气点头,“既如此,那辉山亦无异议。”
正当其他人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抛开了先前考虑的事情时,她又语出惊人,“不过海外终有一日是要探一探的,不知若辉山将来请旨出海,诸位可否可愿意随辉山一试,若是有相信辉山,愿与辉山并肩於浩海者,辉山你也好早做准备。”
“李将军,你这意思是?”旁边有人试探地开口,“你要做的准备莫不是”
见到鱼儿上钩,李芝瑶嘴角轻勾,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让各位见笑。我曾於墨家後人手中得到图纸一张,可造龙船百丈,容八千料有余。
据闻此船帆翼起时如云落,乘风进海,便如峨山斩水,船头甚利,其身仿玉龙之姿,可破风疾行,更是宜载利器以作军伐。”
听她的描述,其他人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幅宏大场面,撩得人心驰神往,恨不得亲眼一见。
几个将军抬眼,暗自打量其余人神色,听对方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也有出海的意图,那便可以在她造船的时候分一杯羹,嚐嚐这新式的船只。
但如果不参加,那不好意思,这杯羹用料昂贵,火候要求太高,我就没办法给你准备了。
想到对方这段时间展现出来的新奇手段,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层出不穷了,要说对於她手下的那些能人巧匠,在场之人说不眼红那是假的,在场有谁不想着回去以後就打探她从哪里挖到这麽多厉害的人的,莫不是真的是天子气运加身,登高一呼,万才来投?
但此时,大家更好奇的是她所说的这艘船是否真有其事。
对於海外,外头的确有着许多猜测,尤其今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风声,大家对於海外的猜测更是愈演愈烈。
海外有奇珍异宝这件事许多人也曾听闻,虽不知真假,但多少心中也会怀有侥幸。
若是有一天真的从海外携宝而归,定然是风光无两,也算是为大衍朝的开拓疆土作出贡献。
眼下边境已多数清剿干净收归国土,众人免不了生出一些天下之事尽在我手的意气风发,俗称自信心膨胀,此时听到她说起海外异宝,虽然知道此时还是个空手画大饼,却也生出了些心痒。
众人正犹豫着是否要表态,却突然听到营帐外有人求见。
原来,竟是一封来自皇城的加密急报。
因为只给主将的密报,所以其余人都只能告辞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