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身边苏祁尧松开握住她的手,转而交代身边人:“盯着他,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片刻的喧哗消逝,回到只有两人的空间,彼此没交流,只当那是场插曲。
苏祁尧睨视乔知吟片刻,动身往回走。
问她:“过来干什么?”
“张助让我帮忙把你落下的文件拿过来。”乔知吟声音很低,她的思绪乱到不堪。
苏祁尧推开门:“不进来?”
又被发号施令那般,乔知吟下意识往他的方向过去,但动作迟缓,明显又有与他保持距离的打算。
“手怎么了?”苏祁尧注意到她手上一道划痕,又问。
乔知吟这才看了眼,左手手背确实有处极长的伤,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但她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估计是刚才擦伤的,没事。”
苏祁尧靠在墙角,无言睨视动作不自在的她,深吐一口气:“坐下,等我。”
乔知吟抿唇未言语,动作僵硬将怀里的东西放到苏祁尧的桌上,才来到沙发边,满脑子都是方才的那一幕。
其实要说有多害怕那倒也不是,只是她更好奇苏祁尧与黄志忠之间的关系。
在印象里,苏家发生过巨变,那年苏祁尧年纪尚小,公司因此交到黄志忠手上管理,等到苏祁尧成年后再把职位让给他。
这么说来的话,黄志忠应该是苏家的恩人。
如今反目,到底是黄志忠的问题,还是苏祁尧归根结底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苏祁尧拿了个医药箱回来,倦眼扫向那个怅然自失的人,没点明,屈身坐在乔知吟面前。
不顾她惑然的神意,他牵过她的手,在触碰到清凉后不可遏制拧眉,语气低沉:“不知道多穿一件?”
“就手比较冷而已。”乔知吟闷声,想将手抽回来,但苏祁尧又抓得紧。
而后他动身打了个电话交代助理送件外套过来,过程没有商量,乔知吟想谢绝也找不到机会。
像是一次霸道的关心,带来的温暖居多,乔知吟看了看他,倒也忘了收回。
被苏祁尧抓住时,两人都有片刻惘然,最后听他的声音:“有事?”
乔知吟摇摇头,在他面前,她的话一向很少。
苏祁尧也早就习惯了,继续下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捧着她的手,敞开医药箱。
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东西的乔知吟睁大瞳孔:“你想干什么?”
“上药。”苏祁尧语气不容拒绝。
“就是一点擦伤,不严重。”乔知吟坚持。
但苏祁尧压根没听她的话,同时拧开承装碘伏的瓶子,“那也得消毒。”
“……不用。”乔知吟急切挣脱,实在没办法才软和语气祈求式道,“我怕疼。”
苏祁尧倒是没再强硬拽住她,先松开捏着棉签的手,安抚不安的她,“碘伏,不疼。”
“会的。”乔知吟声线甚至有些颤抖,“不用消毒。”
“很容易感染。”苏祁尧握住她的指尖,用自己算不上多暖的掌心温度替她暖一暖。
见她还是害怕,他眉眼多了柔和,忽而将另一只手伸到乔知吟面前。
“干什么?”
“疼的话就咬我。”
“……”
乔知吟张了张口,但没出声,因他一句话而让思绪被记忆抓住,想起了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
他经常说这句话,也经常耐心安抚她,她确实会咬人,咬到出血,而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总会笑出声。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苏祁尧俨然在她手上轻涂碘伏,棉签的触感令她瞬间从回忆抽离,手想往回躲,但被苏祁尧禁锢住。
“没骗你。”苏祁尧淡淡的音色环绕,“真不疼。”
乔知吟没了话说,真的没什么感觉,就算隐有痛感,但也很快被苏祁尧轻呼的气息吹散。
在整个过程,他是温柔的,温柔到仿若那个狠戾与黄志忠对峙的人不是他。
实话说,乔知吟有那么一刻是喜欢这样的苏祁尧的。
松开她的手时,苏祁尧安排的人同时将外套送过来,他瞬间驱散这款柔笑之色,“穿上。”
想起什么,又顺道拿了两颗糖放在她面前的桌面,随即冷漠回到办公桌处理自己的事。
更像是在哄小孩,上完药,再给两颗糖鼓励。
乔知吟默默将糖果收起来,也回了个友好些的表情:“谢谢。”
苏祁尧以点头回应,沉默片刻才问:“你现在回去?”
“嗯。”
他没挽留,只问:“需要派人送你么?”
“不用,我打车就行。”
“嗯,注意安全。”
苏祁尧难得这么有人情味的叮嘱一句,乔知吟道好,走到门口又觉得这种氛围太过尴尬,跟着提问:“你什么时候走?”
“四点。”
现在三点五十,还有十分钟。
乔知吟双手推门,“好,那你也注意安全。”
“知道了。”
门推开又阂上,暖和了一会儿的空间又恢复阴冷,苏祁尧转动手边钢笔,注视乔知吟直到彻底消失。
头隐隐作痛,指腹摁压无果,单手推开那个满是药品的柜子,倒出几颗吞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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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祁尧出差的家里似乎更安静了很多,各处都没什么家的气息,黝黯无光。
见近期艳阳高照,天气还算不错,乔知吟时而拉开窗帘让阳光照顾这个空间,晒得次数多了,自然温暖一些。
除此之外,小黛还不知道从哪拿了一盆天竺葵,说是她家种太多了实在放不下,正寻找有缘人养它。
乔知吟在乔家的时候也喜欢养花,原本还有个自己的花园,对这种活儿很熟悉,便接过手抱回家,本准备放在自己房间养的,却看家里客厅太过死气沉沉,干脆放在茶几处,让这抹亮色照耀整个房间。
25号那天,乔知吟完全忘了这是什么日子,早晨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通的是跟自己关系最好的管家周妈,聊过几句回乔家的事。
乔知吟趴在床上,神情轻快:“小黄鸭呢?最近怎么样?”
小黄鸭是她小时候养的金毛,今年已经十一岁,是狗狗界的高龄,最亲近的人就是乔知吟,在乔知吟离开乔家时,它几日不吃不喝,就守在她给它买的窝前,等到乔知吟回家才将它哄好。
周妈走到院子里,录下正趴在柔软棉布上睡觉的金毛,声音很轻,“它啊,现在能睡得很,一整天基本都在睡觉,不过精神头还可以嘞。”
乔知吟暖暖笑了笑,“等我过两天回去再去看看它,顺便给它买套新衣服。”
想起一件事,又补充:“对了,到时候记得帮它系根绳子,别让他乱跑,特别是别让苏总看见它。”
挂断电话,同时瞥见新闻推送,说是某个基金会会议昨晚圆满闭幕。
这个基金会是苏祁尧去参加的那个,乔知吟前两天就看过新闻报道,这么一看才想起来,今天其实是苏祁尧的生日。
从床上坐起身,望着窗外傍晚霞色思忖,大概在脑海里过了遍这些天来与苏祁尧的接触。
就当作是弥补上回他帮自己过生日而自己缺席的愧疚,她这回也帮他过一回生日,也是礼尚往来。
张助上次说过苏祁尧25日上午回来,到家时间估计晚上,她还有时间简单做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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