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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知道了。”组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咱们公司被卖给严氏集团了,今天突然下的通知。主管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你不要来了。”
“严氏”容与喃喃自语,片刻后自嘲的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他没想到,严之畔能做这么绝。把他赶出来不算,还把他的工作也弄没了。真是像他说的那样,得‘滚得远远的。’
花那么多钱收购他们公司,就为了把自己赶出去。
容与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他何德何能?
深深呼了口气,将心头的窒息吐出来,容与止住思绪,不再去想之前发生的事。
隻当是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罢了。不也不能完全失败,至少他得到了一个小生命
容与下意识的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像是被抚摸到了,轻轻地动了动,温暖得不像话。
这个世界上,唯一跟自己血脉相承的只有这个小生命了,振作了起来,他查了查自己的帐户,只有两千多块钱,这两千多块还是他想给严之畔留着买礼物的,没想到成了他的依赖。
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那h市是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万一被严之畔知道,怕是又要一番撕扯。
他不打算回老家,虽然老家可能会有亲戚稍微帮衬点儿,但不想这么狼狈的回去,漫无目地在手机上搜到了最近的长途汽车出发站,容与坐上车,丢下h市的一起,迈向漫无目的的远方。
察觉不对了
到了赶集人最多的时候,容与的地摊虽然有些偏僻,但他收拾的很干净,还是有不少人来买的。
为了挣钱,容与动作麻利地砍菜根,扒烂叶,称重,装袋。
一直到十二点多,快一点的时候,他的白菜终于卖完了。数了数,有两百多,除去本钱,今天赚了一百来块钱。
这时,容与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早上吃了个干饼子后,他就一直没吃过东西,这都中午了,自然是饿了。
一饿,容与就想呕吐。压下恶心的感觉,容与摸了摸肚子,小声道:“宝宝别急,我们回家吃。”
说完,把地上的蛇皮袋和烂菜叶捡上车,又把秤搬上去,这才骑着电三轮回家。
当初跟着人流下车,到了点才发现是农村,物价便宜,租房也便宜,只要二三百块钱,容与便就此落脚下来,坎坎坷坷地过来四个月,琢磨着卖起了菜,到现在已经存了快一万块了。不算少,但也不多。
生孩子要用钱,孩子奶粉尿不湿要用钱,他得养孩子。
心里盘算着,容与拿了棵有些蔫儿吧的白菜切了切,放进清水锅里开始煮。
他的身体不好,不止是腰。怀这个孩子开始,他的反应就特别大,吃不下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天天吐好几次。
现在一天只会吐一次。至于吃的,他也没条件给自己吃什么特别好的,就自己养了几隻鸡,每天用卖剩下的烂菜叶喂它们,下的鸡蛋就自己吃。至于鸡可以到坐月子的时候吃。
容与这边儿正煮着清水白菜汤的时候,严之畔正在明亮温暖的别墅里参加宴会。
他摇晃着散发着香味儿的红酒,眉心微微蹙着,从阳台朝下看,有些出神。
自从那天之后,容与就再也没出现过。严之畔本来觉得他就是在欲擒故纵,结果他在那间房子里住了几天,都没等到人回去拿东西或者来挽回。
自尊心让严之畔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容与,直到他发现了他们刚在一起时他给容与的那张卡。
刚发现时,严之畔本想扔进垃圾桶,但鬼使神差的,还是留了下来。原本以为里面已经没钱了,没想到一查,却发现里面有不少钱。
这两年他给容与的钱,容与一分都没动。
超出五百万的存款都没动,会不会根本就没出卖资料这一回事呢
严之畔这样想着,突然有些不安了起来。
他想找到容与,听他解释,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打去容与的单位,对方说他已经辞职了。容与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严之畔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外面飘着大雪,昏黄的路灯下空无一人,身处热闹又温暖的宴会,严之畔却升起一种名叫孤寂清冷的感觉。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简陋的廉租房根本就挡不住刺骨的风雪。午夜时分,容与裹紧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和被子,蜷缩在床上,尽量保持身体的温度。
天太冷了,快到预产期了明天去检查检查,尽量等快要生了再去医院容与这么想着,将冰冷的手抱在胸前,忍着寒冷闭上了眼睛。
都怪他赶尽杀绝
然而,容与刚睡熟没多久,就感觉被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原本温温热热的,很快,又变得冰冷无比,硬生生把他冻醒了。
与此同时,肚子也传出剧烈的痛感。容与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惨白着脸,忍着剧烈的疼痛,掀开被子。
果然,从他腿间,正缓缓流着透明的液体。
羊水破了隻瞬间,容与就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抱着肚子,强忍着剧痛,拿起旁边的棉裤穿上。
等容与断断续续穿好衣服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他身上原本那点儿热气早已散的一点儿不剩。虽然穿上了棉裤,但羊水还一直在流,棉裤里根本就没一点儿温度,只有散去热度而冰冷无比的羊水。