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节
“诶。”张栋洗洗手,解下围裙,推上?自行车,出门找朱开诚。
颜东铮端起杯子朝徐副司令举了举,“多谢徐伯告之?!”
徐副司令想到方才苏老的冷脸,嘴一撇,冷嗤道:“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怎么会。”
苏老伸手吃掉他一子,抬眉哼道:“阴阳怪气!”
“你这老头,冤枉了人?,不道歉也?就算了,还?得寸进尺、恩将仇报……”
“别乱用词……”
“你都把我的棋子吃了,还?不算恩将仇报?”
“胡搅蛮缠!”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沐卉挽了挽袖子,拿起张栋解下的围裙,进厨房帮忙;俊彦打开电视,调低音量,选台,突然只听电视里传来一声民谣,秧宝的声音。
下棋的、说?话的,齐齐看了过来,电视里放的正是《红坊里》的预告,今晚九点开始播放,一天两集。
秧宝牵着苏母进来,预告正好放到尾声:“哇,开始播了!”
苏母摸摸她?的头:“周导没给你打电话说?什么时候播吗?”
“没啊,不过我录歌时,万锦姐姐跟我提过一句,说?是过年前?后。我以为年前?播呢,结果等啊等,一直没等到。”
“九点播,”俊彦道,“两集看完,差不多十?一点了,你熬得住吗?”
秧宝一般都是晚九点睡,一听要看到十?一点,先困了,张嘴打个哈欠:“明天重?播不?”
现在电视剧少,一般晚上?播过,翌日上?午会重?播一遍。
“明天你不上?学??”
秧宝头一勾,丧道:“那我今晚熬熬。”
“哪个台?”季老笑道。
俊彦:“央视。”
苏母牵着秧宝在沙发上?坐下,拿江米条给她?吃:“晚上?不走了吧,苏奶奶陪你看电视。”
秧宝点点头,来前?一家人?就商量好了,最近有空就过来住,多陪陪二老,别让两人?把精力放在边疆,担惊受怕,胡思乱想。
跟子瑜、懿洋又聊了会儿,季老刚要跟找来的小李告辞离开,张栋带着朱开诚和小谷进来了。
季老脚步一顿,复又坐了回去:“查得怎么样?”
朱开诚、小谷抬手跟他和苏老、徐副司令敬了个军礼。放下手,朱开诚看眼徐副司令,道:“一个月前?,有关颜东铮参股民俗学?校的事,确实被人?有意地在大院散播,我得知后,找到当事人?和几位嚼舌的妇人?,跟她?们谈了谈,制止了。不知徐副司令昨天听谁说?的?”
徐副司令一怔,瞬间脸色变了几变:“我家的小阿姨。”
朱开诚嘴角微勾:“最开始传播这些的是您外孙女——徐翠翠。”
徐副司令捏着棋子的手紧了紧,半晌,放下棋子,轻叹一声:“我早该想到!”
俞长征站在门口听了片刻,开口道:“徐翠翠曾多次试图接近懿洋和子瑜,不过都被我们的人?找借口拦住了。”
这个徐副司令知道,去年十?月,懿洋不是在永庆胡同办了个电脑培训班吗,她?闹着要家里给她?报名,他没答应。后来听警卫说?,翠翠自己过去了几次,均被人?拦住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那段时间来报名的人?太多太杂太乱,俞长征才让任国维、季思源、孟文兵等人?在他们圈子里散播了下学?习电脑的好处,招来一批大院子弟。
这之?后,俞长征便让懿洋慢慢从棉花胡同补习班脱离,叫秧宝全权接手了。
她?也?不做什么,放学?过去转一圈,或是给大家上?堂外语课,她?书写不行,上?课就陪大家练练口语,说?一下从颜明知、苏宏胜、布朗先生等人?那听来的各国风俗习惯,吃食爱好。
对?帐、发工资什么的则由程飞、俊彦帮忙。
季老看眼徐副司令涨得通红的脸,“你家老二不是去花城了吗?那儿的教育条件不比京市差,你不如把她?转过去。”
徐副司令颔首:“我明天就让人?把她?送去。”
又说?了会儿话,季老带着小李和徐副司令走了,沐卉端着调好的肉馅,拿着叠擀好的面皮出来,招呼大家包饺子。
芹菜猪肉馅,韭菜虾仁鸡蛋馅,鲅鱼萝卜馅。
秧宝洗洗手,坐在爸爸和苏奶奶中间,捏起一片绿色的面皮放在手心里,舀上?一勺猪肉馅,捏啊捏,馅舀多了,捏到最后都跑出来了。
苏母接过去,帮她?收尾,完了,重?新?拿起片面皮,教她?。
最后,几个孩子包的饺子没敢下锅用水煮,项婶拿篦子蒸了。
吃过饭,大家休息了会儿,出门去大礼堂看电影《瑶山春》。
下午四点,小李过来,让苏老带着颜东铮夫妻和孩子们去部队,和战士们一起过节。
包饺子,看晚会。
节目最后,主持人?唤秧宝上?台,小家伙一点也?不怯场,接过话筒,奶声奶气地唱了声民谣——《红坊里》的主题曲。
二月中旬, 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用平稳的声调播送了一条震动世界的消息:十七日凌晨二时?,华国对越自卫反击战在云省、桂省边境全面展开……
颜东铮作为京市作协成员、人民日报特约记者,带着几十万字的《边疆》手稿、一把张栋送来的1911手/枪、两把袖箭、三把连弩和一台盒式磁带录音机, 随另外几位记者同志一起去了云省。
众人被安排在野战医院, 见到的是血糊糊的伤员和一个个奔波于手术中的军医, 他们?一台手术接着一抬手术的做, 吃东西都是抽空对搭一口, 水含在嘴里?不?敢多喝,穿着胶皮裤子, 大小便都在里?面。
在这里?,颜东铮他们的身份是战地记者,为了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部队不?许他们?上前线。没办法, 几人只得拿着本子、录音机盯着伤员,谁清醒过来, 就去采访谁。
有的一直不?曾醒来,有的采访到一半人就去了。
闻着浓郁的血腥味,看着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战士就那?么永完地闭上双眼,或是失去了手臂小腿, 颜东铮都说不?清,那?一刻, 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第五天, 颜东铮找到来送物资的童解放,要求上前线采访。
童解放拒绝:“颜同志, 这个我做不?了主。”
“那?你帮我联系苏正初。”
“苏团长在前线, 我无权联系他。”
颜东铮烦躁地扒扒头:“那?你说,我怎么才?能上前线?”
“颜同志, 你是文职人员,能别一天天的老?想着给部队添麻烦吗?”
颜东铮:“……”
多次申请、沟通无果,颜东铮没想到再次见到童解放会在野战部队的手术室里?。
“颜同志,”童解放虚弱地躺在手术台上,困难地掀了掀眼皮,“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颜东铮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耳朵贴近他的唇:“你说。”
“帮我把永安带回京市交给我爸妈,我爸……”
颜东铮心头一紧,忍不?住吼道:“童解放——”
军医伸手摸了下脉博,疲惫道:“颜同志,节哀!”
经了解,颜东铮才?知道,童解放的运输车在半道上遭到了敌人的炮火轰击。
与此?同时?,部队受运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